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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被迫营业

作者:翻云袖 时间:2023-09-13 03:12:46 标签:仙侠修真 爽文 强强 年下 轻松

  于观真终于意识到原先的缥缈主人鼎盛时到底有多么强大,难怪他能开宗立派,力挫三大高手,此人心肠虽是恶毒狠辣,但确有本事。
  他自万丈高山之上而落,足尖轻点,越过流水,只觉得耳畔风声不止,眼中掠过无限风光,最终剩下间小小的吊脚楼。叩輑:义酒午私意义起午灵
  山水纵有声,小楼声寂静,于观真来势汹汹,止步时又悄无声息,他落在水波之上,只觉得脚下的水都似平坦如实地,倍感新奇,心念一动,双足沉下少许,将布履略略打湿。
  小楼的门忽然被一脚踢开,方觉始提着个笨重的大木桶走出身来,大声抱怨道:“你这人实在死心眼,咱们等了又等,我的药草晒了又晒,咱们去圣山许多回也没人理会,不知要等多少光阴,难道千年百年得也等下去么?”
  这几样牢骚话,方觉始每隔段时日就要提一提,其实他这人向来闲不住,在医道上又极是好强,在大巫祝那处受了挫,便要从其他苗医那找回场子来,不光自己蓄养了些蛊虫,还闹得如今十里八乡都来找他看病,此时还有三四个病人要治,倘若崔嵬真说离开,恐怕他倒不舍得走。
  崔嵬知他不过是嘴巴坏,并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正要转身时不经意往小竹窗看去,见着江水之上站着一人,长发如墨,大袖飘飘,不由得心下一喜。
  “你回来了。”
  方觉始还未察觉,奇道:“这叫什么话,我还没走呢!”
  他话才说完,左肩忽叫人拍了一记,只听身后那人笑道:“那你现在可以走了。”
  “哎呀!”方觉始顿时又惊又喜地回过身去,上上下下打量了番于观真,他对此人本有几分芥蒂,然而那日在神殿之中缥缈主人与崔嵬联手对抗大巫祝,甚至不惜舍身相护,立刻叫他心中戒备全消,“叫我看看,你果真是全好了,连精神气都大不相同了,看来大巫祝的本事果然不差,不过要是叫此刻的我来治,未必不如他呢。”
  你倒是大言不惭。
  于观真暗暗发笑,却也不去揭穿方觉始的大话。
  崔嵬有心戏弄,便说道:“他既回来,你不必再多生苦恼,收拾收拾,咱们这就出发回中原。”
  “怎么……”于观真正要奇怪何必如此心急,吃过午饭后再将东西重新收拾一番也不迟,却正对上崔嵬含笑的幽绿双瞳,他见此人欢喜,纵然是赴汤蹈火也一同去了,何况是一句玩笑,顿时附和道,“这等寻常杂物有何紧要,咱们三人潇洒来去,这便寻艘船启程就是了。”
  原本气焰嚣张的方觉始此刻反倒哑了火,顿时支支吾吾起来:“这……这倒也不必这么急,谁知道今天会不会起风,更何况咱们也没准备船只。是了,船哪有这么好找,之前的叫人借去用了,还要等几日呢。”
  于观真这时当然听出不对劲来,他故意道:“这有什么要紧,我身上有的是金银珠宝,你往这江水上看看,看中哪艘船,我买下来就是了。”
  “人家指不定要忙什么大事,怎么好打扰他们。”方觉始干巴巴道,“再说人家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这世上有再好的船,也不及咱们来时那条船,你既回来了,又是平安无事,心里总好放心了,咱们大不了等几日。”
  崔嵬道:“别挤在门口。”
  三人便重新坐在小桌前,崔嵬倒了三杯茶水,显然无意插手他们之间的玩笑,垂着脸,心情看起来十分愉快。
  方觉始还没察觉到自己被戏弄了,正得意洋洋自己的说辞,哪知道于观真并不理会他,转过头去对崔嵬笑道:“怎么,我不在这一日,方小大夫终于红鸾星动,惹上桃花?怎么方才恨不得跳水游回中原,如今又似准备扎根在此处了。”
  “你胡说什么!”方觉始急忙挥挥手,“我可不会随便对病人出手,只不过还有几个病人,我不放心罢了。”
