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在修罗场里端水
“我们认识了一段时间,开始熟悉了,但还没有谈恋爱的时候。你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傅司醒轻轻说道,“挺可惜的。”
可惜什么?
费凌没有追问,只是转头看了他半晌。
很眼熟,但也仅此而已。
傅司醒的房子离帝大不是很远,房子不像是常住人的,墙壁上挂着油画,这几幅是他和他老师的作品。因为两人是交往中的关系,费凌也没有很惊讶。
他在客厅里逡巡了一圈,四处都很正常,没有让他觉得奇怪的细节。
在窗台前,白色细花瓶里摆放着十来朵蓝色玫瑰,含苞待放。
傅司醒端了一杯花茶递给他。
室内充斥着花朵的香气。
傅司醒见他一直在打量自己和客厅,主动问:“看出来什么了?”
“没有。”
费凌小酌一口。
“你有什么疑惑可以问我。”
“你这样很像淘宝客服。”
“嗯。”
“走开。”
费凌踢了一下他的小腿。
傅司醒慢悠悠地挪远了,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
费凌低头喝了小半杯茶。
期间,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就差拿个放大镜了。
傅司醒很喜欢他这样。
被他看着……很有感觉。
“你想看别的吗。”他问费凌。
“什么?”
“卧室。”
“我以前去过你的卧室?”
费凌好奇。
傅司醒起了身,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说:“卧室在楼上。”
费凌稍微想了一下,也走到楼梯那边。
傅司醒带着他往卧室方向走,介绍说:“只有放假的时候住这里,东西不多。”
等他推开门了,费凌往里面一看,家具的确很少。一张白床,床头柜,桌椅,衣柜。没有别的东西,甚至连桌上都是空的。
傅司醒说:“坐吧。”
唯一的一把椅子让给了费凌,他自己站在一旁,宛如罚站。
室内也没有别的椅子,费凌见他伫在那里很碍事,手一挥,说:“你坐床。”
傅司醒听话地坐下了。
费凌转着椅子,睨着桌子和床。
太干净了,感觉不像是人类住的。
“你这里没有别的东西吗。”
他问。
“照片。”
“什么照片?”
“你的。”傅司醒说,“在抽屉里。”
费凌这才低头看了眼抽屉和柜子,伸手一拉开,里面都是牛皮纸袋,鼓鼓囊囊的,随手拿了一个拆开,里面全是洗出来的各种照片——费凌的照片。
这些照片越看越不对劲……没有一张是看着镜头的。
“这些都是我让你拍的?”他问。
“不是。”
“……”
“以前拍的。”傅司醒解释道,“现在不怎么拍了。”
“为什么?”
“现在能正面看到你。”
这种话听起来就很像变态。
费凌没说什么,将那叠照片又塞了回去,他起身想走到窗边。
路过傅司醒的时候,被牵了手。
傅司醒稍微一使劲就把他拉到怀里。
费凌很轻,随便就能把他放在腿上。
搂着腰,将脸埋在他颈窝。
傅司醒像是动物一样,在他身上轻轻嗅着。
他身上有很淡的香味。
想舔。
费凌没有推开他,蓝眼睛看着他,有些讶异,只回忆着是否有类似的记忆。
情侣是这样的吗?
但他还是想不起来。
傅司醒见他没有发火,与他贴得更近了些。
他羽绒服里面只
穿了件T恤,很薄,胸前的T恤布料上涂着彩色的印痕。
傅司醒一道一道地慢慢抚上去。
“你在干什么。”
费凌皱了眉尖。
傅司醒没松手,反而揉着他的腰。
隔着一层布,感觉很明显。
手大……硬邦邦的。
费凌冷下脸:“停手。”
傅司醒这时候才慢慢收了手。
“你平常都在做什么?”
费凌拿着那杯喝剩下的花茶,喝了一口,继续观察他。
温热的水让他的唇看起来像是湿了的蜜饯,湿红的,很润。
费凌也没走,还是坐在他腿上,差不多将他当做坐垫了。
傅司醒看着他的脸,视线停在那里,缓声说:“摄影,旅游,运动,画展。”
“画展?”
“因为可以偶遇你。”
“你这样很像跟踪狂。”费凌对他又有了新的认识,“还是说你本来就是?”
“嗯。”
这个嗯刚嗯完,费凌就从他腿上离开了,皱着眉把傅司醒推走。
“变态不准坐床。”
“……”
“我不确定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先站着。”
“好。”
费凌见他这幅听话沉默的样子,又怀疑刚才他嗯是在开玩笑。
这么一想,好像又是自己过分了。
甚至傅司醒也没有站着,而是弯下腰,将一双棉拖放在他脚边。
傅司醒无所谓坐不坐床,费凌如果想睡在那里更好。
他在余光里看着费凌,在光下隐约能见到费凌低头睨他,睫毛翕动,眼神是疑惑的,但又皱着眉头。
不像是心情好的样子。
刚想到这里,傅司醒就被叫住了。
“你怎么都不吭声?”
费凌冷声问。
“顾着看你了。”
傅司醒低头说。
他心想,老婆说得都对。
说着,他牵了费凌的手,仔细地看着他手心手背的伤痕。
离得太近了,呼吸都拂过他的手心。
“你想做什么?
”
费凌问他。
傅司醒的问答是落在伤痕上的一个吻。
很轻。
舌头舔过了伤痕边缘。
他漆黑的眼睛看着费凌的手,垂眼说:“只是担心你。”
……大概是很喜欢肢体接触。
费凌忽然这样想。
他也感觉到了。傅司醒喜欢和他搂搂抱抱。
……完全看不出来,傅司醒看着很凶,长着像是容易不耐烦的一张脸。
室内安静了很久。
费凌任傅司醒把玩着他的手,这时又看了一眼时间。
他才发觉已经快十二点了。
“我得回家了。”
他说。
傅司醒没回答,也起身跟着他走下楼。
外面的门是锁上的,费凌自己开不了。
他回头看向傅司醒。
男人站在他背后,低垂着眼帘,语气很自然:“你可以在我这里过夜。”
“在这里过夜?我哥得来找我,很麻烦。”
“他们管得你太多了,不是吗,”傅司醒继续说,“其实没有必要。你已经成年了,可以有自己的选择。”
傅司醒说着,轻轻顺着费凌的鬓发,又对他说:“失忆前,我们本来打算去D国旅行的……但你不记得了。”
这话说得很哀怨。
费凌很少见到自己身边的男人这么表示,想了下说:“等过阵子再说吧。”
“到时候和我一起去?”
“不确定。”费凌冰蓝的眼睛睨了他一眼,“开门,别挡路。”
傅司醒轻轻应了声,给他开门。
他拿了车钥匙,准备送费凌回家。
“你脾气一直很好?”
费凌今天得出这个结论。
傅司醒回去拿了条茶色围巾,正要递给他。
费凌走在前面,回眸觑视他。
外面起风了,离得近,墨黑的发丝飘散着划过傅司醒的手背。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