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反派我养了![快穿]
先天疾病的孩子可以不绑定,他们是为了领一套房子才选择来交申请。两个人争执了许久,原本已经有了取舍,可真到了这里,又谁也不想绑定那个患有自闭症的孩子……谁也不想被困在温室里。
长期使用睡眠舱对身体影响严重,之前有过因为滞留时间太长,无法恢复行走能力的案例。
“你不管,让我来管?”丈夫沉声质问,“我还要挣钱养家,让我为了一个孩子把身体搞废掉?”
妻子针锋相对:“我就不挣钱养家?康复治疗的钱是你出的?高级培育舱的钱是你出的?”
“见鬼的康复治疗!”丈夫把单子甩得哗哗响,“这些年他的社交分数就没变过!”
那个孩子对父母的争执无动于衷。
中度自闭症的孩子没有主动接近他人的能力,有重复刻板行为,个别对父母无亲近意愿,不能完全理解“情感”。
那孩子坐在地上玩折纸,被打扰了几次,撕碎手里的纸站起来,用力推倒了燕隼。
燕隼摔在地上,还执着地把自己手里那张皱巴巴的糖纸给他看。
纸上的字迹是14b素描铅笔,花滑少年组队员用来编舞的专用笔,大概是哪个被抓住的小朋友在魂飞魄散之余,哭唧唧吃着糖写下来这两个字上交的。
那孩子已经九岁,比燕隼高很多,面无表情地低头。
大概是某种特殊频道的交流,过了半分钟,那孩子伸手接过燕隼的那张已经快被揉烂的糖纸,皱着眉看了看。
由于干预得早,从小就接受康复治疗,那孩子的语言功能并没受损,也能认得纸上的字。
“老师。”那孩子拿着那张破糖纸,看了一眼,念出来,“老师。”
燕隼聚精会神地盯着他的口型,学了几次,都说错了。
这个词有翘舌音,有复韵母,又是开口音接闭口音,难度远比其他词高。
燕隼偷偷练了无数遍,就是说不清。
那孩子有些不耐烦,用手比划拼音:“l、ao、lao,shi。”
燕隼跟着学,还是错了。
那孩子把糖纸抓成一团,砸在燕隼的身上。
那对夫妻暂时吵完了,扯着儿子离开,还在不停地互相指责——他们想要绑定后那套温室内外同步分配的房子,可谁也不想真做绑定的那个人。
绑定的后果是滞留在“温室”里,是因为一个孩子,耽误数年甚至十数年的人生。
检测室安静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工作人员松了口气,这才发现燕隼坐在地上,连忙跑过去,“没摔疼吧?”
燕隼不抬头。
工作人员把他拉起来,让他坐到椅子上。
师生绑定不同于父母绑定,是双向选择。工作人员拿来一张表格,用最简单好懂的描述,温声细语地讲得清楚。
燕隼抓着铅笔,笔尖在“接受”的空格,怎么都落不下去。
明明做梦都想学会那个魔法,明明做梦都想回家。
燕隼攥着勋章,磕磕巴巴地拼命学。
“老、老……”
他发着抖,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了,宝贝似的捡回那个糖纸攥成的小球,抱在怀里,怎么学也学不会。
怎么学也学不会。
怎么这么笨,他学了一千遍。
燕隼把那个小纸团塞进嘴里,他把糖纸咽下去,大口喘着气哭不出声,手里的笔拼命发抖。
救他的人要被他困住。
有勋章的人是小英雄,要用魔法。
最后的魔法。
……
系统看完了监控,无声无息地飘回宿主身旁,扒着笔记本翻了翻。
系统找到了原本的申请表,一张被宿主不动声色画了个方框框、从工作人员的本夹里偷渡出来仔细折好的打印纸。
那上面“不接受”的一项被铅笔歪歪扭扭打了个勾。
小雪团大概是把自己哭化了,眼泪把整张纸都泡得皱巴巴。
不及格的小英雄站在那个用来检测的小房间里发抖。
明明怎么都学不会“老师”两个字,但另外的一句话却又说得清楚,好像偷偷练过很多遍。
“家。”
“回、回家。”
监控里,燕隼努力张开手臂,拦住那些工作人员:“放他……”
“……放他回家。”
作者有话说:
小英雄的魔法失效了。
