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受他分化成了顶级A
沈非秩抬手点了个小蛋糕和可颂饼干等东西送上来:“先垫垫肚子吧。”
卢倩感动:“你真好!”
沈非秩淡定喝了口热可可,脸不红心不跳地接受赞美。
反正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要喝可可,单点一杯不合适,才顺带问问她需要什么的吧?
两人安静且快速地吃着小甜点,等沈非秩咽下最后一口司康,包间门被敲了敲推开来。
他掀起眼皮,看到了一个满脸灰败、无精打采的苍老男人。
卢倩起身,热情地请了上去:“大师来了!快请坐!”
沈非秩:“……”
怎么有种在请神棍的错觉?
鲁凡恹恹坐下:“小沈公子,卢小姐。你们对房屋装修风格有什么需求吗?”
他刚来到就直切正题,显然不想多聊闲话。
沈非秩和卢倩对视一眼,为他点了杯热牛奶。
“我们都不是专业人士。”沈非秩说,“这里是房屋结构图,我们想听听您的意见。”
鲁凡“哦”了声,慢吞吞接过来打量图纸。
他看图纸的时候一声不吭,安静地连呼吸声都微乎其微。
那双眼睛被藏在松弛下垂的眼皮下,让人看不清里面的神色,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死气沉沉。
沈非秩趁他专注看图纸的时候,闲聊似的开口:“说起来风格……其实您之前给我爷爷设计的房子装修风格我就蛮喜欢的。”
这话一出,鲁凡握着图纸的两只手开始疯狂颤抖。
他呼吸加重,生硬道:“那种,做不出。”
沈非秩看在眼里,不动声色问:“为什么呢?是我们钱给的不够吗?没关系,您大胆开口,只要能做,钱不是问题。”
鲁凡的回答是更加伛偻的脊背。
语气还是硬邦邦的:“不做。”
卢倩天真地问道:“为什么呀?”
鲁凡还是那句话:“说了不做就是不做。”
这气氛实在有点焦灼。
卢倩还想再开口,却被沈非秩一个眼神制止了。
鲁凡这副模样,很可能再问下去就要摔图纸出门走了。
但如果不问,等到房子装修完了,他们都不一定能从这人嘴里敲出一句信息。
那倒不如……
沈非秩开门见山:“鲁设计不再做这种风格,是因为我爷爷当年让您产生心理阴影了吗?”
与其周转打来回战,倒不如直接逼他说出真相来得更快。
有时候猝不及防的出击收获会更多。
鲁凡猝然抬头,一双深邃浑浊的眼睛恶狠狠盯着他。
沈非秩大大方方回视,他清晰地看到,对方眼中那一丝被掩藏起来的惶恐和悚然。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鲁凡猛地起身,把图纸失礼地丢下,“小沈公子看来不是诚心想买我的设计,那我就不奉陪了。”
沈非秩不急不慢,等他踉跄着走到门口,才轻飘飘说:“如果我说,是沈老爷子让我找您谈当年的事,您还要走吗?”
这回不仅是鲁凡,就连卢倩也震惊地看着他。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配合地哼了一声,立马转变了态度:“鲁老师架子好大的,爷爷都得让我们专门来请你呢。”
鲁凡站在原地,脸色比刚进来的时候还差。
这回眼里的惧意根本不加掩饰:“你、你们……老爷子还想让我干什么?我都说了我不会说出去的!每周的药我都按时吃了!你们还想要我怎么样?!”
沈非秩垂下了眼睛,对他笑了声:“鲁先生,我劝你现在最好回来坐下,不然如果我告诉爷爷你今天对我说了什么,你这条命就保不住了。”
鲁凡瞬间浑身抖了起来。
鲁凡并不是特别容易诈,不然早被人发现端倪了。
他这些年一直都没有再出去见人,这次是因为雇他的是沈非秩,对方也是个沈家人,而他主动询问过沈老爷子,老爷子表示这个生意可以接,他才来的。
所以在面对对方这么气定神闲的质问时,根本没能想到对方是个一无所知的不知情人。
哪有人在浑然不知情的情况下还能说出这么胸有成竹的质问啊!
他颤抖着嘴唇:“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我们不为难你。”沈非秩说,“我知道,你就是个拿钱办事的。所以只要你今天把沈家的房屋结构图给我画出来,我就放你走。”
鲁凡却疯狂摇着头:“不行,不行!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我会死的,他会杀了我的!”
“那是你自己以后的事情。”沈非秩早就把门锁了起来,根本不担心对方逃跑,“你现在需要认识到的是,如果你不给我画出来,我现在就会让你死。”
卢倩喝摩卡的手抖了抖。
虽然知道沈非秩在演。
但是演得太像了,让人有点害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的会杀人。
鲁凡定定看着沈非秩,求饶道:“求你们了,真的求你们了,放过我吧,行吗……”
沈非秩摇摇头:“很遗憾,不行。”
鲁凡的种种反应都让他确定了,当年沈家老宅重修,一定是在构造上搞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这些年沈老怕他说出去,应该一直都在用特殊方法控制人。
果然,是让这人不停吃药。
历史上尚且有一夜愁白头的例子,何况对方还是药物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足以让一个正值壮年的年轻人快速衰老。
鲁凡认命了。
带着满身死气给他画了个简单的图,但对于他问的别的问题,确实闭口不谈了,饶是威胁要杀了他也没用。
“希望你说到做到。”鲁凡画完最后一笔,彻底没了脾气,喃喃道,“我真的不想死。”
沈非秩却没搭理他,看了看那张图,忽然嗤笑一声,漂亮的手指落在一层的厨房下面:“你确定,你都画出来了?”
鲁凡瞳孔紧缩,梗着脖子点了点头:“……对。”
“看来你也不是很想活。”沈非秩说,“你确定这里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房子不会倒?”
“……”
鲁凡怎么也没想到,对面竟然是个懂行的。
沈非秩笑容彻底消失:“你确定,没有补充的了?”
鲁凡沉默片刻,忽然起身,噗通一声跪下了:“求你了!求你了二少!我不能说我真的不能说!”
沈非秩没受他这一跪,轻而易举避开,却也没上前扶他:“那就滚吧。”
鲁凡猛地抬头,不相信这人就这么放过自己了。
沈非秩:“还有问题?”
“没!没了!”鲁凡伛偻着身子,惊慌失措地爬起来,逃也似的夺门而出。
卢倩看着漫不经心玩股票的沈非秩,好奇:“你就这么放过他了?”
“现在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沈非秩说,“过段时间再见一次吧。”
毕竟做戏做全套,他们的房子还要装修呢。
沈非秩对卢倩说:“你的人能保住他的性命吗?”
卢倩想了想:“保他一个,没问题。”
沈非秩手指点了点桌子。
他知道卢倩的意思。
鲁凡能这么听沈老的话,肯定是有什么把柄在对方手上,如果这个“把柄”是亲人,那就不好办了。
沈非秩虽然有手段,但他的人脉可以说非常稀缺,短时间内根本培养不出来完全值得他信任的人。
他叹了口气:“行,那今天就先到这,我再想想办法。这家咖啡店有西点,吃吗?”
卢倩早就饿得头脑发昏了,连忙点头:“吃吃吃!”
沈非秩就喊了服务员。
可能是快要迎春了,窗外飞来了好些只鸟,卢倩趁着沈非秩点餐的功夫,就对着窗户发呆。
然后就看见一只浑身墨绿夹杂着金色羽毛的鸟落在了窗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