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号娇娘
阮老太太轻叹口气,对里正道:“里正您先看着点,我去取银子来,早点把这事儿了结了,大家伙儿都安生。”
“嗯是,老太太慢着点走。”
阮玉娇扶着阮老太太回家取银子,路上阮老太太就问了,“娇娇啊,我帮他们,你气不气啊?”
阮玉娇微微一笑,“奶奶,虽然我跟他们断亲了,但您没有啊。阮大叔是您的亲儿子,您放不下才是正常的,我怎么会气?再说您用的还是您自己的银子,刚刚还维护我呢,我可不会那么拎不清的瞎生气。”
“唉,你不气就好。奶奶啊真是没办法,说过多少次不管他们了,可到头来还是不忍心。毕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那真是挣命得来的儿子啊。可惜,他咋就不能堂堂正正的做人呢?”
对此,阮玉娇也不知该说什么。世上的人和事就是这样,极少有能断得干干净净半点不牵连的,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不喜欢阮家人,但她当然也不能要求奶奶跟他们断绝来往,那两家可是奶奶的子孙呢,换成谁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落难呢?总之各论各的就好。
有了阮老太太这五两银子,强子二话没说就带人走了,那样子倒是很守信用。这么一看,不少村民就觉得他也很可怜了。卖假货顶多就是不能用,找人赔了也就赔了,这买到个惯偷,回去把他的家底都骗光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估计也只有买到假药去救命才能跟这件事类比了吧!
他们走后,阮老太太便沉着脸问刘氏和阮香兰,“你们到底知不知道二丫在哪儿?她是你们的女儿,如今自己一个人不知跑哪儿去了,她又没见过世面,大字不识一个,在外头可指不定会遇到什么事儿呢。你们要是有心,就去找找她。”
阮金多捂着嘴气道:“找啥找!那死丫头死在外头才好呢,坑死老子了!”
刘氏跟阮香兰自然也是这个意思,看见阮春兰恐怕都恨不得扒了她的皮!阮老太太一见他们这态度就来气,当即起身怒道:“我不管你们了,自家闺女不好好教,出了事儿也不管,乱七八糟的你们还配做人爹娘吗?娇娇,山子,我们走!”
阮玉娇和许青山从头到尾都没说两句话,闻言一起扶着老太太就走了。而他们走后,刘氏突然咬着牙低声说道:“那个贱丫头,哪儿都不认识,肯定去我娘家村子了!”
阮金多冷哼一声,“你要是能找到她就把她再卖一次,咋也得把赔出去的银子弄回来!死丫头不知好歹,给她找好了人家她不要,下次就随便卖,卖的时候说好了,从此一刀两断,两不相干。”
“嗯,敢坑老娘?这次我看她往哪儿跑!”刘氏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立马就回娘家去了。而阮香兰则是忐忑难安,想到刚刚那些人看她的目光就难受,急忙跑出去找张耀祖想好好解释一下。
不过阮香兰并没有见到张耀祖,在门口就被张母和张秀儿给挡回来了。张秀儿逮住机会,冷嘲热讽地说:“你哪儿来的脸上我家门啊?现在人人都知道了,你的亲姐姐阮春兰骗了婆家的银子逃了!你以为还有人敢要你吗?难道不怕你坑了我家的银子?再说了,那阮春兰可是你爹娘卖掉的呢,你们一家子都没人性,都是人渣,想跟我们张家结亲,做梦吧你!”
阮香兰双眼通红,推攘着她就要往里冲,“你让开!你算什么东西?我要跟耀祖哥说话!”
两人吵吵个没完,张母从屋里出来,怒气冲冲地道:“赶紧滚!我们张家没你这样的媳妇,你说说你家都是什么玩意儿?啊?摊上你们就没好事,我当初咋就瞎了眼看上你了呢?你会个屁,啥用没有,还没进门就给我家丢人,你滚!这门亲事就此作罢,明天我就去退亲,滚滚滚!”
阮香兰吓坏了,高声喊道:“耀祖哥!耀祖哥你出来啊,你不能抛下我,你不能!”
可是任她喊破了嗓子也没喊出张耀祖来,反而被张母和张秀儿厮打了半天,身上火辣辣的疼。阮香兰有些绝望,哭着跑去了河边。
然而她叫不出张耀祖,不代表别人没办法。许青山还记着张家母子纠缠过阮玉娇的事儿呢,既然他们敢来膈应阮玉娇,他就叫他们膈应一辈子!他这人护短又记仇,也没少被人说心狠手辣,从来都不是良善的人。既然惦记着报仇,当然不可能拖到地老天荒。
当天傍晚天快黑的时候,许青山就将张耀祖打晕带了出来,趁阮香兰不注意丢到她附近不远处。然后故意弄出点声响,让阮香兰发现了张耀祖。阮香兰躲的这个地方正是他们俩每次幽会的地方,在一个草垛后,倒是一时半会儿没别人会过来。
阮香兰正是情绪激动的时候,也不问张耀祖是怎么来的,弄醒他就哭诉自己的委屈,问他要怎么安顿自己。两人早已在屡次亲热之间偷尝了禁果,只是后来张耀祖被打一直在家养伤,他们才见得少了。如今阮香兰被阮春兰连累的名声全毁,阮家都成了让人唾弃的存在,心中惊惧,趴在张耀祖怀里一直哭,就想要到个承诺。
张耀祖又不耐烦又不知该怎么说,想不理她,可抱着自己的女人又有点狠不下心,优柔寡断总是做不出决定来。一会儿斥责阮家无情无义,一会儿哄阮香兰不让她哭。
许青山看了一会儿,觉得两人抱得挺紧的,便悄无声息地绕过去把草垛给点了。趁那小火苗还没起来的时候,躲到角落扔出几块儿糖,变了声音叫那些小孩子赶紧喊大人过去救火。从头到尾,他没露面也没用自己的声音,做完这些就离开了。
而许多人家听到孩子们的喊声就全都冲出来了,看到火光自然是惊慌的赶紧救火。但他们提着水桶跑过去的时候,那草垛居然才着了一小半,最令人吃惊的是,被吓了一跳从草垛后跳出来的不是张耀祖和阮香兰吗?他们俩这是干啥呢?!
草垛离河边很近,取水救火也方便,几下子就把火灭了。大家确定安全了之后,就开始盯着张耀祖和阮香兰看了。指指点点说什么都有,主要白天才出了阮春兰的事儿,晚上阮香兰又和张耀祖在这儿幽会,咋想都让人想不到好地方去。再看阮香兰不够整齐的衣服、头发,鄙夷嘲讽的声音便更多了。
其实这次他们俩还真没亲热,就是抱着又哭又闹的,难免弄得身上有些乱,看上去就跟咋地了似的。阮金多和张家人被通知跑来,一看见这场景就傻了眼。张母一拍大腿,哭道:“好你个阮香兰!我刚说明儿个退亲,你就勾引了我儿子!我撕了你!”
张母嗷的一声扑了上去,对着阮香兰就又踢又打。阮金多却也火冒三丈,揪住张耀祖的领子就骂道:“你小子敢占我闺女便宜?你活得不耐烦了?”
张老爹去帮张耀祖,三个男人瞬间撕扯到一起。而张秀儿也不甘落后,她不敢打人,就在旁边上蹿下跳地指着骂:“你们阮家没一个好东西,姐俩都不要脸,你们当爹娘的更不要脸!就她这样的必须找里正给浸猪笼,要是传了出去,咱们村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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