小英雄被抓回了最喜欢的家。
第21章 养一只万人嫌崽崽
穆瑜在衣柜前蹲下来。
他没有急着出声, 也不贸然打开衣柜的门,只是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垫在膝上画了张简笔画。
纸面被画了个方框, 闪了两下,莹莹亮起光。
会发光的小纸条对折再对折,沿着一点点疑似没关严的门缝,被悄悄塞进衣柜。
帮忙扒门缝的系统:“……”
它好像终于发现了宿主不那么擅长的事。
纸上的笔迹能看出不俗的书法底蕴, 线条流畅笔锋漂亮,显然颇具功底,圆是圆点是点直线是直线。
……就是要没点丰沛的想象力, 都不太容易看懂画的居然是火柴人。
相当抽象的“火柴人到处翻箱倒柜找不到糖”的简笔画, 配合相当逼真的翻箱倒柜的声音, 没多久就有了微弱的回应。
穆瑜一本正经地翻到厨房时,听见衣柜的门轻轻响了一声。
衣柜门口多了一颗糖。
大概是听到了走向卧室的脚步声,燕隼飞快钻回衣柜, 连门也没来得及关好,还留了一条黑漆漆的窄缝——好像也没那么窄,可能比之前还稍微宽了那么一点点。
恰好是能塞出来一颗糖的宽度。
穆瑜用一张画着“大火柴人兴高采烈抱起小火柴人转圈”的发光小纸条,塞进衣柜的门缝里, 答谢了那颗糖。
衣柜里静了好一会儿, 一直等到外面没了声音,才有些沉闷地响了几声。
第二张前往攻占衣柜的发光小纸条回传信息:已抵达核心区域,一切顺利。
非常顺利,抵达的区域非常核心, 几乎已经到了对面的腹心地带。
它被驻守衣柜的小英雄贴在脸上, 一动不动地过了好一会儿, 才对折再对折, 小心翼翼叠起来,贴着胸口收好了。
……
这就是系统记录下,回到家的第一天,穆瑜和燕隼的全部互动。
穆瑜似乎并不急于把结冰的小雪团从衣柜里挖出来,也不急于长篇大论讲道理——当然,更没像系统在同小区很多窗户里看到的那样,因为孩子拒绝配合无法沟通,就烦恼焦躁坐立不安。
他只是很平常地去了俱乐部,很平常地出门和回家,并且不动声色、坦然到几乎连系统都差一点就信了的,表现出了在“独自生存”这件事上的相当不擅长。
甚至都不能称之为独自生活。
毕竟“找不到电闸开关在哪里”可以说是缺乏生活常识,但“找不到电灯开关”就完全事涉生存层面了。
但小雪团无疑还分不清这两者的区别。
/
回家的第二天,下定决心必须要放穆瑜回家的燕隼,抱着两张小纸条紧紧缩成一团,一动不动藏在衣柜角落。
衣柜里出现了“火柴人到处都找不到电灯开关”的发光小纸条。
穆瑜去俱乐部上班,临走时留了发光小纸条,风尘仆仆的大火柴人下班回家,好想能看到一盏亮亮的灯。
这两天的天气是平日里罕有的阴沉。大抵是暴雪将至,浓云压着暗淡天光翻滚,愤怒的寒风撞着窗户。衣柜外面和里面一样不见五指,黑漆漆又死寂。
没人不喜欢亮亮的灯,没人不希望回家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家里的窗口是亮着的,光线是暖洋洋的。
即使是第一次有家的小朋友,也能无师自通地懂得这个道理。
……下定决心后的第五个小时,小雪团悄悄从衣柜里出来,踮着脚开了家里所有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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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第三天,下定决心必须要放穆瑜回家、绝对不能再心软的燕隼,趁穆瑜没睡醒就把灯全打开,才躲回衣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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