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金手指在虫族开荒的日子
萧晏池淡淡笑了笑, 没再说话,而是俯下身去, 揭开了裹着罪雌的那层白布。
罪雌伤的很严重, 大脑严重受损, 但是还有口气在。
失去生机的冰蓝色眼珠光泽不再,泛着死气沉沉的灰, 身上大面积的砍伤, 能清晰看见其中的骨头, 受伤过重的雌虫已经失去了自愈的能力, 大睁着眼躺在地上。
只有隔许久才微微起伏一下的胸膛, 还能证明他活着。
但是他比之之前的桑琦,情况要好上不少。
至少他的大脑主干神经没有被切断,整个人还吊着口气。
萧晏池将右手贴到他的额头上,手底下传来的意识已经混乱成了碎片,几乎没有连贯的记忆。要想从他口中问出东西,必须先修复他的大脑。
萧晏池起身坐了回去,淡淡道:“先回去再说。”
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与别人签订魂侍契约,契约一成,他一旦身亡,对方势必要殉葬。况且依着目前稀薄的了解,他也并不能确定往后是否还要与这个罪雌继续接触。
他这头刚接走一个罪雌,下一刻这个消息就被递到了有心人手上。
那边一直留意着他动向的关齐看着手中传来的讯息,喃喃道:“开锁?莫非是为了他家里那个君伶?”他自然不会相信监狱那头传来的信,说是萧晏池只为了报复才去特意走的那一趟,他想要一只罪雌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犯得着亲自跑一趟?
“可是一只废物能有什么用。”关齐将监控视频重新划到开头,又仔细看了一遍。这次他着重瞧了瞧那只罪雌,从狱中的监控画面上看,这只罪雌确实是不行了,萧晏池就算有别的目的,面对着这样一只残废,想必也无计可施。
关齐摩挲着下巴,如果萧晏池是盯上了这只罪雌的开锁能力,那么目的达不成他自然会想别的办法。而尼达克莱唯一的解锁器,就在雷家……
关齐了然一笑,这也就解释了为何最近一直闭门不出的晏池忽然赴了雷家的约。雷家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他要有所图谋,势必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果然,紧盯着晏池的动向是有好处的,他要是去雷家,自己尾随在后,定能见势分一杯羹。
他这边算盘敲得噼里啪啦响,萧晏池那头已经到了庄园。
小艾巴守在门口欢快的迎接主人的到来,还没等它看清萧晏池的具体动作,已经被与它擦身而过的萧晏池强行按下了脑后的强制休机键。
他示意君伶将那只罪雌抱上顶楼的书房,而后向另一边的君闻说道:“麻烦你将小艾巴送到前厅,具体的事情,我们明天再谈。”
小艾巴身后有人为的操控器,只需要设置定位之后就会随之移动,并不需要费多大力气。君闻虽然不懂萧晏池此举何意,但它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打开了小艾巴脑后的控制面板。
他与君伶走进前厅的时候,君伶已经大致猜到了他的用意,道:“小艾巴不可信?”
