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被阴鸷反派抓住后
“是该死,可今天轮不着你。”洪庆帝冷声道。
他指向意味再明显不过,跪在地下的谢资安惊了一身冷汗,打进宫入殿,他都没有一刻松懈,整个人始终处于一种高度紧绷的状态。
如今皇帝想杀他泄愤,太后又是一副事不关己的状态,全然不惦记着账簿之情。
生与死只不过是一瞬间、一句话的事。
这个时代的人命实在不值钱!何况是条罪臣之子的命,他得罪的不是旁人,而是封建时代最有话语权的人。
他要活下去,只能靠搏靠赌。
“谢资安,把头抬起来。”洪庆帝说道,“看着朕,回答朕一个问题。”
洪庆要问的在场人皆心知肚明。
谢资安小心翼翼抬起头,眼睛缓缓向上移,坐在金色龙椅之上的男人身材干瘦矮小,面色发青,看着甚至比旁边的太后还要瘦小,一双眼睛深深地凹陷在眼眶里。
那双眼睛忽然迸溅出火星,洪庆帝怒拍扶手,叱喝道:“獐头鼠目!朕问你,账簿在哪里?!”
洪庆明知故问,无非是在给谢资安安个罪名要他命。
太后捋着怀中的猫毛,平静地睨了眼洪庆,洪庆这套做派真是好笑,账簿找不到,摆出这幅架势唬个没用的孩子。
她倒是很期待谢资安会怎么回答,听说他骨头很硬,到底有多硬她还是挺想亲眼见见的。
只见地上的少年磕头回道:“罪民不知。”
闻言,洪庆帝并没发怒,反而平声静气道:“陆炳秋翻遍谢府不见账簿踪迹,就你一个活口,你说你不知?朕记得谢渊最疼爱你这个小儿子,倘若你乖乖交代账簿下落,朕愿留你活口。”
所谓活口,是怎样的活口?全手全脚是活口,断手断脚也叫活口。
他若是交代了,洪庆也不可能留他活口,只有太后才能救他。
谢资安攥紧指骨,悄悄望向屏风后的妇人,咬牙道:“罪民确实不知!”
玉面狸似乎被谢资安的高声吵醒了,它懒懒地伸出前爪,在太后手心里轻轻挠了几下,翻了个身,又蜷缩进了太后的怀里。
太后抬手摸摸了玉面狸的脑袋,漫不经心地轻声道:“瞧瞧,丑奴都被你吵醒了,哀家问你,账簿到底在哪里?你尽管实话实说,有皇上和哀家为你撑腰呢。”
“滴答”
少年额头的汗液滴落在了砖石上,宽袖中唯一完好的手紧握成拳,那薄弱的脊背仿佛压着巨石,使他连喘口气都是万般艰难。
谢资安悄无声息地半抬起脑袋,漆黑的眼睛对上屏风后面的妇人,太后要看他的衷心,他便剖开心给她看。
他把身子俯得更低,一如在面对陆炳秋的严刑拷打时倔强,认定的事,便是死也不会改口。
“罪民不知。”铿锵有力的四字落地可闻。
他的话虽说迎了太后的心意,但另一方面也彻底惹怒了洪庆帝,太后的问话左右不过是给洪庆难堪。
洪庆也不等太后再次开口,指着谢资安就怒道:“竖子休要狡辩!陆炳秋把他拉下去立即杖毙!朕要你亲自行刑!”
震怒的声音回响在气氛肃杀的梁柱间。
陆炳秋领命,一把揪住谢资安的领子便往殿外拖行。
他的脚步极快,用力极大,谢资安没有半点反抗之力,皇帝要陆炳秋亲自动手就是不给他留活路。
他惊恐,慌张,无措。
面对既定的命运他就像宇宙中渺小如尘埃的蜉蝣。
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闪过无数个童年父亲醉酒殴打他的场景。
他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地蜷缩在角落里,可暴躁的父亲拳脚始终不曾停下,一拳又一拳,一脚又一脚,他就要死了,可他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所以他捡起手旁的破碎的啤酒瓶,恶狠狠地扎进了父亲的腿里!
