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反派我养了![快穿]
飘进来的手帕千纸鹤自己消音,拍了两下翅膀,悄悄落下来。
闻枫燃凭本事赢来的房间非常好。
别墅里最好的一间套房,内外主卧侧卧都铺了地毯,床柔软舒适,灯光明亮温柔。
穆瑜在替依然炸着毛的小狼崽缓解焦虑情绪。
方法很简单也很有效:装病。
这还是穆瑜在来到这个世界,和血红大野狼磨合过后,新学会的一种转移小朋友注意力、哄牛逼轰轰的大野狼去做某件事的办法。
其实什么病不重要,小到“没关系我只是腿疼到站不稳,你可以放心出去打架,我找个台阶坐一会儿”,大到“老师有一点累”。
在被闻枫燃背回房间后,穆瑜温声催促他去洗漱睡觉,准备明天的节目录制和拍摄。
可今天显然受了不轻刺激的小狼崽怎么都睡不着,闭上眼睛翻来覆去都是那些话,脑子疼得厉害,差一点就掀了被子从窗户翻出去一路直奔峰景传媒下手寻仇。
侧卧没有对外的窗户,闻枫燃蹑手蹑脚往主卧溜,没等开门,听见外面咚的一声闷响。
小狼崽吓疯了,四脚打滑地撞开门冲出来,看见穆瑜单手撑着床沿,有些吃力地半跪下来,去捡那个洒了一地水的玻璃杯。
于是,因为“身体太弱吹冷风太久有些低烧”的经纪人,就这样被小心翼翼地安置在了床上。
闻枫燃忙得脚不沾地,翻药烧热水兑温水倒在手背上试,盖被子塞靠枕冰毛巾敷额头,还从那个大行李箱里拿出了一个小电锅。
系统来的时候就在行李箱里,甚至都不知道里面什么时候还塞了个小电锅。
还有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去的调料、分装好的切好的葱花、熬好的雪白的荤油跟挂面。
闻枫燃埋头苦干,叮叮当当弄出来一碗阳春面,都不敢让穆瑜端着,坐在床边只准他拿筷子:“吃一点,发发汗。”
完全没有意识到经纪人是影帝出身,脸色并不苍白或泛红、掌心的温度也很正常。
至于额头,额头虽然很烫,但不远处就有个雪团造型表情犀利的暖手宝。
那碗面做得甚至还色香味俱全,看上去就很好吃。
热腾腾的白色蒸汽,清亮的汤带有一点微褐,油花亮汪汪地飘着,面条被煮得不软也不硬,虽然简单但是非常香。
“幸亏有小老板在。”穆瑜撑坐起来,摸摸大野狼的脑袋,“如果是我一个人,病倒在这里也不会被发现了。”
差一点就把偶像一个人留在这里的大野狼:……QAQ
穆瑜接过筷子,随口感慨:“雪团去封闭集训了,一个人的话,烧到昏过去也没人照顾,不过也没关系。”
“也没关系,天亮还是会醒。”
自己也发过烧、知道多难受的大野狼:……Q口Q
“只是一点小病,休息一下就不要紧了。”
穆瑜吃了一口阳春面,看着闻枫燃穿戴齐整的衣服,有点好奇:“小老板要出门吗?”
“不不不出!”大野狼把脑袋摇成拨浪鼓,红着脸结结巴巴撒谎,“我,我试个衣服,看看明天穿哪件……我不出门。”
闻枫燃哪还放得下心出去,要把老师一个人留在这里,他每隔三十秒就恨不得跑回来看一趟:“你快点好起来,我哪都不去。”
穆瑜笑了笑:“我本来也很好,发烧是吓唬你的。”
闻枫燃才不信,不怕烫地替他端着碗,小声催促:“多吃点饭,你吃的东西太少了,吃得少才会容易生病的。”
“多吃饭,身体就会好起来。”闻枫燃说,“等身体好了,就出去到处走到处玩……你放心,我肯定给你挣够到处旅行散心的钱。”
穆瑜吃了一筷子面,闻言有些好奇:“我为什么要到处旅行散心?”
