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猫的那些年[快穿]
和风商行的大老板给出的,明面上的说法是,他们弄来良马就已经不易,没有精力和时间再分出人手,收购圈养大批的牲畜送来贩卖,所以就直接把牲畜分开交给突厥的合作商,给他们运输费,大额让利让他们代为转卖。
总的意思就是大家同为突厥人,要合作共赢。
经过暗卫调查发现,已知的,公开承认依附和风商行的突厥商队一共有三支,每支人手大致在十人左右。
信上写明了商队的名号和里面所有人的名字,暗卫又在结尾提了下守城的将军张题名,说暂时没发现对方有异常行为。
黎沅在想信上有哪里不对。
根据信上的描述,这里的太仆寺应该和他知道的那个差不多,都是掌管舆马畜牧之事的。
太仆寺的人要买好马,比起自己去突厥或柔然族搜寻,议价,只要质量合格的话肯定是由那边的人找好了送过来方便。
这好像没什么不对的?
倒是后面把原本的产业分散给手下人的做法,在黎沅看来就有点奇怪了。
他没当过老板,也不了解这一行的利润,但给出去好几笔运输费还大额让利自己拿小头,怎么看都没有多找点人手自己搞赚得多。再说了,那些马匹又不用拉太远,运到第一座城的时候场地都不用租,直接就卖了呀。
不过结合之前收买细作的事来看,和风商行该不会是想多弄点商队,好大批量把细作们偷渡进来吧。
问题是,他们是怎么偷渡的?
燕帝看完后一直没有说话,他不是在思考,而是在回忆。
“五年前……”屋子里没有人,燕帝摸着下巴喃喃自语:“镇北将军张题名,威武将军尚兴,太仆寺正卿辛千,这些人的奏折里,可从没有提到过固河城和突厥人商行的合作呐。”
“朕的一帮好下属,真会替朕分忧。”
将桌子上的密信烧掉,燕帝垂眸思索。
黎沅听完惊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合作竟然是燕帝不知道的,而且还进行了五年之久。
这件事根本不是简单的,去各地批发还是去“超市”买现成的差别,而是换供应商的大事。不说,妥妥的欺君之罪啊。
黎沅坐不住了,又去拍燕帝的胸口催促他再多说点。
别自己想啦,说出来咱们一块儿想啊,有什么东西是本福尔摩猫不能听的?
燕帝抓住捣乱的猫爪,低声说了句“别闹。”
近十几年来,边关风平浪静,所以边城的将军们也不用一直在边关驻守,多年都不能与家人团圆。每三年,守城的将军就会调换。
从五年前的合作开始,固河城一共换了两位将军,如果说一开始的那位不知道,后来的呢,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情总不能看不见吧。
而太仆寺正卿就更离谱了。这本就是太仆寺负责的事情,守城的将军不插手他硬着头皮也能说一句恪守职责,但太仆寺不上报怎么也说不过去。
为了让这些六部之外的官员们不那么混吃等死,能有点事做,燕帝记得自己在六年前,把太仆寺少卿给指去了固河城。
原本是正卿和少卿交替着去的,但正卿年纪大了,固河城路途遥远,六年前回京后他就没再让对方折腾。
他想想,好像是少卿主动要求前去常驻的?而且这么多年都没有过要回来的心思。
要是有,正卿就该上折子提醒他了。
太仆寺是欺上瞒下,还是沆瀣一气,守城将军有没有牵扯其中,这都是需要查的事。
还有就是,细作与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燕帝直觉,这极可能就是一团绒线球最核心的部分,只要解开,线就能彻底捋直了。而最开始挠开这团线球的,正是他怀里的狮子猫。
“阿梨,朕给你换一个名字吧。”
黎沅:“???”
“叫福猫,怎么样?”燕帝点点猫鼻子,“阿梨是一只福猫,能给朕带来福运。”
黎沅:“……”
再次使出以爪封嘴大法。
什么丑东西啊,也太难听了。
他很想采访一下燕帝,刚才都想了些什么,才会从正经事跳跃到改名字这个话题。都说猫奇怪,他看燕帝的脑回路比猫更奇怪!
