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在修罗场里端水
“你急着走?”
“不是。”
费凌想了下,说:“留下来给我当人体模特吧。”
“别画了,等烧退了再说。”
“你少管我。”
费凌不耐烦。
傅司醒知道他这个脾气,兴头上来了就关在画室里画很久,也不管别的。
于是一整个上午,傅司醒都被他摆弄着做各种姿势。
“我不喜欢这样,你站高一点。”
“看这里。”
“再侧过去一点点。”
费凌远远指挥着,满意了,才走上前微调傅司醒手臂和肩膀的姿势。
傅司醒低头看着他。
费凌一边说一边咳几下,两颊也泛红。
因为身上发热,他双手比平常的温度更高,傅司醒被他碰到肩膀的刹那,那种高温的感觉很微妙。
“等下记得再吃一次药。”
傅司醒提醒他。
费凌不以为意:“模特不需要说话。”
窗帘都拉紧了,外面的光一点儿也透不进来,费凌画画的时候经常关手机,这下子谁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事实证明傅司醒的考虑并没有错,费凌恹恹地却画得入神,一边咳嗽一边画,完全不记得吃药的事。
“休息一下?”
傅司醒说。
费凌很不高兴:“不要动。”
“中午了。”
“怎么可能……不准你下来,站着。”
费凌说完,就看着傅司醒从椅子上走下来,朝他走近。
像老鹰抓猎物似的,从天而降很轻易地把他从椅子里抱起来放到床上。
傅司醒没穿上衣,费凌挣扎的时候抓了他好几下。
傅司醒像摁住一只猫似的,单手压着费凌的手臂,另一只手空出来摸了摸他的额头。
“我去泡冲剂。”傅司醒说,“不难受吗?”
费凌皱了眉头,不理他。
傅司醒嗯了声就出门了,再回来的时候拿了杯药。
费凌坐在床上,看着他走近。
傅司醒蹲下身,给他穿
了厚厚的地板袜。
……又被踢了几下。
不重,只是隔着棉袜踩着他的胸口。
“心跳很快。”费凌垂眸睨着他,“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兴奋?”
“……不算是。”
绵软的脚踩着他的身体往下,傅司醒只得轻轻倒吸了一口气。
傅司醒解释:“跟你相处就会这样。”
“每天都是?”
“喜欢就会这样。”傅司醒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之前那次宴会你站在我旁边,在香槟塔下。那天是我第一次见到你,不自觉心跳变快,那半个小时都一直看着你。”
“……”
费凌完全没有印象。
“别讨厌我。”
傅司醒又继续说。
费凌不吭声,看着他将药放在桌上,又去外面做午餐。
【哦吼~你没有想说的吗~】
系统发出意味深长的感叹。
‘睡了。’
费凌也认真地钻进被子里。
【你是不是烧得更严重了?】
‘明天就好了。’
当然,没过多久费凌就开始高烧了。画画的时候只是觉得有点不舒服,躺下来半小时就感觉身上很热很热,咳嗽也忍不住。
手机响了。
费凌勉强摸到了屏幕,来电显示是[四号]。
“小凌在学校吗?”
段申鹤问。
“没有。”
“生病了?在哪,我去看看。”段申鹤一听他的声音就了然,“是在高中附近那套房子里?”
大学还没放假,费凌如果不在学校和家里睡,那就在这儿。
“嗯。”
费凌闷闷地应了声。
“我让医生也过去。”段申鹤放轻了声音,“先睡一觉。”
与此同时,傅司醒也进了卧室,摸了摸他的额头。
“我送你去医院。”
他说。
“不用,我哥要过来。”
“段申鹤?”
“嗯。”
“好。”
费
凌继续睡觉,因为难受有点睡不着。
少顷,他睁眼时发现傅司醒还在。
他揉眼睛问:“你不回去?”
“嗯。”
“不上课?”
“请假了。”
“你不会毕不了业吧?”
“不至于。”
傅司醒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床前。
费凌已经翻了个身,半张脸掩在被子里,很不舒服地皱着眉尖。
他看着费凌很久,倏然听到别墅外传来的车声。
是费凌的大哥到了。
是他亲眼所见,在夜里吻了费凌的人。
……
段申鹤来之前就联系了一个熟悉的家庭医生,毕竟费凌不喜欢去医院。
他与医生上楼的时候才察觉,室内还有另一个男人。
黑衣服,个子很高的年轻人。
段申鹤认得他是费凌的室友傅司醒。
但出现在这里就奇怪了。
两人各自打了招呼,傅司醒解释他今天来做费凌的画模。
傅司醒与他一起走到门边,又说:“他在睡觉。”
任何人听到他的语气,都能感觉到他和费凌很熟悉。
段申鹤微微蹙眉,但现在他也没兴趣关注傅司醒和费凌的关系,一进了门,他就坐到费凌床边,让医生查看情况。
费凌一睁眼就看到床前有三个人。
“哥哥?”
“没事,等下吃点退烧药。”
段申鹤听了医生的解释,稍微放了心。
他伸手摸了摸费凌的脸。
很热。
医生拿了些药,嘱咐之后就离开了。
傅司醒在一旁看着,段申鹤与费凌也不聊天,起身很熟稔地倒了药水。
他把费凌抱着,坐在腿上,轻言细语与弟弟说吃这个药的频率。
“这个药很苦。”
段申鹤这么说。
费凌就这么被抱着,没有推开段申鹤,一张脸倦倦地靠在他肩上。
虽然他很反感地皱了眉,但还是乖乖喝了药。
“下次买甜的吧。”
费凌喝完,一脸难受
的表情。
段申鹤没说什么,只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像在哄小孩子。
傅司醒默然看着他们兄弟俩的相处。
不多久,费凌躺下来,被塞了段申鹤不知道从哪儿翻的一本画集。
他打开来看了看。
段申鹤则起身和傅司醒道谢,也很客气地表示这里有他就可以了,怕耽搁傅司醒的时间,让司机送傅司醒回学校或者家里。
很礼貌也生疏的送客。
傅司醒是自己开车走的,临行之前,他与费凌说:“我明天去找你。”
费凌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也答应了。
“你和傅司醒这段时间经常往来?”
段申鹤问。
“嗯,他是我的画模之一。”费凌问他,“不好吗?”
“你喜欢就好。”
段申鹤不可置否。
段申鹤没有打算离开这里,将电脑打开了,看着文件,时不时看一眼费凌。
第三次看的时候,画集已经掉在被子上了。
费凌睡熟了。
他起身把画集收好,掖了掖被子在床边看了费凌半晌,写了张便利贴,黏在床头。
段申鹤去了厨房,脱了西装,袖子挽起,把灶台桌子都收拾了。
他见到厨房里有煮的粥,猜到是那位室友做的。他弟弟十指不沾阳春水。
段申鹤订了晚餐,回到书房。
工作会议还未开始,他站在落地窗前往下看,能见到别墅外面路灯下有一辆陌生车辆,来时就已经停在对面。
是费凌的那位室友停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