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被阴鸷反派抓住后
与少女干净稚嫩的声音截然相反的是她眼睛中藏不住的野心。
“故而以玉麒拙见,与其杀谢资安泄愤,不如借此次机会恩威并施,把他收入母后麾下。”
说完,萧玉麒又露出少女般甜美的笑容,撒娇道:“玉麒说得若是不对,还请母后莫要责怪 。”
“怎么会不对呢。”萧玉麒的眼见与成长令她欣喜,或许玉麒不只是像她从前,玉麒有望做得比她更好。
她握住萧玉麒的纤纤玉手,轻轻的拍了拍萧玉麒的手背,柔声道:“玉麒说得很对,但母后还要教你一点。”
萧玉麒露出少女的天真之态,等待太后说话。
“母后不是不知道谢资安是把刀,母后是怕这把刀太锋利了,划伤自己的手。”
太后回想起谢资安在朝堂的模样,又道,“有的人能用,有的人则不可轻易用。谢资安为人不似传闻中柔弱不堪,相反他像只狼,会吃主人的野狼。”
“母后老了,做事瞻前顾后,不像玉麒一样有勇气。但既然玉麒想用谢资安,那母后便用他,母后将他磨成一把足够快的刀,送给玉麒,如何?”
萧玉麒眼中顿时露出惊喜之情,她羡慕只衷心于朱月的女杀手春雪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过这事急不得。”太后道,“哀家还要用火替玉麒好好锤炼锤炼他呢。”
少女笑意盈盈:“玉麒谢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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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下过雨的天,潮湿又闷热。
衙门大院前聚集着许多人马,最中间跪着个人,正是消失了整整一夜的谢资安。
他穿着昨夜的衣衫,沾满了血痕,散发着股雨水都不曾洗掉的腥味。
“李江虽是死刑犯,却也轮不到你杀。”朱月面色不善,“你既然杀了人为何还把头颅四肢割下?”
她着实没想到这个孩子会如此歹毒,她心中说不上是何滋味,只企盼不要应了陆炳秋的话养狼为患才好。
“报仇。”谢资安十分冷淡,“他不配拥有全尸。”
谢资安目光缓缓移向一旁坐在太师椅上的江海河:“也算是留个证据,届时有人毁尸灭迹,我岂不是白挨李江羞辱?”
这个人他见在朝堂上见过,他入宫受问时,此人便站在陆炳秋身旁。看模样,位置应该不低,看穿着,可归为阉人一类。
除了东厂厂公他想不到更合适的人了。
朱月气得不知说什么是好:“愚蠢至极。”
“公主莫要动怒嘛。”江海河笑了笑,“一个孩子而已,咱家瞧他做得就不错,万一真有人毁尸灭迹,咱们可就没法交代了。”
他觑了眼身旁脸色青白的宋明。
“是吧,宋档头?”
宋明“扑通”一声跪下来,抱住江海河的双腿痛哭道:“老祖宗,我错了,我知错了,是我放走的李江,也是我骗谢资安去的郊外,所有罪责我愿一人承担,还请您高抬贵手,放了拙荆,此事她毫不知情啊!”