倒是后面那句,他勉勉强强认可了。
把猫爪子从嘴上拿下,燕帝撸着猫笑而不语。
如果不是阿梨发现了刺客,之后还会发生什么事都不好说。下毒也是,他虽有自信能在细作第二次下毒前就发现,但药已经吃下去那么久,对人终究是有损害的。若云这个关键人物,也会隐藏起来。
阿梨于他,无异于救命恩猫,说是福星都不足以概括。
不过既然阿梨不喜欢,他就不强求了。其实他也觉得什么都没有“阿梨”来的好听。
次日。
早朝一散,太仆寺正卿辛千和威武将军尚兴就被御前太监总管常公公叫住,说是陛下有请。
两人不明所以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解后,跟着常公公一边走一边低声询问。
这是出了什么事,能把他们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一同留下?
常公公带着笑,无论什么话都用一句“您两位到了就知道了”敷衍过去。
到了御书房,燕帝去更换朝服还没有过来,尚兴和辛千两个完全不熟的人站在屋内,中间隔了足有一步远。两人低头静默,谁也没有要和对方通过眼色来交流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燕帝来了。
两人拱手行礼,一抬头才发现燕帝手里还抱着一只异瞳狮子猫。陛下宠爱一只猫的传闻由来已久,今天亲眼见到他们还是免不了惊讶,多看了几眼。
燕帝摸着猫,把前面两人打量了一遍后,才慢悠悠开口:“今天留两位爱卿,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朕最近听说有一支规模很大的突厥人商行,做生意可了不得了,竟然和太仆寺都搭上了关系。”
尚兴一脸了然,表情没什么变化,辛千脸上却是有着很明显的疑惑和惊讶。
燕帝把两人的反应收进眼底,又道:“好像是叫什么和风商行的。不知道两位爱卿可有所耳闻?”
话落,太仆寺正卿辛千没有犹豫就跪了下去,一头磕在地上:“陛下,臣冤枉啊。太仆寺为朝廷办事,怎么可能和什么突厥人商队有所牵扯?一定是有小人抹黑,故意把太仆寺人与外族商队的个人交易模糊了,陷害臣等。”
尚兴见辛千突然跪下去,整个人一惊也下意识地跟着要跪,没成想腿弯到一半就听见对方把太仆寺摘得干干净净不说,还描述成了一个绝世小可怜,他当即就不干了。
结结实实地跪下,尚兴大声道:“陛下明察,太仆寺少卿分明早就与和风商行有了合作。正卿大人现下否认,不知是何居心!”
“你,你血口喷人!”辛千震惊地直起身,气得用手指着尚兴,脸都憋红了。
“臣是亲眼所见,太仆寺少卿也是亲口承认,臣如有半点虚言,出了宫门就立刻让马车撞死!”
尚兴举手发誓,信誓旦旦地说完,脑袋里那根弦也终于反应过来,同样一脸震惊地扭头看向不敢相信的辛千,手也慢慢变换成了指人的动作。
“你,你……”
嗨呀,他刚才被这老东西一跪吓了一跳,都没想陛下的话是什么意思。现在反应过来了,整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同时,他心里也开始慌了。
听意思,和风商行和太仆寺的合作陛下根本不知情啊,要不然也不会在五年后突然用这般语气说起。陛下不知道,为什么连太仆寺正卿都是一副不知道的样子?
尚兴汗都快下来了。
他娘的,搞半天原来有罪的人是他!
黎沅看着一文一武两名官员的精彩反应,和最后定格般的互指画面,激动地差点用爪子把桌面挠出花纹。
真是大戏啊,这两人的反应解说一下,放在电视剧里起码也得三集起步。
燕帝淡定地把快扒上桌子的猫揽回怀里,看向尚兴:“尚爱卿,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