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料男团每天都在分崩离析
过了一会儿,江遇乐才扯了扯陈骋的袖子,问他:“我的千层酥和糖葫芦呢?”
陈骋愣了一下,没立即说话,江遇乐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你忘记了?”
“对不起,今天过得比较乱……”陈骋急忙补救说,“很想吃吗?我现在就去给你买——”
江遇乐拽住他,轻轻摇了摇头说:“没关系,不用了。”
但其实有关系,他心里的难受不仅没有过去,反而变本加厉,不断膨胀。
江遇乐想不通,陈骋明明做过承诺,可为什么做不到?
自己又没提多难的要求,他只是想陈骋偶尔能顾及他的感受,不要那么凶,总是一言不合就强迫自己。或者在他问自己愿不愿意成为他的家人时是真心的,就算自己一个人去他家也不会被拒之门外。最最最简单的,帮他买点千层酥和糖葫芦而已,不忘记很难吗?
……这明明只是件小事。
可江遇乐知道自己没法怪他,因为他真的有事,也是真的把这一天过得很乱。
他还没有自私到真要求陈骋把自己凌驾于一切之上,万事以自己的喜怒哀乐为先。
他并不是这么坏的人。
所以到最后,江遇乐只是仰起脸朝他笑,拽了拽陈骋冷冰冰的外套,将他牵过来。
声音软软的,像原来那只没心没肺、只擅长撒娇的小猫:“你亲我一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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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遇乐没从蓝烽的残魂上逼问出结果。
蓝烽的确认识白放,但仅有的印象就是“医生”两个字,再没有其他了。
除此之外,他还得把猫还给陈诺,这件事得到了文暄的同意,他对养猫本来也没多大兴趣,只有洛也很不高兴,追着江遇乐问——你不觉得小兔子孤零零得待在家里会很孤独吗?让乐乐留下来陪它不好吗?
江遇乐心不在焉地说:“觉得它孤单那你就多陪陪它嘛。”
如果早知道听了他话的洛也每晚都会对兔子亲亲捏捏揉揉,一玩就是一个多小时,江遇乐可能就不会这么说了。
陈骋也知道了江遇乐抢了陈诺的猫这件事,他居然置之不理,没告诉陈诺,眼睁睁看着她急到满世界找猫。
最后还是她自己回想起来,那天见过的小兔子一样的少年有些面熟——网传江连洲的那个私生子!
她怒不可遏,一天给陈骋打八百个电话勒令他还猫,终于把陈骋折腾烦了,这才答应她周末一定把猫送回去。
这个星期,猫和小兔子彻底混熟了,在宿舍楼上楼下跑来跑去没个消停,把睡眠质量一向不太好的方羲惹毛了。
他半夜爬起来,从楼下玻璃门前逮到它,摁在自己膝盖上教训:“你能不能安静一点,再这样我送你上学了啊?!”
身后突然有人问:“猫也要上学?”
他骤然出声,方羲差点被吓到花容失色。一楼没有开灯,只有侧院外的声控灯被猫叫唤醒,时亮时暗。
猫咪长长的“喵”了一声,灯光亮起,一道浅淡的影子落在方羲脚旁。黑暗里,江遇乐拿着个空掉的玻璃杯回身看他,漆黑的眼瞳里映着雪与月光的颜色。
方羲不由自主地晃了下神,手一松,放跑了猫也没顾上。
不久前,他也在某个深夜回宿舍的时候撞见起来喝水的江遇乐,但那个时候的江遇乐和此刻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猫不用上学。”方羲说,“我只是吓吓它。”
“哦。”江遇乐点头。
他去接了杯水,慢慢喝着,玻璃杯中的水光随他走动被打到墙上,摇曳着粼粼微光。
他仰起头,将最后一口喝光了,人也停了下来。漆黑的影子落在了方羲身上,银色的月光晃在外面的雪地上,将二人此刻的表情清晰照亮。
江遇乐一眨不眨地看着方羲,表情说不出的困惑:“你为什么可以一直那么开心呢?”
方羲怀疑他喝醉了,可哪有人喝水能喝醉的?
