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在修罗场里端水
也许这种心理活动和评价,从前也曾出现过,只是当时费凌没有说出来。
傅司醒垂下眼,走近了些。
他将刚才费凌弄乱了的墨黑长发理了理,拨到费凌背后。
“我是帝大的学生,和你同一个宿舍。”他对费凌解释,“起初是这么认识的。”
室友?
……谁家室友这么接吻?
费凌皱了眉头:“给我看你的证件。”
傅司醒没说什么,直接把手机给了他,报了密码。
不知道为什么,费凌觉得这样的场景也很熟悉。
以前发生过吗。
傅司醒的手机很干净。
学信网app能看到他的学校在读证明,各种记录。
他原本没打算看别的。
但傅司醒很自觉:“你可以看我微信,没关系。”
……这么坦荡,肯定有问题。
费凌将信将疑,打开微信,先是看到了他的聊天页面。
他没兴趣看别人的聊天记录,只打算瞄一眼他和傅司醒平常怎么交流。
但一打开来……全是各种[实时位置]。
——傅司醒每天给他发十几次位置,每天都有语音电话记录。昨天深夜给他发[晚安宝贝]。
而他偶尔回复“知道了”。
这两天的实时位置,大部分都是[D城XX酒店]。
酒店……?
很怪。
傅司醒这么发,是约他到酒店去吗。
?
费凌不得不重新开始审视傅司醒。
很高,身材也不错,长相过得去。
医学生,比自己大两岁,室友。
傅司醒见他上上下下打量,一句话没问,安静地任他观察。
他等着费凌的审判结果。
良久,他才听到费凌问了一句。
“这种关系持续多久了?”
“几天。”
“以前没有?”
“嗯。”
“你主动的?”
“是。”
沉默是今夜的康桥。
费凌皱了眉将手机扔给他。
他不吭声,傅司醒也不敢说。
傅司醒暂且不清楚段家人如何与费凌解释自己的存在,但以费凌的性格,现在心里肯定困惑且混乱。
“我给你订了礼物。”
傅司醒低头摸了摸他的脸,刚碰到就被推开手了,像被猫抓了一下。
费凌皱眉头,说不上生气,只是眼神复杂地打量他。
傅司醒继续说:“大概九点多送到。我走了,有什么事联系我,手机号码我等下发给你。”
“嗯。”
“不和我说再见吗。”
费凌犹疑片刻,说了句“拜拜”。
“晚点见。”
傅司醒垂眸说。
费凌见他还是打算从窗台出去,蹙眉说:“你带你去前门,别从这里走,不安全。”
“你家里人会不高兴,算了。”
“……”
傅司醒的身影很快从窗台上消失了。
费凌低头往下看。
他怕高,勉强看了几眼,傅司醒攀着二层的栏杆,很轻巧地落地。
他站在花园里,抬头往楼上看,与费凌对视着。
傅司醒对他说了句话。
口型是“恐高就别看了”。
费凌眉头紧锁,收回视线,往回走了。
他坐下来,将这两天发生的事仔细反刍了一遍。
新分组里有四个人,分别是一二三四号。
一号是男高,言辞暧昧,关系亲密,存疑。
二号是室友,举止暧昧疑似炮友or男友,存疑。
三号四号是他的两个哥哥,与他没有血缘关系,态度暧昧,存疑。
谁是男友?
费凌又打开了自己的微信。
信息源源不断提示有评论和点赞,他之前没有留意过,这时候打开了才发现是一些[呜呜呜小凌你不能这样啊]、[
可是我也很喜欢你……]、[能不能把我当备胎]……
……?
他戳开一看。
一条自己发的朋友圈。
蓝玫瑰和男人。
……官宣?
费凌注意到,这个男人是傅司醒。
他才是正牌男友。
门被敲响了。
“在睡觉吗?”
段英叡的声音。
“没有。”
“我切了水果,可以进来?”
“嗯。”
段英叡端着切成花的苹果块进了门,放在了床头柜上。
费凌拿着手机,双手吧嗒吧嗒地不知道在打什么。
“在打游戏?这几天就先别打了,是不是快掉段了?我代打也可以。”段英叡也会玩射手,知道他账号密码,代打几局无所谓。
“你也打游戏?”
“……我俩是在游戏里认识的。”
“兄弟怎么会在游戏里认识。”
费凌觉得他前言不搭后语。
“嗯……说来话长,因为从C国回来之后,妈妈先带你在身边,我自己在外面读书,后来你是在大哥那里住,所以我俩见面很少,约等于不认识。”
费凌沉思:“原来是这样?”
好复杂的家庭关系。
段英叡犹疑了一下,是否该说那段网恋故事,但他不确定现在的费凌听了得是什么反应。
医生是建议循序渐进,不建议把以前的事一股脑告诉病人。
段英叡也怕他因这些事而烦恼,想了下,还是不说了。
对他们而言……这段时间也是重新开始。
费凌吃掉了一块苹果块。
花朵形状,很甜。
段英叡在一旁偷偷看着他,又怕他被盯着看而不爽,拿了个平板假装刷微博掩饰。
很不巧,大数据给他推送了帝大某个微博投稿,文案是[小凌宝贝放假前最后一波美照(爱心)~]。
全是他没见过的校园新照……
段英叡看得入神。
有一张是费凌抬头看天空白鸽的,实在很好看。
“我想出门逛逛。”
费凌忽然说。
段英叡一下子回到了现实,愣了下说:“今天?你腿上的伤还没好呢。”
“我又不是腿断了。”
“但是……”
“我不想待在这里。”
“不行。”
段英叡很强硬。
他在费凌面前很少是这种态度,别的事情无所谓,但费凌这会儿才出院。原本是得继续住院观察的,但费凌不愿意。
他说完,室内一片寂静。
费凌不说话,若有所思地低头瞟着他。
沉默的蓝眼睛,像是凝固的海水。
“你现在还是得少出门,小凌。”段英叡迎着他的眼神,认真解释道,“你大概是觉得身边有两个陌生人很奇怪?我可以少点出现……”
“不用。”
“那……”
“我去画室了。”
费凌起身说。
段英叡这才舒了口气。
从卧室去画室路上,白猫一路尾随,路过养殖箱里的大螃蟹,费凌停下来看了几秒。
“这是你养的,猫是大哥的。”
段英叡这么解释。
费凌奇道:“你养了什么?”
“现在没养。”
段英叡实则在心里念了费凌的名字。
费凌好奇这两个月自己画了什么,进了画室,里边还是他印象里的样子,只是多了一些东西。
他打开几份画稿看了眼,确认是自己画的,但他已经没有相关的记忆了。
奇怪的是,在其中一份草稿里,他看到了一个眼熟的男人。
……全果的傅司醒?
原来他还是画模?
绘画时间,段英叡不打扰他,嘱咐了一声就准备关门走了。
倒是费凌叫住了他,问:“你没有其他想和我说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