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宝娘子
她莞尔,如今怎就想起要去参加武试?
“祖父......怎么说?”
她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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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氏直至出了宫门还在犯迷糊:娘娘这是什么意思?什么都未说,只说叫她莫急!
她能不急么?郑卓信可是她好不容易......才得的儿子!自诚哥儿没了后,她就再未怀过。都准备过继令姨娘所出的儿子,香案都准备好了,人也领来了,却发现有了身孕......
十月怀胎,一朝落地,竟是个儿子......彼时,长女郑容已经11岁。
郑国公大喜之余,在孩子满月日,广邀宾客,又找了大相国寺的主持方丈来给孩子批八字,白胡子飘飘,一派仙风道骨的怀柔法师一掐算,当时合什念了“善哉!善哉!”
老郑国公一见,拉过一边......
怀柔说得是:此子额头饱满、印堂宽阔,天性聪颖,但命中带戾,恐有血光之灾。得拜入佛门为弟子,或者能化解......又当场取了小名,叫“慧可!”
老郑国公哪有不依的。
真是应了方丈的话,郑卓信打小读书就聪明,但是异常顽劣,很能胡闹。整天被他爹追着打。
老国公眼珠一转,给他请了武师,让他习武,或许能收心。却意外发现他很有习武天赋。把个老郑国公喜得什么似的。
直说是承了先祖的荫德,郑家一门繁荣有望。
郑家祖上是军功出身,封承恩国公,皇恩浩荡,得以世袭,到得郑启华这代已是最末一代。接下来就得降爵。
但老郑国公一心想沿袭祖上封号,不想就这么丢了祖宗挣来的国公爵位。大秦如今只余三家仍沿有世袭封号。
可想法总归是想法,现实很残酷:除非郑家再次立有莫大功劳,爵位才能继续延续......
自然是走军功一途。
如今的秦国,虽算不上太平盛世,但当今天子励精图治,百姓也能安居乐业。虽仍有邻近的夏国与后唐骚扰不断。但边境有张万德、燕青两位将军常年镇守,尚且安稳,郑卓信一旦从军,定是在其二人麾下。
这二人作战经验丰富,屡建战功。且燕青的堂弟之妻乃为郑老太太的侄女。
是以,在老郑国公的一力撺掇下,郑启华也有此意。一拍即合,送郑卓信去参军。
父子两人自郑卓信5岁起,就有意骋请了那京城有名武师,待到10岁,又依方丈之言,拜了怀柔法师的师弟善行为师......
16岁后,送了郑卓信去守备京师东大营历练去了。倒也争气.......现为翊麾副尉。只待一有机会,就送去北地燕青麾下。
郑国公一早谋算,安排妥当,计划得周详!
与爷们的宏图大略不同,金氏自有自己的想法:郑国公不缺儿子,名下另有庶子二个。老郑国公更不缺孙子,名下共有孙辈5个。
可她却只得郑卓信一个,万一......她还不得哭死!
国公爵位没了就没了,谁规定要她的信儿去拼了命挣,战场上刀剑无眼,真要什么好歹,她亏死了。
想着进宫向娘娘来讨个主意,这郑卓信或许能听一听,也好过自己一人在这挠心,他们姐弟感情到是好得很,郑容说句话,郑卓信应该能听的。
谁知,磨矶了半日,竟然是一句有用的话都无。
她满腹心思地出了宫门。
郑容待母亲一走,就吩咐大太监王贵:去探一探今年的武试是怎么一回事?是谁在主试?
王贵躬身答应了,快步去了。
026了不得的事
郑卓信听得金氏回来,却并未着人来唤自己过去,心下有数,也不去叨扰她。
他换了身舒适的家常袍子,信步往东书房去。
小厮三儿忙快跑几步,接过顺子手中的鸡毛掸子,先掸一掸已经锃亮的红木椅子,又快速移走了大桌案上的两个小东西,摊开一张三尺宣纸,细心压平。这才躬身从一旁的紫檀笔架上挑了只中号湖笔递了来:“爷!”