方羲弄不懂江遇乐在问什么,只能顺着回答他:“你也很开心啊,我认识你的时候,你看起来无忧无虑的。”
“是吗?”江遇乐停顿了一下,自问自答道,“好像是。”
他的右手搭在方羲肩膀上,将玻璃杯随手扔开了。
“啪——”
在清脆的坠地声里,江遇乐垂下头,吻住了方羲。
方羲的眼睛愕然睁大了一圈,心脏如擂鼓般剧烈跳动,仿佛什么东西跟着玻璃杯一起落下去,却没碎,于是那一瞬间的悸动残留在身体里,在他胸腔内不断重演。
他还没来得及推开江遇乐,江遇乐就放开他,舔了舔自己湿润的嘴唇,轻声说:“也没哪里不一样呀。”
方羲胸腔里剧烈的震荡还未平息,他抬眼看着江遇乐那张天真又冷漠的脸,看着他柔软的、浸着水光的嘴唇,眼神有些恍惚。
身后传来长长的猫叫声。
居然一点也不吵了,和他自己嘈杂的心跳相比。
第93章 这么容易受我蛊惑的只有你
江遇乐半夜强吻自己好像是方羲做的一个光怪陆离的梦,第二天再见到他,江遇乐神色如常,正常与他说话、训练,好像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
只有方羲一个人还陷在那一晚的雪光与月色里。
他控制不住地去关注江遇乐,看他被冬阳照到发光的雪白侧脸、吃东西时脸颊上的小鼓包,还有跳舞的间隙喝水,被浸湿的红润嘴唇。
方羲怀疑自己有点不正常了——明明是江遇乐暗恋自己强吻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开始小鹿乱撞的也是自己?!
但除此以外,江遇乐对着玻璃窗发呆的频率也比往常高出许多。
方羲隐约能感觉出来,他最近似乎心情不太好。
江遇乐也发现了,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真的很容易沉迷于什么,比如直接的欲望。
仇娅限制了他的食欲,他就比以前任何一个时候都更想黏着陈骋,几乎形影不离,每个晚上都是在他房间里过夜的,也越来越习惯亲昵的接吻和纯粹的性。
主动到陈骋都察觉到了反常,俯身亲了亲江遇乐发烫的脸颊,抱着他问:“江江,你怎么了?”
江遇乐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只是觉得十分疲惫,四肢酸痛,于是转了个身,将脸埋进陈骋怀里,嗓音微哑:“为什么这么问?”
陈骋抚摸他赤裸的肩背,低声问:“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太黏人了?”
江遇乐就闭着眼睛说:“喜欢你也不好吗?”
陈骋不是觉得不好,只是感觉有些奇怪,可是他对于这种细枝末节的情绪向来不敏感,根本察觉不出问题所在。
江遇乐抢来的猫是由他们五个人轮流照顾的,还猫的前一天晚上,轮到江遇乐去喂猫了。
他往猫吃饭的碟子上倒猫粮,猫咪却不怎么乐意,张嘴叼住江遇乐的袖口扯了扯,又从地板跃到柜子上,催促他帮自己打开放零食罐头的抽屉。
江遇乐挠了挠它的脑袋,拉开抽屉问:“你想吃这个?”
猫咪回了一声“喵”。
“行吧。”江遇乐拿出金枪鱼罐头,边掰拉环边说,“给你开。”
“别给它吃。”
身后有道清凉的声音制止了他。
江遇乐回头,看到文暄走了过来说:“昨天洛也给它喂了一天的鱼罐头,你再惯着它以后就只吃零食不吃猫粮了。”
江遇乐心想以后是陈诺养又不是我养,它吃不吃猫粮关我什么事。
可文暄看起来太认真了,江遇乐不想跟他吵架,应了声“哦”,将金枪鱼罐头放回抽屉里。
到手的金枪鱼飞走了,猫咪又开始喵喵叫,急切地用爪子勾江遇乐的手,试图挽回自己的鱼罐头。可是文暄冷酷无情,抱起猫就走,低声训斥说:“你都这么胖了,还有脸撒娇?”
听到这话,江遇乐侧过头,古怪地看了文暄一眼。
他想起来自己前几天和洛也商量点外卖的时候被他撞见了,文暄当时什么都没说,此刻江遇乐却觉得他说这话是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