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猫的那些年[快穿]
可说打仗,他看燕帝也没有想打的意图,一点打仗前的准备工作都没有。
真是怪哉,黎沅想不通燕帝要下什么棋。
昨夜燕帝拿纸写写划划的时候,他或许有一次能明白的机会,但当时可能是为了方便与速度,燕帝用的是草书,笔走龙蛇气势很足,唯一的缺点是猫猫看不懂。而且在猫猜懂之前,燕帝就已经把写好的纸张给烧掉了。
黎沅痛定思痛,决定——直接躺平。
他只是一只猫,为什么要学习草书啊,反正他会一直跟着皇帝,现在看不懂,以后通过旁观燕帝的所作所为,慢慢不就懂了吗。
人类最喜欢给自己制造焦虑,猫最擅长拒绝。
一天后,镇狱司送来了辛千的口供。
尧忠干的事情辛千确实不知情,可他身为正卿,不管不问一切放纵的态度才是他最大的错。但凡他长一点心眼送几个督导的人过去,燕帝都不会不给他留面子。
口供后面还写了一些辛千收受底下人贿赂的事,看完,燕帝罚光了辛千的家产,让镇狱司的人把辛千转移到刑部大牢,关押半年后释放。
刑部的牢房虽然是普通的,但辛千一大把年纪在牢里待半年,出来之后怎么样还真不好说。有没有命活下去,全看天意了。
由于燕帝刻意隐瞒了尚兴和辛千的罪因,所以他们俩受到的惩罚,给朝中大臣造成了多大的震动和不解暂且不提,一个月后,镇狱司的人压着尧忠和他的一大群下属回到了京城。
而因人员空缺,太仆寺在固河城的职务,暂时由守城将领张题名接管。
顺带一提,张题名也获得了尚兴同款抄书惩罚,只不过他抄的是《兵法》,并且要求抄完送军队里游击及以上职位的人,人手一本。
在尧忠被押回来的第二日,黎沅就见燕帝罕见地换了身浅色衣衫,腰带上面也没有挂乱七八糟的配饰,连玉佩都没带,只挂了一个绣有竹叶的荷包。
燕朝以黑色为尊,燕帝的常服也大都是黑色为主,即使养了他这只爱掉毛的长毛白猫,也没见他换过浅色衣裳,怎么今天突然换颜色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燕帝换好衣服,走到桌前把盯着他一动不动的猫抱进怀中,带着常公公一路走到皇宫南门,然后在常公公担忧的眼神下,上了门口一辆马车。
黎沅:微服出访?刺激!
头一次坐马车,黎沅先把宽敞的车厢看了一圈,扒拉出不少暗格后,还没等他扒到车窗往外瞅呢,马车就停了。
一下车,黎沅瞬间颓掉。
镇狱司,真是个好眼熟的地方哦。不用猜,他用尾巴尖儿想都能知道,燕帝这次肯定是为了旁听审问尧忠来的。
“陛下。”
暗一迎上来带着燕帝去往地牢,开门之前,他说了句“稍等”,从袖子里抽出一条干净的手帕,在燕帝饶有兴趣的目光里,给猫围上。
燕帝拨弄了一下猫脑袋后的手帕结,调侃:“原来阿梨是一个猫咪大盗。要不要让人也审审你,看你这个大盗有没有私藏什么东西?”