江海河叹了口气:“宋明啊,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连求错人了都不知道。”
宋明愣了下,顿时明白李千水不在江海河的手里,而是在朱月手里,他连忙跪着挪动到朱月面前,尚未抱住朱月的腿,就被人一脚踹翻了。
“你当你是什么东西,也想抱公主的脚。”春雪抽出弯刀,冷声道。
宋明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他自知无法靠近朱月,便在原地猛磕响头,哽咽道:“求公主高抬贵手,放了拙荆,她是无辜的,还......还怀着身孕。”
“她的死活还得看她背后的人愿不愿意淌这趟浑水救她。”朱月眸光闪烁,“你还是先惦记惦记你自己吧,身为朝廷命官,公然放走死刑犯,死罪难逃。”
宋明确实坏,可他再怎么坏,临死还想着妻子,这让朱月不免有所动容,倘若那个人也有像他一样的勇气,他们或许不会是这个结局。
“我。”宋明嘴角浮现一抹惨笑,“我只怕不得好死。”
他看向谢资安,似是自嘲:“遇见你,是我倒霉。”
到现在,宋明还是没看明白他不是因为谢资安倒霉。
在某些人眼里他们不是人,而是一枚枚棋子,被安排到哪里便是哪里。下层人的命运从来不是掌握在他们自己的手里。
生死既不由命也不由天,全由掌局者喜怒哀乐的一瞬间。
这便是社会。
从古至今它都不曾改变过。
关于李江之死,谢资安比宋明看得更为通彻些。
他以前掌握着东南亚的金融盘,每一个不起眼的决定,都会影响千千万万的人,大到上市公司运营,小到蔬菜的价格。
其中厉害,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因此他在做每一个决定前都会深思熟虑,他尽量不犯错误,由此减少错误的坏影响。
至于李江这件事,不能只看可以看到的,要抬起头努力往上看。
李江虽然有个做档头的大舅哥,但他本质上还是邺城脚下一只毫不起眼的蚂蚁。
蚂蚁惊动不了大象,除非从一开始就是大象的阴谋。
阴谋具体是怎样,他不清楚,不过他清楚无论是朱月还是江海河他们都不希望李江死。
这间接的说明了太后不想李江死。
既然李江被他杀了,看他们这架势,大有让他赔命的架势。
朱月的失望、江海河的敷衍,他全部看在眼里,哪里是来查案,根本是冲他命来的。
他原本以为他们会盘问昨夜去向,结果他们问都没问。
答案只有一个,他们早就对此了如指掌,不问是不想牵扯李家得罪李家而已。
“公主,这两个人,您觉得怎么处理合适呢?”
江海河踢得一手好皮球,宋明无所谓,谢资安却是朱月保下来的人,杀谢资安,不就是在打朱月自己的脸吗?
“宋明凌迟处死,引以为戒。”
朱月的目光先是落在了宋明身上,她缓缓吐出几个大家意料之内的字,到了谢资安那里,她犹豫了两秒,可最后还是说道:“谢资安,秋后问斩。”
所谓秋后问斩,不过是一说一听,太后要杀得人,哪能依照律法真等秋后问斩,关在牢狱了,随便想个法子便能弄死。
江海河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可惜了。”
大家以为他在可惜宋明,好歹宋明跟了他这么多年,实则不然,他是在可惜谢资安,他以为谢资安会死在李江手上,结果李江死在了谢资安手上。
但不论是那种情况,都是一样糟糕,谢资安总是要死的。
地面积水未散,清楚得映照出少年的倒影,那一双眼睛出奇地平静。
他不再挣扎了,挣扎也没用,连最简单的活着都难如登天,不是他找上麻烦,就是麻烦找上他。
他努力过,勇敢过,够了。
人群后面忽然挤进来一个太监,他贴在江海河身边耳语了几句,江海河听后,倏忽大笑了起来。
他声带细,笑声十分尖锐,听得人都头皮发麻。
江海河站起来,气势凌人,他得意得指着谢资安冲朱月道:“太后口谕,这个人咱家带走,公主府不得插手此事。”
朱月一愣,母后到底是要做什么事,为何宁可信一个阉人也不愿信她?
她心里虽然苦涩,但旋即又化为平淡,母后何时信过她?连她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都怕她养不好,硬生生夺走替她养。
江海河走到谢资安面前,缓缓弯下腰,伸出手掌抚摸谢资安的头顶,笑道:“以后咱家就是你的主子了,高兴吗?”
他不是询问,而是在下达通知。
谢资安尚没有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还是下意识点点头。
“可曾取字?”江海河问道。
谢资安迟钝了下,才想起“字”为何意。书中的谢资安年方十六,而古人取字是弱冠,他应该是没取的。
他摇摇头。
“那咱家便送你两个字,扶摇直上入青云,大鹏展翅九重天。”江海河道,“扶青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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