  于观真方才恍然大悟过来:“原来是病人。”
  方觉始察觉自己不慎说出口来,不由得略感尴尬,一时有些不好意思:“我……我没能治好你的伤,反倒借你的便利,从许多苗医那儿知晓了新的医理,算是我承你的人情。”
  他本是崔嵬请来特意为于观真诊治的,万没想到自己一路并没帮上什么忙,说起来难免有几分灰头土脸的不自在,生怕遭受嘲笑。
  “这有什么。”于观真摇摇头道,“方小大夫悬壶济世,理所当然。我此伤的确刁钻,本就怪不得你,倒累你苗疆走一趟,吃了这么多苦,说来应是我对你不起。”
  方觉始深吸了一口气,他终于明白崔嵬为何愿意千里迢迢,不辞辛苦地护送于观真来到苗疆了。
  这样一位性情高傲的强者温柔声色,善解人意起来,莫说是女人,就算是男人也难以抗拒。
  也许崔嵬是的的确确没有旁的心事,不过方觉始自认自己不过庸俗之人,叫对方这样轻轻一捧,不由得轻飘飘起来。然而他想到此人对待厌琼玉时冷若冰霜,狠辣决绝的模样,又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立刻从美梦之中脱困出来。
  “停停停,你还是不要这样与我说话了。”方觉始心有余悸道,“你这样体贴,我反倒不习惯,简直跟那位大巫祝一样叫人害怕,反正我也叫崔嵬欺负惯了,再多你一个也无所谓。”
  崔嵬蹙眉道:“我何时欺负你了。”
  “刚刚!”
  三人叙了些闲话,皆感十分欢畅,只觉得那朵名为大巫祝的阴云终于散去了,又正赶上附近百姓感激送来的菜蔬活鱼,方觉始干脆同于观真重温往昔,一道担柴挑水,洗菜切肉,给崔嵬打个下手。
  鱼比方觉始还有活力,于观真怕腥,今日又穿得新衣,于是站得非常遥远。
  那鱼尾相当有力,一跃而起,竟抽了方觉始个措手不及,好大夫沾了满手鱼鳞,大声叫道:“你也不必站那么远吧!我这用针的手都没嫌弃,更何况你们本就是用刀用剑的。”
  于观真微微笑道:“那就有劳大夫了,我与这庖厨之道实在合不来。”
  方觉始忍不住嘟囔起来:“这世道真是奇了,要是用剑的都与厨子不相干,那我这用锄头与金针的就更没什么联系了,怎么他站在那儿,我坐在这儿。”
  好在于观真不算良心太坏,还愿意跟他聊天解闷,便知晓这几日苗疆多了几个奇怪的伤患,中不同的蛊,不同的毒,都被指来看方觉始。还不等于观真再问,一条活鱼杀好,去鳞开膛,那矫健的鱼尾被利落斩去,于观真给面子喝彩:“大夫好本事。”
  方觉始十分得意,要有尾巴,简直要翘到天上去:“那是当然!难道这一月我是白练的?”
  于观真心中好笑,他送杀好的鱼去厨房之中,里头锅已烧得很热,有几碗菜放在边上,见他进来,觑了眼鱼,便泼下一勺油,发出“刺啦”的声响来。
  那人问:“你爱喝鱼汤吗?”
  于观真道:“要好喝才行。”
  崔嵬似是想笑,到底是没笑出来,只是回道:“去等着吧。”
  好不容易总算将午饭折腾好,鱼汤炖成乳白色,鱼肉嫩滑如豆腐,上桌时仍沸着,滚出些气泡来。
  于观真虽说要好喝才行,但早就等着这盆鱼汤,才上桌就盛了一碗,凑到嘴边喝了小口,不由得皱起眉来。
  “不合你的胃口?”崔嵬正在盛饭,心神却注意着这边。
  于观真轻轻吸气吹凉,要是往日,他就直接张嘴扇风了,只是怕在崔嵬面前丢丑,方才忍住,将艳浓的红舌压在白牙下,只露出小半截,隐约从张开的双唇处可以看见:“烫!”
  崔嵬感到一阵不自在的燥热,不由心道:“果然很烫。”
  方觉始有些孩子心性,想到自己费劲剖鱼,还被抢走了第一碗鱼汤,正气恼就见对方吃瘪,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叫你喝这么急!”他自顾自也盛了一碗,用勺子挖起一大块鱼肉与汤,做作地吹凉,方才一口送进嘴里,顿时惬意,“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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