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目be以后
理论上来说,这的确从某种程度上反应了地方的情况,并且还是很不错的情况。
但从谢凉额头突突直跳的青筋上来看,他已经十分不耐烦再看这样的东西,笔都不要了。
裴词怔一下,下意识觉得应该说什么,但是没有想好,便下意识道:“你没有自己的大米饭吗,为什么要想他的?”
谢凉闻言,沉默了一下,目光开始变幻莫测。
他看一下裴词,神情有些奇怪,最终没说什么,把扔出去的笔捡回来,写了一行字。
裴词探头过去看了看。
他写道:我没有自己的米吗,为什么要想你的?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
第20章
皇帝近来有些奇怪,这是裴词听江林生闲聊时说起的。
“大人。”一边给裴词倒着茶,江林生的模样看起来心事重重,神情相当纳闷,“依您看,陛下近来心情是不是不好?”
裴词有些奇怪,放下书看他:“哪里不好?”
他觉得谢凉心情其实还不错,上朝时间比以前短很多,不发脾气了,水果盘也摆的越□□亮。
江林生闻言目光变得奇怪起来,他看向裴词,确定他是不是说反话。
等到确定裴词确实是这么想,他摇摇头,唇角忍不住弯一下,“也不是这样,其实老奴也觉得纳闷,江远这兔崽子,这几天总问我。”
江林生在把江远当半个徒弟培养,这裴词知道这件事,闻言面色变得认真起来,询问道:“可是有人问他什么了?”
江林生摇摇头,又点点头:“对,不少人私下找他,都被他拒绝了,我问了好几句,才说是因为陛下近来说话有些奇怪,似是生气了,又不像。”
这描述有些奇怪,裴词偏头,有些好奇的看他:“这话怎么说?”
江林生便道:“说是陛下近来批折子时,和以前不大一样,总写些让人很不安的话。”
折子……不安?
联想到什么奇怪的和自己也有关的东西,裴词目光移开,神情变得奇怪起来。
“是什么让人不安的话?”最终裴词还是这么问道,同时手指往前一摸,从一旁书桌上摸出来几张谢凉以前批改完的折子。
这动作其实不大合规矩,江林生见了,却好像什么都没看到。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也是有一些好奇的。
毕竟……让人不大好的描述,但又胸闷气短的东西,即使是老狐狸也没听说过,忍不住想要知道。
这真是陛下写出来的?
江林生老神在在的想着,裴词已经把折子打开了。
这是张朝臣劝谏的帖子,言辞十分恳切,情意也很深刻,一直劝谢凉不要动摇国本,也不要肆意妄为。
裴词乍一看,觉得这些话好像有些熟悉,再往下,话题却不是前些日子让不少人着急上火的后嗣问题了,而是变成了科举。
裴词即使没有参与,也知道科举在前边办的沸沸扬扬,颇有些不可抵挡之势。
只是谢凉态度强硬,一口气压下了许多反对之声,乍一看,才会有些虚假的风平浪静之感,如今看,才发现原来都在这堵着。
以往,对于这些没用的帖子,谢凉要么是视而不见,要么是一个阅字了事,如今,他学了些奇怪的东西,江林生又特意来问……裴词便直觉不会那么简单了。
果真,他打开折子,便看到一片气急败坏的劝谏后,折子的主人仿佛终于想起来自己在跟谁说话似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下来。
他滑跪道,陛下,臣方才有些激动了,但绝没有冒犯您的意思,请您相信我,我也是一片悠悠报国之心,一切为了朝廷,您能理解吗?
比起方才的慷慨陈词,这几乎可以算是讨好了,历朝历代,士大夫都是最不好低头的人,这样对谢凉说话,是很给皇帝面子的表现。
然后裴词看到谢凉在下面道:怎么,你这就急了?
“……”
江林生没敢看前面的内容,只是眼瞅着裴词翻到最后一页,四周又无人,才忍不住好奇偷偷看一眼。
这一眼差点没给他送走了。
忍了忍,江林生憋着笑,才凑近裴词:“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原本他没这么想问的,谁能想到这种堪称流氓的话语会和温润的裴相有关,但看裴词一脸懊恼,说这事同他没关系,反正江林生是说服不了自己的。
裴词听出他的调侃,不由有些痛苦的捂住头:“这都是意外。”说着,放下手里的折子,打开另一本。
若是这本也是如此……他大概就能明白众人为什么猜测谢凉心情不好了。
毕竟这些话……实在是很难让人想象确实是在心情平和的角度下说出来的。
而第二本的内容与第一本也差不多,只不过全程用词都很激动,结尾也没有第一本那么聪明,及时服了软。
谢凉毕竟是皇帝,即使能听进去裴词许多话,他也还是个皇帝。
这本折子,他批的明显不耐烦许多,也直接许多,上书道:管好你自己。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一连翻了好几本,书房的折子差不多都是这个画风,这还是留下的,裴词难以想象发到朝臣手里的都是什么东西。
与他同谢凉关系亲近不同,这些臣子大多无法感知到谢凉真正的想法,猝不及防收到这样的回复,估计要忐忑不安许久。
怪不得这些天人心惶惶,是他大意了。
这么想,裴词合上手里的折子,选择转头问江林生:“陛下在哪?”
天气日渐暖和,他近来愈发喜欢晒太阳,整日懒洋洋的,不怎么动弹。
谢凉不如他这般清闲,只有饭点见到的多一些,因此此时也不知道对方具体的位置。
江林生想了想,回道道:“或许与陶大人他们在小书房议事呢,您知道,按照陛下的想法,到时各府的考生还得来上京参考呢。”
北疆四十二府,各府考生选吧出来以后,还要来到上京府统一参考。
这种考试模式在裴词看来不陌生,在北疆却算得上创举了。据说自从重开科举,且不论门第后,百姓们的热情空前高涨。
从前因为西州之乱,平定失地,谢凉在民间和军中威望本就不俗,只在先帝留的士大夫中低弱一些。
士大夫畏惧谢凉,却从心底认为他为人残暴。
如今如果能通过科举,选拔一批新官员出来,必定是忠于谢凉的,到时候,北疆在谢凉手中,只要他不乱来,至少能维持百年安定。
江林生想不到这些,不过他看到裴词神色,把心里也莫名轻松起来,跟着笑起来:“大人可是要去寻陛下?”
裴词摇头,刚准备说等一等,便看到半掩的门被推开,江远探着头摸进来行礼,而他身旁跨进来另一个人。
天气日渐转暖,不同于裴词畏寒,谢凉早早换上了偏薄的衣服,玄色衣衫沉冷,唯独在衣角绣了图样。
裴词一见他便感觉冷,便忍不住这么问出来:“冷不冷?”
谢凉听到这种类似于关心的话,轻笑一下,摇摇头,联想起方才进门时听到的话,平静的眼眸转向裴词:“找什么?”
“嗯……?”裴词一下没有把话联系起来,眨了眨眼,有些走神。
他不知自己何时习惯了在谢凉面前思考发呆,极度轻松的状态,不过对两种状态的切换已经自如,也不会因此忽略什么。
于是走了会神没有回答问题,谢凉也不追问,耐心的等着,等到裴词回过神来后,才回答他:“方才是想问你在何处。”
有些脱节的对话竟被两个人这么流畅的联系起来。
谢凉听了,垂目想了想,好像在回忆,然后复原道:“下朝后在小书房,处理了几桩科举的事,后来去百兽园,喂了小狸花。”
他汇报自己的行踪,像某种拥有特殊身份的人向另一半交代什么一样,江林生笑起来,裴词没听出什么不对,眨眨眼:“我才喂过小狸花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