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骨[重生]
“我能去哪儿?”
夙寒声抱着旬假留的功课脱了鞋子跑进佛堂,像模像样给世尊行了一礼,随口道:“昨日您不是说有要事要忙吗,刚才也是,好像还挺紧要的,人家要来登门致谢您都推了。”
崇珏:“……”
夙寒声将功课放在桌案上,抬笔准备写,见崇珏还在那垂着眸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疑惑道:“嗯?叔父还不出门吗?”
崇珏将佛经阖上,放置在小案上,眉眼间莫名带着点冷淡:“嗯,我正要出门。”
说罢,起身便要离开。
夙寒声余光扫到崇珏那身罕见的常服青衣,脸色绿油油地想:“狗男人还特意打扮了……这是去办要事吗,不会是去会姘头吧?”
不对,世尊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这是黑衣崇珏的做派。
话虽如此,夙寒声还是莫名觉得酸,见到崇珏长身鹤立,青衣温其如玉,没忍住翻旧账。
“叔父怎么没穿素袍袈裟啊?不会是全都送我当奖赏,自己没得穿了吧?”
崇珏回身冷淡瞥他一眼:“胡言乱语。”
夙寒声本该被这句不轻不重的呵斥惊住,但身着青衣的叔父微微侧身,腰封勾处精瘦的腰身,层叠裾袍被风拂起,带出一种和佛性禅意相符却又矛盾的禁欲。
蛊人极了。
崇珏说完,还以为夙寒声又要张牙舞爪。
等了一下却见那坐得笔直的少年竟然一点点弯下腰,“唔”了声将脸埋在小案上的功课书籍中,只露出通红的耳尖。
崇珏不解地看他。
这是……羞愧了?
第85章 试探试探
夙寒声满脑子虎狼之词, 大半天才缓过来。
崇珏已去忙他的要事。
夙寒声趴在桌案上本要做功课,但刚写两个字就想起方才崇珏那身打扮,越想越气, 蘸着墨汁的笔狠狠一划, 在纸张上划出一道明显的脏污来。
“呵。”夙寒声将纸团了团扔到桌案上,冷冷心想,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最好是真的去忙要事。”
功课昨日写得差不多了,今天一早过来纯属想在佛堂多待待,夙寒声皱着眉不想写, 闲着无聊瞥见桌案上的佛经,随手拿过来翻了几页。
夙寒声瞥了几篇就觉得头大,往地上一躺,双手举着佛经恹恹看着, 不知想到什么, 神使鬼差地喃喃道:“他怎么会是我叔父呢?”
差辈分也就算了, 偏偏还是个修佛的。
前世崇珏和今世的世尊,善念恶念是全然不同的,夙寒声能分辨得出来两个区别, 恶念往往都是带着他在色.欲中沉浮,可善念……
方才只是生出点臆想夙寒声就觉得自己真是个色魔禽兽,恨不得拍自己脑门,哪里敢再想其他?
夙寒声手一松,佛经“啪嗒”砸落他脸上。
他蔫蔫地垂下手,任由佛经盖脸, 视线被剥夺,脑海中不受控制闪现出一堆和崇珏相处的画面。
想到他的严苛、他的纵容……
他的以身相护, 温和无奈。
是夙寒声这一生都未遇到过的温情。
突然,夙寒声腾地坐起来,脸上佛经直接被甩飞出去。
不对不对不对!
夙寒声抬手抱住脑袋,惊恐地瞪圆眼睛,骇然道:“他们既只是不同的念,记忆应该是共通的!那岂不是……”
叔父也有前世和自己在无间狱厮混的记忆?!
夙寒声想到这个可怕的可能,差点尖叫着把自己脑袋往地上砸。
啊啊啊!
要是真的是这样,那自己还是先死为敬。
就在夙寒声陷入癫狂时,腰间的弟子印发出一道微弱声响,有人传讯给他。
夙寒声一大清早特意跑去找元潜编的小辫都炸毛了,满头乱糟糟的活像是刚睡醒,他有气无力地拿起弟子印轻轻一抹。
应知津的灵力从中传来。
“萧萧,你大师兄在何处?”
