帝凰飞
负手而立,眸色微沉。
雨打残荷,听得雨声悲凉,遥想风光昔年,却已物是人非不复存。
“闯了祸便一个人躲在这里长吁短叹的?打量着是在想,该如何应付爷?”他撑着伞站在雨里。
他的小妖精,竟然躲到这儿来了。
此处无人,僻静得很,她还真能找地方。
桑榆站在洞口看他,他站在雨里看她。
她清浅一笑,他微微勾起唇角。
雨打伞面,发出沉闷的啵啵声。
他笑道,“是在回味着,你与爷的头一次?若是想念,爷如今还可以成全你一回,只要爷的小榆儿觉得高兴便是。”
她翻个白眼,“爷这是吃了蜜饯,还是喝了冰糖水?”
“你以为爷能被方芷韵给气得跳脚?”他凝眉看她。
桑榆淡淡的笑着,笑而不语。
李朔无奈的望她,“还不跟爷回去,这有什么好看的?”
“残荷听雨,别有风味。”她招了招手,“爷不妨听一听。”
他放下伞,进了洞口与她比肩而立。
“雨落在荷塘里的声音,和打在残荷上的声音都是不一样的。抑扬顿挫,若人生起伏。”她清凌凌的说着,音色婉转,“爷可曾这样安安静静的听过不一样的雨声?”
李朔凝眉,“爷忙着征战沙场,哪有空风花雪月。你经常听雨?”
“我不喜欢下雨,可我喜欢听雨声。”她淡淡的笑着,如莲如梅。
“那你还喜欢什么?”他问。
她脸上的笑微微凝滞,“下雪。”
他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温暖的掌心,裹住了她冰凉的柔荑,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第一百八十七章
曾几何时,桑榆也曾想过与李勋并肩听雨声,却没想到如今和李朔站在了一处。她心里觉得可笑,难不成此生都要跟李家兄弟纠缠不清?
因为闹了刺客一事,这王大人来李朔房中请罪,可谓是声泪俱下,还真叫人于心不忍。
“王爷,下官冤枉,下官委实不知内情。这刺客一事,真的跟下官没有任何关系,下官冤枉!”王大人跪在那里,又是喊冤又是抹眼泪,桑榆被吵得头疼。
李朔始终没有吭声,只是坐在那里不动声色的饮茶。
桑榆蹲在他跟前,轻柔的为他捶着腿,真当是一副乖顺的贴身小厮模样。
“王爷?”眼见着喊冤不顶用,王大人只能作罢,低低的喊了一声,“王爷,下官……”
李朔眉目微沉,面色竣冷。于外人跟前,他本就是不苟言笑,是以自带不怒自威之势,叫人瞧着便觉得心里瘆得慌。
眉头微蹙,眼角眉梢微挑,李朔若有所思的望着王知府,“此事本王自有打算,就不劳王大人操心了。”
王大人骇然,“求王爷恕罪。”
“此事,本王会书信一封交于皇上,着刑部之人亲自来调查,至于其他就不必王大人担心了。”李朔放下手中杯盏,“此后不管是谁过问,还望王大人守口如瓶,莫要轻易开口。”
“王爷此话何意啊?”王大人不解。
李朔冷眼看他,眸色凛冽。
见状,王大人当即俯首,不敢吭声。
延辛上前,“王大人,借一步说话。”
闻言,王大人瞧了一眼不做声的李朔,当即行了礼随着延辛退出了房间。
及至僻静处,王大人忙问,“敢问延大人,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王爷会交由刑部接手,在此之前权当没有发生过。”延辛意味深长的望着王大人,“王大人现如今听明白了吗?该干嘛就干嘛去!”
王大人面色微微一紧,“下官明、明白了。”
“明白就好!”延辛掉头就走。
王大人直起身子,当下拭去额头的汗珠子,继而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
等着王大人离开,这屋子里就只剩下李朔和桑榆二人。
李朔一把将她从跟前拽起,直接抱在了膝上坐着。
“你这人……”桑榆心头一窒,“外人瞧着是个冷面王爷,谁知道背地里却是这般的无赖。”
他轻佻笑道,“爷现下抱着自己的侧王妃,可算是名正言顺?”
她一怔,答不上来。
“难道自己的侧妃,不教自己抱着还等着别人去抱着别人去宠着?爷吃饱了撑的,想在脑门上开出一片荷池?”他伸手攫起她的下颚,“小榆儿心里想着谁呢?”
桑榆凝眉,“我就在爷的怀里坐着,爷说我这脑子里在想谁?”
“要不,爷打开看看?”李朔忽然将她拦腰抱起,抬步便朝着床榻而去。
下雨天啥事都做不得,这床笫之欢倒是极好的消遣。
爷拥着自己的小榆儿,翻来覆去,覆去翻来,好不自在。
倒是苦了桑榆,这小身板险些教他折成两截。
第一百八十八章
李朔灼热的进进出出,饶是秋末冬初的季节,亦是挥汗如雨。
桑榆如今便是连抬眼皮的气力都没了,身上这人仿佛有用不完的气力,费不玩的花样,她觉得到了最后连自己是谁都快忘了。
只是情到深处,他让她喊他名字的时候,她险些习以为常的喊了李勋。
好在她声音沙哑,许是他也未曾听到。
青丝凌乱,气息奄奄,满室旖旎春风。
李朔凝眉望着沉沉睡去的桑榆,眸中微恙。情欲褪却过后,留下的是满腹狐疑。他着实未能听见她方才的喊声,但……那个口型,绝对不是在喊朔。
且不论他对桑榆的用心深浅,只这归属于自己的女人,心里头还存了别的男人,叫人怎么想,怎么都不痛快。他几乎可以肯定,他的小榆儿怕是另有所属。
而这个所属之人,绝对不是他。
如此一想,李朔的脸色便愈发难看。
桑榆却是毫无察觉,已然累得不行,干脆沉沉睡去。只是她有些想不通,分明是诈死打算查一查这方芷韵,却被李朔带在了身边,反倒成了名副其实的陪床。
这陪床,难道还能扳倒方家在军中的势力?
雨夜漫长,方芷韵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不明白,李朔此前明明属意沐桑榆那个小贱人,何以小贱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之后,李朔便中意了身边的小厮?小厮是男儿,难不成李朔因为伤心过度,便有了龙阳之好?
“小姐?”连云慎慎的喊了一声,“您这是怎么了?”
“你说朔哥哥何以要留着那小厮在身边伺候?朔哥哥一直以来都不许陌生人靠近身边,除了延辛便不愿轻易启用他人,这一次是怎么回事?”方芷韵干脆掀开被褥下了床。
连云慌忙倒上一杯水递呈,“小姐,许是事情并非如小姐所想,只是那小厮生得唇红齿白,殿下觉得此人并不构成威胁,所以才会带在身边。”
方芷韵凝眉,“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