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反派我养了![快穿]
你的偶像,是你的,经纪人了。
你、的、偶、像。
闻枫燃忍着难受跟心悸,咬着腮帮子把脑子里的毛线团理顺,重新把那些黄胶带撕开,找出不比世界毁灭差多少的那天。
那天闻枫燃用一个烂西红柿换了被峰景传媒开除。那天闻枫燃特后悔没打掉老王八第二口牙。那天闻枫燃看见那块清晰度高得吓人的屏幕,上面有一条他这辈子都想不通的突发新闻。
闻枫燃一把抓住小傻子的肩膀玩命晃:“不可能啊啊啊我偶像明明——”
小傻子被他晃得差点掉下椅子,也不生气,还很高兴地努力大口咬包子,等自己长高。
闻枫燃做梦都想看见小傻子这么乖、这么好好吃饭,因为孤儿院养孩子很简单,能跑能跳能好好吃饭,就说明能活。
闻枫燃的动作忽然一顿。
……怎么不能就是场梦呢。
万一就是场梦呢。
他做了那么多噩梦,不止一次怀疑自己会困在梦里醒不过来,那怎么就不存在一种可能……
是不是有那么一种可能,这段回忆,也只不过是他太累了,做了场太过窒息和深刻的噩梦。
闻枫燃梦游似的吃完了早饭、梦游似的陪小傻子上完了课。
送小傻子去跟老师做康复训练,闻枫燃上一秒还在笑容满面挥手道别,下一秒等门关严,拔腿就往外冲。
闻枫燃跳上自行车一路冲出学校骑回了那片被电线捆住的筒子楼。
他连口气也顾不上喘,直奔那个卖盗版碟的音像店。
音像店老板精通娱乐圈上下五十年的密辛,拍着胸口保证穆瑾初退圈了,还趁机卖了闻枫燃一张五块钱的八卦小报。
花布店的老板娘特别喜欢看电视,店里的明星海报比花布颜色都多,想了一会儿,跟他说穆瑾初应该是退圈了,这两年都没见人。
闻枫燃的车链都踩出了火星子,杀进修车行,扯着修车行老板,一口气把那个问题问了第三遍。
“你说——你说穆瑾初?哦,你之前老念叨那个明星吧?”
修车行老板被他晃得头晕,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他不是退圈了吗?隐退出国了,你当时还消沉了好几天啊。”
闻枫燃大口喘气,汗噼里啪啦往下掉:“退圈了?就是退圈了!?”
修车行老板又不追星,拿出手机搜了搜:“对吧……两年前退圈的,你看,这不还有新闻报道吗。”
“应该是什么……累了吧,说是隐退了,以后也不想接触这一行了。”
修车行老板跟他一块儿蹲地上看:“要是再回来,大概也会以不同的身份,做些最平常的事,不会再有人认出他——你说不愧是文化人哈,说话都这么绕。”
修车行老板半开玩笑:“什么叫不同的身份?照这么说,谁都可能是穆瑾初?你可能是我可能是,卖鱼佬他三叔家六爷爷的二外甥家小孙子也可能是?”
闻枫燃顾不上回话,抓着手机,把每篇新闻都点开从头翻到尾。
“你没事吧?”修车行老板摸他脑门,“骑这么远的路回来就为了问这个?上网查一下不就行了吗?现在都是信息时代了……”
修车行老板没说下去,因为闻枫燃抱着那个手机坐在地上,眼泪跟汗一起噼里啪啦地掉。
修车行老板没见过闻枫燃哭。
十几岁的臭小子,骨头比全钢的车架都硬。有次打拳让人打得半边身子不能动,爬到修车店门口,摸黑看还以为是只死了的流浪狗。
修车行老板吓疯了,把人拖回去裹伤喂水,半分钟试一次还有没有气。
结果臭小子天亮就醒了,鼻青脸肿满不在乎一咧嘴,跟他显摆这回挣了五千块,够孤儿院里一半小屁孩的书本费。
修车行老板拿了块抹布,手忙脚乱给他抹脸:“干什么干什么?不就是退圈吗?不至于吧,我告诉你你可不准在我店里一头撞死——”
闻枫燃被一块擦机油的抹布抹得黢黑,又被眼泪冲开两条道,一咧嘴一排大白牙:“退!圈!了!退圈退圈退圈了!!”
