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受他分化成了顶级A
只是稍微愣神的功夫,他就失去了反抗的好时机。
因为里特已经来了。
“顾碎洲呢。”里特着迷地摸着面前的飞梭。
试验场全都是能量接收装备,高强压的辐射和磁场让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不适,工作人员均穿着厚重的隔离服。
只有里特,身形单薄地站在其中,满心欢喜期待着加入属于他的高纬度世界。
他头发已经全部掉光的,脸色难看得不像话,却挡不住面上的兴奋。
顾碎洲揽着沈非秩的腰站在看台的防辐射胶囊仓,好似围观动物园的游客。
沈非秩帮他拉下了传讯器。
“找我有事?”顾碎洲懒散问道。
“你在上面躲着?”里特抬起头。
玻璃是单向的,他只能看到全反光的胶囊仓,并不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顾碎洲讽道:“不然呢?下去跟你一起作死?”
“怎么能叫作死呢?”里特似乎又变成了以前那个温和又疼爱晚辈的教授,“下来吧顾碎洲,我带你一起回到属于我们的地方!”
顾碎洲轻嗤一声。
里特从小就自命不凡,他是天才,还是个自大蔑视他人的天才。
他给自己规定了严格的社交圈,周围全都是蔺子濯和顾莨这样精英中的精英,其他人在他眼中,只是拉低他生活档次的废物罢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明明像他这样的人,应该存在于更高端的世界,这个世界的蠢货太多,连呼吸都让他觉得痛苦。
对于顾碎洲这个极有天赋的后辈,里特是惋惜的,他心想,明明有那么好条件的身体,却被一个堕落颓废的灵魂困住了。
他欣赏顾碎洲的天赋。
但他看不起顾碎洲的为人。
他对蔺子濯和顾莨的爱,还有某些道德方面的坚持,里特都觉得无比多余。
其实说实话,里特更喜欢沈非秩,可惜为了自己,沈非秩不得不死。
他遗憾道:“你真的不跟我一起走吗?”
“您自便。”顾碎洲毫不留情地拒绝。
“好吧。”里特耸耸肩,“那么再见了,孩子。”
顾碎洲没吭声,在他转身上飞梭的时候,带上了全包式防护眼镜,从腰间拿出了一把离子发射器。
沈非秩看得心头一跳:“你有百分百的把握?”
他更想说的是:这就是你说的“安排”?叫人怎么放心?
顾碎洲“嗯”了声:“别急哥哥,信我。”
“我也很想信你。”沈非秩一言难尽,“但你看上去好像并不怎么可信。”
顾碎洲“啧”了一声。
赤果果的不信任,真伤人心。
他后撤一步,跨到沈非秩身后,从后面虚虚抱着他:“那你帮我啊,你不信我,总该信你自己吧。”
“你自己惹的祸,自己解决。”沈非秩懒洋洋站着给他当支架,“打不中,你就跳下去吧,下半辈子当个秃头。”
顾碎洲:“……”
过分了啊。
他瘪瘪嘴,调整了一下手腕的姿势。
试验场的仪器一个接着一个启动,飞梭在被允许放行后,开始了倒计时。
【请驾驶员进行身份验证——】
【验证成功,驾驶员里特·那昂斯,早上好。】
【请问是否现在开始您的航行?】
“是。”里特手动掰开的操作杆,激动地手都在颤抖。
他想已经等了整整十五年!
这一天迟到得太久了,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好的先生。】
【设备已接入您的身份权限。】
飞梭的窗户在这一瞬间被清理加固,换上了全透明的高分子玻璃。
里特向外看了一眼,试验场的所有工作人员都在注视着他。
他瞬间觉得,对于他们来说,自己是多么的遥不可及。
不过想想这也是应该的,毕竟他跟这群人,压根就不在一个层次。
里特鄙视地哼笑一声,又看向了那个胶囊仓。
胶囊仓的磨砂玻璃正在缓慢翻转,露出了里面一层普通玻璃。
顾碎洲正站在后面,似笑非笑对他晃了晃手中的发射器。
就好像一个月前,他闯进酒店的瞄准方向一样。
唯一有区别的,就是……
里特倏然瞪大眼睛,脸色惨白地趴过去,整个身体都贴在了玻璃上。
他声音尖锐到破音:“沈非秩?!!”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死了吗?怎么还活生生站在这!
顾碎洲和沈非秩都会唇语,当然看懂了他在喊什么。
沈非秩听到顾碎洲不悦地嘟囔一句。
他好奇:“怎么不开心了?”
“他喊你名字。”顾碎洲占有欲简直爆炸,“我不舒服。”
沈非秩无奈:“喊我名字的多了。”
“这不一样。”顾碎洲很计较,“从他嘴里喊出来,我觉得是在侮辱你。”
沈非秩还想再损他两句,就感觉到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腕忽然用了点力。
这是要行动的前兆。
他不说话了,安静配合对方。
沈非秩知道这人为什么不让自己去,无非就是不想他冒这个险,他不是不识好心的人,虽然觉得这种做法有点不分轻重,但还是没在这种时候过多批评对方。
顾碎洲食指扣在扳机上的声音分外清晰。
心跳骤然快上几分,他自己冒险时候都没这样过。
沈非秩不由得屏住呼吸。
飞梭已经启动,当然不可能这么快被里特降回去。
在它即将飞出试验场上空的那一刻,一枚中型子/弹擦着他耳边飞了出去。
发射器装了消音设备,被淹没在轰鸣震耳的机械运作声中,但它击碎玻璃的炸裂声,还是引来了不少人关注。
一大半的人都看着这枚子/弹破开空气,精准无误打爆了飞梭最下端的控制板。
中了。
沈非秩倏然松口气。
但下一秒,他忽然又提起紧张神经:“你让他现在看到我做什么?”
就算他手柄无法控制,只要里特反应过来他们的陷阱,大可联系他的人脉,在到达能量风暴眼之前,帮忙拦截这架飞梭!
顾碎洲连忙给他捏肩膀:“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他打开了一旁的光屏,调到中央台,勾了勾唇角,暧昧地在他耳边蹭蹭:“哥,别担心,我可是你教出来的。”
被打碎的玻璃很快就重新覆盖上了原本的单向玻璃,空间再次变成二人的私密场所。
沈非秩推开他的脑袋,坐在了机械爪搬来的沙发椅上。
顾碎洲不愿意自己单独坐,非要跟他挤在一个单身沙发上。
沈非秩心系正事儿,没跟他争。
顾碎洲就如愿以偿和他紧贴在一起,手虚虚搭在他肩膀上,时不时摸摸他脖子,动手动脚。
直到被一巴掌扇在脑壳上。
“不滚就老实点。”
顾碎洲:“……”
在两人的注视下,中央台到了实时新闻时间。
上来第一行加粗大字,就是《著名科研学家里特·那昂斯教授,疑似非法盗用公民财产进行非法研究,现已被联盟执行公民权益,我们已联系上当事人,接下来为将您开启实时直播。》
沈非秩挑了下眉,了然地拍了拍顾碎洲手。
“不错。”
简单两个字,顾碎洲眼睛都笑弯了。
而在飞梭上的里特还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
他脑子里全都是沈非秩刚刚淡漠的眼神。
为什么?为什么?
他明明已经死了啊!能量球是不会出错的,那人如果没死,为什么风暴眼的能量场会……
霎时,他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沈非秩的生死既然和能量场有关,那他本人如果知道了,会不会也能控制能量场?!
里特慌了,巨大的心悸和恐惧将他整个人笼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