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皇子的男妻
钱佑才笑着向白忱溪行礼,他自知自己的能力,并没指望云清倚重,再加上他和晏王的交易,根本不敢奢求什么。
江同知则是愣了愣, 却很快调整好表情, 上前行礼。
这件事便这么敲定下来。
白忱溪的身份不适合继续住在王府,云清让人在王府附近买了宅子, 添了下人,供他居住。
府衙众臣对新来的白长史很是好奇,可没过多久,白忱溪便用自己的能力再次验证了云清看人的眼光。
云清给他的权力很大,除了需要云清抉择的,其余的奏报全部移交到他那里。
众人本以为他刚上手需要一些时间适应,可他却都批复得让人挑不出一丝差错。
甚至陈乐生和负责掌管府库的江同知扯皮扯到了他面前,他也能处理妥帖。
府衙众人隐隐的不服也在这样绝对的能力压制下消弭无踪。
而接手了宁州事务的白忱溪也是此时才知道,他的这个小师弟到底有多厉害。
他没有追问云清的这些本事从何而来,而是全情投入其中。
他相信,若有一日这天下真能让真正有本事的人去治理,他必当能看见海晏河清的那一天。
......
春耕的事陈乐生已经全部布置下去,四月初一前,早稻便已经全部种下,正常的稻种也已经在准备播种。
正当此时,府衙又公布了新的肥料。
毕竟是要用到田里的东西,很多人还是踌躇不决,打算观望。
不过领了早稻的那批却是想也不想就用上了,他们从一开始就选择相信王妃,那便一条道走到黑。
转眼宁州的水泥路已经修了大半年,由于是多地同时动工,现在已经修好了大半,只等春耕结束,便能将剩下的修完。
若说之前只有参与修路的村民对这件事感受最深,感谢云清给他们一口饭吃。
现在已经修好的路投入使用,百姓们便感觉到了切切实实的便利。
就算他们只是用人力拉板车,也要比在土路上省力得多。
再加上水车和筒车的推广,一时之间,各地百姓对云清的赞颂之声不绝于耳。
“林大人上报有商户打算出钱为王爷王妃立生祠,此事可要加以干预?”
这日难得闲暇,云清和白忱溪在花园烹茶对饮,白忱溪想起刚才收到的奏报,便提了一句。
百姓自发修建,本是积攒声誉的大好事,可宁州情况特殊,他便不得不小心对待。
云清正靠在栏杆边喂鱼,闻言放下鱼食,沉吟道:“让林瑾出面劝阻,那些商户不过是怕我秋后算账,不若多做些善事,给吃不起饭的穷苦百姓发些米粮。”
况且虽说宁州离京城山高路远,却也不宜如此张扬。
依照承安帝对功臣的态度,他怎么忍得了有人为贺池建生祠,若有朝一日传进他耳中,他们必定会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种风险,最好是能免则免。
白忱溪点了点头:“现在不少百姓都说王妃是天上派下来的神仙,依臣看来,所言属实。”
云清撒了把鱼食,笑着道:“师兄就别打趣我了。”
白忱溪笑了笑,抬手给云清添上茶,他看着湖里张嘴讨食的鱼:“阿清的这池鱼着实养得好。”
云清看着一池胖撅撅的鱼,眼里有些笑意,不知贺池怎么喂的,他之前不过离开了一个多月,便把他的鱼喂成了这样。
暮春的阳光柔和地洒下,两人边饮茶边聊政事,阿舒突然从外面跑了过来:“少爷,你看谁来了!”
云清转过头,阿舒身后跟着一名身着青色衣裙的少女,容貌清丽,行走间却十分洒脱。
赫然是已有几月不见的黎风禾。
黎风禾笑着上前福了福身:“表哥,你要的人我带来了。”
她余光注意到白忱溪,转过头后有些迟疑地道:“白大哥?”
上次见到白忱溪时她还只有九岁,若不是她记性好,白忱溪又实在风姿出众,现在恐怕早已忘了。
白忱溪点头笑了笑,听她对云清的称呼便猜到了她的身份,他猜想两人有事要谈,便直接起身告辞了。
见黎风禾面露疑惑,云清道:“此事说来话长,晚些我再同你解释。”
黎风禾脑子转得快,点了点头不再多问,转而提起正事:“表哥让爹爹找的人,我带过来了,表哥要做什么?”
云清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带着她去了库房,打开存放着棉花和棉布的箱子给她看。
黎风禾看到棉花时本有些不解,看到棉布之后却眼前一亮。
她提起裙摆蹲了下来,伸手摸了摸棉布。
和麻布截然不同的柔软的触感让她心里一震,她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又细致地触摸观察。
云清并不催促,站在一旁等候。
半晌,黎风禾才抬头问道:“表哥,这布是怎么做的?”
云清用下巴指了指旁边的棉花:“便是用此物织成。”
黎风禾立即把手伸向了棉花,捋着仔细地看。
云清把织布的流程大致说了一遍,然后道:“我已让人种下棉花,秋日便可收获。”
黎风禾将棉花放回箱子,起身看向云清。她知道云清不会无缘无故和她说这些,迟疑着应道:“表哥是想让黎家来做这棉布的生意吗?”
按照云清的说法,这种棉布的成本比麻布高,却比丝绸低了许多。
棉布触感远远好于粗麻布,比起细麻布也好了一大截,必定会受到普通百姓的欢迎,绝不愁卖。
黎家有布料生意,有现成的销路,因此她第一反应便是云清想让黎家来帮忙。
云清却摇了摇头:“我不想让黎家和宁州的牵扯太深,太打眼了,对黎家不安全。”
黎风禾默了默,听明白了云清的言外之意。
之前她和爹爹送稻种来宁州时其实便有所猜测,只是没想到云清会把这件事摊在牌面上和她说。
不过既然不打算让黎家来做这棉布生意,那叫她来看这棉花又是为什么呢?
云清没有卖关子,直接问道:“若我说想让你来做,你可愿意?”
黎风禾懵了懵,重复道:“让我来做?”
见云清点头,她才反应过来似的,眼睛吃惊地瞪大,胸口里的心也剧烈的跳动起来。
她从小听得最多的话便是“你是要嫁人的,学这些没用”。
等她大了一些,便又有人说她整日抛头露面嫁不出去。
后来她接了铺子,做得比许多人都要好,便又常听人说“一介女流懂什么”“运气好罢了”“谁知道是不是她自己做的呢”
“……”
她听过太多诋毁,深知那些人对她的偏见和不认同。
只有爹娘和祖父是不同的,还有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表哥,他们会纵容她,也会鼓励认可她。
可即使如此,她也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云清竟然会把这么大的事交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