萧晏池轻轻点了点头,却也没有直说,只轻声道:“我只是有些怀疑,最后这段时间,还是周全些吧。”
小艾巴作为已经觉醒意识的全能型高端机器人,一直受雄虫权益组织的高精密检测,按理说在私密性上是万无一失的。可任何一个无法全然掌握,又有能力监控整个庄园的机器人,在某种程度上而言,是非常危险的。为了避免麻烦,在这种敏感时刻他还是习惯性将威胁降到最低。
没有了小艾巴的中央控制,整个庄园仿佛一瞬间静了下来,大小机器人一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萧晏池他们步入前厅的时候,正巧有个拿着清洁剂的小型轻扫机器人挡在扶梯口,手中的清洁剂还在按照固定程序“呲呲呲”的喷洒。
萧晏池停下步子颇为好心的从它机械手臂中抽出清洁器,合上了喷洒开关后又放回到它手里。
本来有些凝重的气氛忽的被他这个举动打破,君伶忍不住轻笑一声,道:“您总是那么体贴。”
萧晏池扬了扬眉,道:“举手之劳。”
一来一回两句话的功夫,气氛已经彻底变了个样。
这一天真是从早折腾到了半夜,窗外的天色已近破晓,隐隐从地平线上透出几分亮来。
君伶将罪雌放在长毯上,跟着萧晏池的步伐走到了窗前,看他摘着那几株冒着嫩绿叶尖的植物。
书房的植株是前些日子种的,此时也就刚刚长出了几片叶子,他挑了几片长势好的掐了下来,递给君伶道:“把这些喂给他。”
给一只快死的雌虫喂几片嫩叶子这种事,听上去有点异想天开。但君伶却什么都没问,他捏着罪雌的下巴,托起他的后脑,将叶子尽量深的放进了罪雌的喉咙里。
还好罪雌意识虽然混沌,可是吞咽本能还在,感受到嗓子眼的异物之后,还是吞了下去。
萧晏池舒了口气,道:“接下来就是等他恢复意识了,如果他能够打开枷环,那么你需要尽快带着君闻它们离开。”
尽管这是早就商议好的,但是君伶还是有些担忧,“那雷家……”
“雷家的事情不用担心,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他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君伶,冷不防走上前去抱住了他,“五天,最多五天,我就来找你。”
君伶不想强撑着说什么别的话,他根本一步都不想离开萧晏池。他将头埋在萧晏池的脖颈间,有些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
雄虫未发情的时候身上几乎没什么味道,而雌虫敏锐的感官又在捕捉信息素这一方面格外薄弱。强烈的欲望就像是想要大力攥沙的手,可尽管雌虫怎么再努力,它们还是能难在雄虫的身上捕捉到气息。
欲望不仅禁不起撩拨,更禁不起明明近在咫尺却始终难以彻底攥牢的折磨。
君伶眼前就是萧晏池的侧颈,暖玉般的肌肤对他有着致命的诱惑。这具身体尚未经过二次进化,几乎感知不到情/欲,哪怕体内是萧晏池成年的灵魂,他也无法从肉/体上感知到快乐。
可君伶不是。
雌虫本就重欲,况且拥着他的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雄虫。
若是以前他还能忍,可此时离别近在眼前,心上人就在怀里,更别提他还曾不止一次的在萧晏池的手中获得过极乐。
爱与欲本就是交织共生的产物,一旦雌虫开了荤,欲望就再难被桎梏。
君伶像是着了魔般的盯着颈侧那处肌肤,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上去。
萧晏池与他贴的极近,突然被这冰凉的触感一碰,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了颤。
这一动却碰到了身前的君伶……
他的身体没有欲望,可是他感受到君伶动了情。
原本淡淡的木香变得旖旎,一股勾人的甜混杂其中。明明君伶一句话都没有说,可是他身体的味道却像是敞开了大门的花园,用气息诱惑着身前的人,仿佛再说:“触碰我……请您触碰我……”
君伶的情勾动了他的欲,而这种源自心底的欲望又引动着萧晏池的情。
在两情相悦的人眼中,不仅是眼睛会说话,肌肤和气息也会说话。
萧晏池深吸一口气,拥着君伶的力道更重了些,可他到底还有理智,分出神来瞧了眼地上躺着的罪雌。
“君伶……”他手下稍一用力想要推开君伶,可是下一刻却被君伶用更大的力道反向拥了回去。这一下,两具同样有些火热的身体彻底贴在了一起,他更加清晰的感受到了君伶发烫的欲望。
可显然目前并不适合做点别的什么事,萧晏池再次加重力道将君伶拉开,刚一分离,就见君伶眼神迷离,略带委屈和不满的盯着他。
萧晏池莫名觉得有点尴尬,就像是面对欲求不满的妻子,丈夫却只能表示无能为力一样。
他摸了摸鼻尖,小声道:“他可能要醒了。”
君伶却像是没有听清一样,继续俯下身子将头埋在他颈部,嗓音沙哑的问道:“谁……”
他的舌尖就像是带着凉意的水,一下一下的流连在他的颈部,萧晏池直站着仍由他抱着,好心提醒了一下:“那个罪雌……你又忘了?还有别的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