“啊——”他至今还清晰地记得父亲发出的惨叫声。
谢资安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挣脱开了陆炳秋,他发了疯的向前爬行,伤口陡然崩开,染红了纱布。
他倔强的抬起头,眼神炙热的望向高台:“罪民就是死也不知道账簿在哪里!不知就是不知!”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一瞬。
知与不知还重要吗?
回神后,陆炳秋对谢资安的求生意志有些钦佩,他若是能活下去……无论如何他今日也是难逃一死,陆炳秋大步向前,又要去提谢资安的领子。
“住手。”一道声音响起。
闻声,陆炳秋立马止住手,他往后退了两步,恭敬地立在一旁。
留着谢资安趴跪在地上,一双干涩地眼睛流下泪,他已经分不清那到底是血还是泪。
“哀家瞧着这孩子不像说谎,皇上说呢?”
太后偏头看向洪庆帝,洪庆帝脸上青一块白一块,他并不打算回答太后的话。
太后其实本意并不想救谢资安,账簿到手,谢资安的死与活都与她无关紧要,何况救了还会得罪洪庆。
可谢资安那双强烈渴望着生的眼睛和身上的硬骨头使她动容了。
倘若谢渊和他的儿子一样会做事,不曾脚踏两条船,那么像做替罪羔羊这种事也轮不到谢家。
可惜呀,他就是太聪明了,聪明过头了,想着哪边都不得罪,最后却落了个抄家的结局。
但谢渊这些年好歹为她做了不少事,留下这个孩子,她权当念谢家的旧情了。
“谢家当年跟着太、祖也立下过不少战功,如今谢家就剩这么个独苗了,皇上也该念念旧情,留他条命。”太后道,“谢渊贪污军饷确实该死,可斩草除根未免显得我们皇家不近人情,皇上莫要寒了世家大族们的心呢。”
洪庆缓缓闭上眼睛。
他若是执意要杀谢资安,太后会如何?
“哀家苦口婆心左右不过是为了皇家着想,做决定的还是皇上。”太后的声音这一次冷了几分。
洪庆帝睁开眼睛,目光扫向谢资安,语气冰冷:“依母后之言便是。”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少年薄弱的身体不可止地惊颤了一下,他到底是在为能活下去高兴,还是在为不可知的苦难而悲伤,谁也说不清,只有他自己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我码字真的龟速。
第9章 蝼蚁
“唧唧吱,唧唧吱!”
李府凉亭里的一方石桌上两只蛐蛐斗得正凶,两个少年目不转睛的围观着。
其中体型较大的红头蛐蛐占了上风,一口咬住那青紫蛐蛐的头,金翅震动,模样十分凶猛,不等青紫蛐蛐反抗竟然就直接把它的头生生扯掉了。
“哎呦,我的金狮子。”其中一个少年心疼地喊道,“景宸啊,你的红美人可太凶了。”
他伸手捡起自己的蛐蛐尸体小心翼翼地装进随身带着的木筒子里。
另一个少年似乎早就料到胜负,懒洋洋地往后一靠,眼睛睨向身后的侍童,那侍童福至心灵,立即将桌子上仍然咬着同类脑袋的蛐蛐收进了陶制瓦罐中。
随后又来了两个侍女把桌子上的比笼、尖草撤去,端上一壶刚彻好的热茶和两盘点心。
输了比赛的少年从盘子里捡了一块绿豆糕,咬下半块,含糊不清地说:“景宸,打个商量呗,把你的红美人借我玩两天,就两天,我保证全须全尾的给你送回来。”
李寒池:“大白天的做什么梦呢?”
他可太了解高骏的德行了,前脚拿到红美人,后脚他就能带着红美人走遍邺城大大小小的茶馆,不把红美人累死誓不罢休。
高骏把剩下的绿豆糕全部塞进嘴里,拍拍手,牙口发酸:“不借就不借,你那红美人比咱俩这兄弟情还金贵。”
在邺城里,李寒池也就与高骏玩得还算投机,他脾气臭,没几个世家子弟受得了。
“那是自然。”李寒池低头吹了吹发烫的茶。
这红美人本是个乡下螺户准备卖给燕王的,他大哥知道他喜欢蛐蛐,好说歹说出了五倍价钱才把红美人给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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