夙寒声蔫哒哒地摇头:“不知道,好几日没瞧见他,好像和长空一起回应煦宗了?”
“啧。”应知津嫌弃地道,“一有急事找他就没个踪影。”
夙寒声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抬手招来伴生树让它为自己梳理,疑惑道:“师姐没有大师兄的传讯法器吗?”
应知津道:“哦,之前有,但他总爱深更半夜发一些有的没的,我嫌烦,直接碎了,一时半会找不回来。”
夙寒声:“……”
夙寒声也不想管两人的事,只好道:“那师姐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我能帮上忙吗?”
应知津想了想,道:“我现在急需一个化神境以上的人伪装成恶棍,在晚上我坊市秋日集市时前去打劫宫芙蕖,逼宫菡萏主动出手救妹妹。”
夙寒声:“?”
这是什么鬼主意?
夙寒声噎了半天,试探着道:“师姐,这可行吗?”
“怎么不可行?我都和凌波谷谷主说好了,他本来兴致勃勃想自告奋勇,但见他长得五大三粗的,怎么才堪堪化神境,万一宫菡萏真的出手把他打出个好歹来就糟糕了。”
所以最好是化神境大圆满,或以上的人。
耐打。
夙寒声不知道怎么评价,只好讷讷道:“我才筑基。”
应知津本来就没对他报什么期望,幽幽叹了口气:“我本想去找我的心肝儿,但他还在生气,闭关不肯见我……啧,你们男人怎么那么麻烦啊?”
“……”夙寒声讷讷道,“对、对不起哦。”
应知津说了声“乖”,干脆利落地将灵力给断了。
夙寒声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又偷偷摸摸联系应见画。
“大师兄晨安。”
应见画的声音很快从法器中暴躁传来:“这都马上晌午了还晨安?你才刚起床吗,不要以为放了旬假就能懈怠。”
夙寒声只说了五个字就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耷拉着脑袋逆来顺受听着。
应见画数落一大堆,歇了口气才道:“有什么事吗?闯祸了吗?”
“才没有。”夙寒声赶忙说道,“大师兄你在何处啊?”
“应煦宗。”
夙寒声道:“刚才二师姐问我有没有瞧见你,她好像找你有急事……”
应见画那边好像传来一阵瓷器破碎声,隐约听到长空的声音:“师尊?”
应见画冷冷道:“我等会就回闻道学宫。”
夙寒声:“?”
夙寒声看着切断的灵力,撇了撇嘴将弟子印一扔,有点不看好应知津这个“计划”。
宫菡萏自幼被教导,言行举止从来不受她自己控制,这样突然逼着她自己主动动手——还是拿宫芙蕖来做靶子,真的能行吗?
太担心了。
夙寒声操心这个又操心那个,赖叽叽掀开浮云遮看着外面的烈日,闷闷心想:“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万一崇珏知道前世那些事……
夙寒声“啊”的一声,直接在地上发了疯似的翻滚,恨不得一头撞死。
“我死了算了!”
就在他转得晕头转向的时候,耳畔传来个熟悉声音:“闹什么。”
夙寒声止住翻滚的姿势,保持着躺在地上的姿势仰头看去。
崇珏已经回来,正站在旁边垂眸淡淡看他,从夙寒声这个角度能瞧见男人层叠的裾袍、莲花暗纹,以及从腰封垂落而下的佩玉穗子。
夙寒声:“……”
夙寒声当即一惊,腾地坐起来,飞快保持着端正跪坐,讷讷道:“没、没闹,我写功课写累了,想、想放松放松。”
崇珏看着他乱成一团的墨发和皱巴巴的衣衫,似乎无奈地笑了下,敛袍坐下,淡淡道:“写了多少累成这样?”
夙寒声看着没动笔的功课,干巴巴正要扯谎。
崇珏骨节分明的五指按在小案上的书籍上,曲着两指轻轻一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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