闻枫燃用一只手端稳碗,把另一只手空出来,闷不吭声地覆在穆瑜胸口,慢慢地给他揉。
穆瑜微怔。
那只手被面碗弄得很烫,一拳头能砸碎拳靶的少年,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轻一点用劲儿,屏着呼吸试探,几乎是摸在他心脏的位置。
小狼崽用滚烫的手小心翼翼捧着他的心脏。
“我不知道。”闻枫燃的声音带了哭腔,低着头,眼泪噼里啪啦地掉,“我不知道,怎么能好啊,旅行能好一点吗?我听他们说难受了就去旅行,然后就能心情好。”
对闻枫燃来说,旅行这种事实在太遥远了,他不可能浪费钱在这种事上,有这个钱干什么不给小傻子买辆三轮车。
但如果用这些钱让穆瑜去旅行、去散心,能覆盖掉过去发生的事,能把那些过往留下的伤痕全都填平,闻枫燃可以拼了命地去挣。
他可以拼命挣,能挣多少挣多少,这一项是“非常非常非常必要支出”,在闻枫燃那个本子上跟孤儿院并列着排完全不相上下的第一位。
穆瑜怔了一会儿才回神,笑着揉他的脑袋,温声开口:“早好了嘛。”
“哪有这么严重。”穆瑜胡噜软塌塌的小红毛,“早就好了,不记得了吗?我可是情绪稳定的超厉害成年人。”
小狼崽都快被眼泪泡成球了:“系真噶咩?”
自从立志要卖身给私立学校当大明星还债,血红大野狼已经坚持了挺久说普通话,眼下哭得不停吸鼻子,就又忘了真硬汉绝不喊咩。
穆瑜这回是真笑出来,揉他的脑袋,温声点头:“系啊。”
被学口音的大野狼滋溜一炸毛,整个人红通通烫成一团,都不知道该哭该乐,超级凶地深吸口气抬头。
穆影帝从善如流帮念台词:“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血红大野狼:“……”
穆瑜笑得咳嗽,险些被面条呛到,撑着床沿避开那只碗:“先放在这里吧……我一会儿就吃。”
“一会儿就不热了,吃着不能发汗。”闻枫燃一秒反应过来,皱紧了眉,“你是不是没有胃口?”
穆影帝:“系啊。”
闻枫燃:“……”
闻枫燃:=-=
被逗得晕头转向的大野狼蹲在地上,毛毛都是塌的,盯着地毯画圈,脑袋顶上一片写满了“这人怎么这样啊”的乌云。
穆瑜这才轻拍了下床沿,收敛笑意,温声叫他:“枫燃。”
大野狼一叫就来,不吭声地乖乖坐在床边。
就是夹着尾巴耷拉着耳朵,显然挺不满这个特别特别特别好、就是偶尔有一点坏的大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岔行为。
一次两次他发现不了,次数多了再不发现,就太迟钝了。
闻枫燃早就发现穆瑜在哄他。
哄他不暴躁、哄他不紧张,哄他不被什么事吓得脑子里全是乱哄哄的念头……只有在这些时候,穆瑜才会说自己难受。
真难受的时候根本一个字都不说,要么打趣要么打岔,总归不肯说一句“不舒服”,不肯说一句“有点累了”。
“怎么啦。”穆瑜低头看他,“不高兴了?”
闻枫燃用力摇头:“没有。”
他不是不高兴,他就是……他就是难受。
他就是难受,想不通,他不明白这么好的人,为什么要受这么多的罪。
他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个因果关系——究竟是“因为是这么好的人,所以要受这么多的罪”,还是“因为受了这么多的罪,所以决定变成这么好的人”。
但哪个因果关系都不重要。
“你……对自己好一点,好不好。”闻枫燃小声开口,他早就想说这话了,一直找不到机会也不敢说,“你对自己好一点,不要这样,不要——”
穆瑜认真地听着他的意见。
闻枫燃有点着急,他一着急就不太能理得清思绪,来回走了几步,又回来拽着穆瑜的衣服不撒手。
穆瑜先解决目前的问题:“我好好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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