闻枫燃抱着手机仰头躺下去,脑袋嗑到一辆车的车门,咣铛一声,贼响。
修车行老板:孩子疯了。
“起来!老子他妈刚修好的坑!”修车行老板眼睁睁看着车门被人的脑袋撞出了个新的凹陷,心都在流血,“谁家小孩脑袋是钛合金的——”
他说顺嘴了,想起闻枫燃的忌讳,及时刹住改口:“不是,我是说,谁家十三岁大人脑袋是钛合金的……”
“我不当大人了!”闻枫燃蹦起来,端端正正把手机塞回老板兜里,双手抱拳,“再见,老板,我要回去当小孩了。”
修车行老板现在是真担心他疯了,眼睛瞪得溜圆:“你到底受什么刺激了!?”
闻枫燃拿起老板洗车的水枪,交到老板手里,打开开关,自己蹦进水花里痛痛快快洗了个澡。
他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连衣服也一块儿洗了,用力地抻懒腰,感觉浑身的骨头拔节一样清脆地响。
好长的噩梦啊。
大野狼哗啦啦甩掉毛毛上的水,甩了甩尾巴,耳朵支棱起来。
从没抱怨过的闻枫燃,这一回忍不住小声嘀嘀咕咕抱怨。
怎么做了这么长的一场噩梦。
他差一点点就要醒不过来了。
/
系统抱着食堂的免费蛋花汤,眼睁睁看着它的宿主用掉了一张昂贵到天价的“曼德拉效应卡”。
曼德拉效应,指无法解释的、大众对某件事的记忆集体与历史真相不符的现象。
典型例子是很多人都认为南非总统曼德拉在20世纪80年代过世,但其实曼德拉一直活到了2013年。还有很多人都觉得明明就是“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枝花”,可那句歌词其实一直都是“五十六个星座”。
已经发生的事,无法真正更改和抹除。
穿书局的“曼德拉效应卡”,不能改变任何事,唯一能改变的是人的记忆——让一个世界的人同时忘记一件发生过的事,或是记住一件从未发生的事。
负责开发这张卡的程序AI当时还想不通,在工作频道吐槽,怎么会有人花冤枉钱买这种东西。
这句吐槽其实很到位。这张价格高昂,且限制多到离谱的“改变当前世界所有人的记忆、能且只能改变一次、只能改变一件事”的技能卡,到现在为止的销售额也刚刚来到“已售:2”。
系统都不知道,除了他们这一张,还有谁会特地买这种东西。
穆瑜靠在沙发里使用电脑,清脆的敲击声匀速不断,像是雨敲在温润的木质表面。
他修改了那些新闻报道,曼德拉卡会自动补全逻辑发生冲突的部分,技能完全生效后,这个世界会集体遗忘一场死亡。
“宿主。”系统小声说,“这个世界的穆瑾初……”
穆瑜敲下空格:“很圆满。”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静也很轻,像是在看自己,也像透过窗外的雨雾在看过往:“睡在枫树林里。”
坠毁的并不是民航客机,是一架单人驾驶的自转旋翼机,极限运动中的一类,坠落的原因是大雾低云和突发的飓风雷雨。
那场坠机的落点是一片仿佛在燃烧的枫树林——飞机坠落后,“仿佛”两个字被拿掉,燃烧的枫树林映红了半边天空。
系统没回答,过了一会儿才窸窸窣窣变成个平安符,给自己穿了个绳,挂在穆瑜的手腕上。
穆瑜哑然,把笔记本放在一旁:“也不用这么紧张……我说过了。”
他并不是个会经常改变主意的人,既然决定了要通过最终考核、要陪着家里的小孩一起长大,就不会再临时变卦。
只不过。
只不过,穆瑜戳了戳手腕上的赛博版护身符,合理询问:“我们的存款余额为什么还是没有少?”
系统版赛博平安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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