黎沅:“……”
怎么说话呢,小心我蹲你肩膀上把你压出肩周炎哦。
想想自己这两个月稍微多出来那亿点点体重,黎沅想了又想,还是把这个念头给压下去了。
皇帝还是健康点多活几年吧,他还得给他撑腰呢。
燕帝对下面的气味倒是接受良好,面不改色地抱着猫就下去了。坐在为他加出来的,记录口供的桌子后那把椅子里,燕帝对着十三前辈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黎沅来的时候就看到被吊在铁链上的那一串人了。这会儿见镇狱司的人从其中一个上面摘下一个长胡子的人押往刑椅,他好奇地探头看去。
嗯,除了下巴上把人衬的有点老成的山羊胡外,尧忠也没什么特别的了,就是普通人的面相。
尧忠在铁链上挂了一整天,从没受过这种折磨的他一见镇狱司的人终于要审问自己了,不等对方发问就主动认罪。
“我都招。”
这可是镇狱司啊,只要进来不死也要脱层皮的地方,他又不是什么铁骨铮铮的硬汉,能够扛得住诸多刑罚咬死不松口,不老实交代难不成要等对面老头手上的倒刺长鞭打上来,生不如死的时候他才交代吗。
那鞭子,他看一眼就眼皮狂跳。
至于右边案桌后穿了身格格不入的浅色衣衫,还游玩似的抱着一只猫的中年男人,尧忠看了一眼就不感兴趣地收回了目光。
这大抵是什么陪审的人吧,不重要,没有镇狱司的人重要。
三品官职及以上才有资格上朝,燕帝就是算准了尧忠不认得他才来的。又扯扯背对着自己的猫,圆溜溜后脑勺上的手帕结,燕帝漫不经心地听着。
“我就是一时昏了头,想多贪点钱才会在和风商行的老板上门时,同意他说的合作的,真的,我对天发誓。”
一句话,尧忠觉得自己交代的很清楚了。
在场的所有人:“……”
黎沅:“咪。”
咋不认真读题呢,让你写作文不是让你写出全文梗概啊喵!
十三前辈直接一鞭子甩了过去,尧忠自左肩到腹部立马添了一道血痕。
燕帝把挡在猫眼上的手移开,顺手揉揉猫头安慰。
等尧忠的痛呼声弱下来,十三前辈厉声道:“说清楚,从和风商行的人找上门开始,所有经过和合作内容全都说出来,别想着耍花招。”
尧忠抽着冷气:“说,我说。”
“我,去固河城的第一年新年,和风商行的人就借拜年的名义,送了许多贵重的珠宝首饰多次想要见我,不过一开始我都是拒绝的。但是,但是他们一连两个月每天都遣人过来,我一时心软,就答应见了。”
心软?怕是被金钱腐蚀的吧,贪污就贪污,还说的这么大义凛然,显得自己多好心似的。黎沅鼻子里呼出的粗气把蒙着鼻子的,手帕下的小三角都给吹起来了好几次。
燕帝的目光一直放在猫身上,突然看到这一幕,他没防备忍不住笑出了声,虽及时抬手掩去唇边的笑意,可声音还是漏出去一声。
这一声轻笑,在安静又严肃的地牢里可谓是如雷贯耳。
燕帝把手放下,面无表情道:“尧少卿的话说的太有意思,一时间没忍住而已。不用管我,你们继续。”
尧忠:“……”
尧忠咬牙:“和风商行的老板拉罕达说,他们是专门经营牲畜买卖的,和牧民们关系很好,突厥族哪里有好的牛羊和马匹,他们全都知晓,并且还有渠道用低价购买。”
“而且也可以用收购价卖给我。”
尧忠知道辛千有心推举自己当太仆寺正卿,因此当年顺水推舟,去的时候戏做的可足了,一副要为了朝廷肝脑涂地,尽最大的能力在少卿位置上发光发热的模样。
问题是,种种原因之下,那是他第一次前往固河城。
一进城,尧忠就想后悔,待半个月,他就彻底后悔,一直想着该怎么把自己给完美的弄回去。
固河城早已经不似当年大燕与突厥柔然关系紧张时荒芜,随着商人越来越多,城内的各种娱乐场所和基础设施都趋于完善,虽然比起京城差的远,但也称得上繁华。
在尧忠眼中,这样的繁华不过是自娱自乐,自卖自夸,他待得越久越想回去。
事情的转机在第一年的新春,借着年假回京城待了一个月,尧忠暗地里走关系不成,气愤回了固河城,正发愁的时候和风商行带着礼物上门求见了。
那时他还是知道怕的,可随着礼物的分量越来越重,待在固河城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越来越憋屈,越来越无聊,他的心就开始活跃。
在听到和风商行可以用低价卖马匹给他的时候,他彻底坐不住了。
太仆寺购买牲畜和马匹用的自然是朝廷拨下来的钱。钱多,但是朝廷给的购买马匹的指标也多,物品的好坏也在那里摆着,很少有机会能弄虚作假。
朝廷每年拨下来的钱基本上都要花的一干二净,就算他们自己找了相熟的饲养马匹的人购买,省下来的钱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