郑卓信嘴角噙着一抹笑,闲闲提了笔在手,略一思忖,蘸饱了浓墨,刚要落笔:“爷!聪大爷来了!”
小厮顺子在门外大声禀报。
“和尚!”
郑卓信手一抖,一大滩墨汁滴入雪白的宣纸,迅速洇黑了一团。
他把笔递给了一旁侍立的三儿,回头:“来了!”
一位面孔白皙,眯着一双弯弯的,仿佛时刻带着笑意的眼睛,年约18、9岁的公子一脚踏了进来,正是安庆公主与周驸马之子周思聪。
此刻他眼睛晶亮,闪着兴奋的光:“和尚,了不得的事,醉春馆被人给端了!你猜是谁?”
郑卓信转身朝窗下的靠背太师椅走去,示意周思聪坐下说话。
周思聪并未就坐,一伸双手,今日他穿了绛紫绣暗花的箭袖衣,蹿到郑卓信身旁的小茶几上,双臂往前一伸,半个身子撑在红木几子上,撅着个屁股,压低声凑近了:“任你想不到!怀王!梁旭!”
他嘻嘻笑着,面皮泛光,说话间,一股淡淡的酒气飘了过来。
郑卓信斜了一眼,一脸嫌弃:“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吃了多少酒?”
边说边示意门口的三儿端了那外间的清茶来,递与了他。
周思聪犹沉浸在兴奋之中,接了茶,一饮而尽,一屁股坐下,喘息着说:“这事都轰动了!啧啧!今儿你是没瞧见,我们就在那斜对面的小竹楼里,看得最是清楚不过。打头的那个发号施令的可不就是王府的长史?嘿,那一通砸,唏哩哗啦,全砸了个稀巴烂!更可笑的是,那些小婠全赶了街面上来,个个.....啧!要多香艳有多香艳。竟然穿着红肚兜!哈,笑死个人!”
他双手在胸前比划着,咂咂有声:“更可笑的是,当中有几个客人竟被那龟公扯着出来主持公道,他也是昏头了,这当口,人家避都唯恐避不及,没见这一通闹,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呢?都巴不得把那张脸往领子里缩进去呢?谁肯往前凑?”
一旁的三儿拎着茶壶,竖着耳朵,听得冿冿有味。
“那龟公初始还很凶悍,大约是要使人去报信,还没出门子,就叫一人,给叉了脖子,直接按了地上,上手就揍,就在那大门口,给打上了。”
“那顿打,我估计是不死也残了。”
周思聪歇了一口气,见郑卓信虽还懒散靠着,但一双眸子可认真盯着他。他又喝了一大口茶,瞧着杯子里水见底了,自个抢了三儿手里的茶壶,赶了他去门口,续了水,这才补了一句:
“打了人,那长史往后街绕过去,后门,停着一乘黑油轿子,里头有一人,我可看见了,好家伙,粱旭!我眼力好,你知道!”
说完,八卦地挤眼:“你说,梁旭为何要端了醉春楼?莫不是……”
他双臂一伸,喋喋怪笑起来!那脸上的神情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郑卓信诧异地瞧了一眼乐不可支的周思聪:莫非你听到什么消息了?
周思聪却转身盯着三儿,远远地赶了他到门外廊下待着,见得他走远了,这才神秘兮兮地凑近郑卓信的耳边,叽哩咕噜地说了一通子话来。
郑卓信眯了狭长的双眼,觑着周思聪,挑了眉:“你说的可是真的?这种消息也能传出来......”
怀王粱旭的父亲贵为当今圣上双胞亲兄,因其天生痴呆,是以皇位传于弟弟梁弘。皇帝许是心有愧疚,对这个哥哥极其照顾,封安王,特许世袭罔替。娶妻蜀州许家长房嫡次女胡氏,育一子三女。所幸都康健,其子粱旭尤其生来聪颖,自小就被带入宫中于太后身边亲自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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