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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感觉我要糊

作者:翻云袖 时间:2020-10-30 06:58:27 标签:甜文 娱乐圈 重生

许多年之后,当崔远山功成名就,在传记采访之中首次提起自己的情感问题。

记者:您好,关于您的情感历程我们一直很好奇,不知道您方不方便透露。

崔远山:方便。

记者:那么请问……

崔远山沧桑点烟,打断记者道:“娱乐圈啊……真是一个鱼龙混杂阴险狡诈的地方。”

记者面露喜色,这是要爆大料的节奏!忙将话筒凑得更近:“请说!”

崔远山叹了叹气,“我暗恋的第一任对象被我暗恋的第二任对象拐跑了。

记者:“???”

观众:“???”

观看直播的第一任竹马笑而不语:呵。

观看直播的第二任天降笑到模糊:哈!

崔远山的人物传记待选用名:
《我的天降和我的青梅背着我勾搭成双》
《我以为白月光和红玫瑰都是我的》
《我拒绝千亿家产却是这样的结局》
标注:崔远山非主角。
地球平行世界,有任何出入请不要代入

内容标签: 娱乐圈 重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徐缭 ┃ 配角:应肃;崔远山; ┃ 其它:

第一章
人生像极了一场电影,有些人被捧上神坛,有些人却把一辈子演成了烂片。

徐缭的前半生险些能登上神作,可惜后半生直接坠入深渊,结局乏味烂尾,变得无人问津。如果他真是部电影,说不准惋惜的人会更多些,然而他不过是个过了气的明星,年纪又大了,陷入丑闻后就成了一次『性』话题的消费品,再难有翻身的余地,事业自然同样惨遭滑铁卢,一落再落,一蹶不振。

对于当事人而言,也许更像是空洞平乏的流水账小说,徐缭醒来时头痛欲裂,事业结束之后他就染上了酗酒的『毛』病,健康的体魄离他远去,托这张好脸的福,他饮酒过度后像个中世纪的吸血鬼,还能帮他接到些圈钱烂片的工作。

所有的钱都被他拿来买了酒。

徐缭其实记不太清楚是为什么发生这一切『迷』『迷』糊糊且『乱』七八糟的事了,他的脑子沸腾如刚烧开的热水,混沌的则像是下锅后散开皮的饺子,馅料跟皮分离开来,还没烫熟的馅料里『露』出点肉的血丝,恶心得像是他被酒精融化的内脏。

脑后的剧痛隐约让徐缭想起点记忆的碎片,他当时坐在门口的地毯上,穿着睡衣回忆那些美好的过往,努力想让生活回归到正轨上,然后他发现喝酒会让整件事轻松简单的多,于是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买了几十瓶——或者几百瓶酒,它们摆在地板上的模样壮观的让人发笑。

然后一瓶接一瓶。

生活有时候就是这么他妈的扯淡,他自己毁了自己的人生,酒精让他多少想起些美好的过往,然后这美妙之物就直截了当的毁了他整个人。

徐缭想起自己脚底一滑的场景,那些壮观的酒瓶在他的努力下成了精致的空瓶子,毫无章法的散『乱』在地板上,醉醺醺的酒鬼走上去,就像是保龄球现场,连带着瓶子跟本人一起“全中”。

『操』他妈的人生。

徐缭痛得觉得自己这会儿的脑袋像个被几百个橡皮筋箍紧了的西瓜,只要晃一晃就能瞬间爆炸。

爆炸的话大概地上会不太雅观。

这大概有点对不起房东太太,说实话,她人还挺不错的。

毕竟不是谁都能忍受一个烂醉如泥的房客,更别提她年纪一大把了,这种现场可能会有点刺激到老人家的神经。

酒精的残留让徐缭觉得多少有些温暖,尽管他脑袋痛得快要爆炸,可是那些『液』体流窜过他的血『液』,像是火焰一样烧灼起来,带着炙热的温暖与微末的疼痛感。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只发飘的风筝,可是这会儿却又觉得自己无端沉重了起来,身体到处像是灌入了岩浆,温暖滚烫,但并无任何不良反应。

徐缭很清楚自己已经行将就木,即便阎王爷给予他的寿命有两三百年那么长,也差不多都被他自己挥霍殆尽了,这身体如同尘封数十年的机器,齿轮早已生锈,只有几个零件还在尽职尽责的运转着,它们也即将崩溃了。

他从来没意识到死亡会这么温暖,像是午后最明媚的阳光。

风扇沉重的喘着粗气,转出来的风如同沙漠的热浪,徐缭躺在地上,模糊的意识到自己浸入了粘稠的血『液』之中。

他突然安定下来了,从没这么困过。

时光与酒精轻易摧毁了这具枯朽。

万幸的是,无需担忧有人为他伤心欲绝。

……

再一次醒来。

这个过程重复的太多次,徐缭都快见怪不怪了,他对时间没有任何概念,身体督促他该醒来时他就会醒来,而当真饿到让人发慌时,他也会出门买点吃的。他习惯『性』去『摸』惯用手那边的酒瓶,却只『摸』到了一只冰冷的手,不知道是因为徐缭体温太高,还是对方体温太低,那手冷得像是冰一样,叫徐缭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吃『药』。”

平淡无波的声音在暗夜里响起,床头的灯被人打开,亮度调整到恰到好处的柔和,徐缭眯着眼睛,勉强集中注意力,适应着这突如其来的光芒,疑『惑』的看着这张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庞。

是应肃,他的第一任经纪人。

准确来说,是年轻的应肃。

徐缭的记忆还停留在几年前与应肃见到的最后一面,对方依旧衣冠楚楚,倨傲的站在崔远山身后,面容随着岁月而沧桑,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目光严厉而冷漠,如往常一样充满着威慑力,甚至与日俱增。

他们来见一位老朋友。

其实徐缭已经记不清自己当时的反应了,他只记得自己把门甩得哐当响,落在镜子里的自己面孔狰狞而扭曲。

相比较之下,这个应肃就显得年轻稚嫩的多了,简直可以说有些温情款款。

『药』包已经被打开,冲剂化在水里,应肃将二者递交到徐缭的手中,好像淡忘了自己有洁癖这回事一样,直到徐缭温顺的吃完『药』,他将一次『性』塑料杯跟『药』纸都丢进了垃圾桶里,才从口袋里掏出湿巾极为自然的擦了擦手。

在曾经令徐缭厌恶无比的行为,如今看来居然有些想笑。

“麻烦你了。”徐缭疲惫的枕在床头,他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药』,大脑仍是昏昏沉沉的,有些发重。

应肃有“点”洁癖,他不会在任何外人面前表现出来,可对着自己人却并无任何遮掩的意思。这事徐缭一直知道,不过还很年轻的他总觉得这是经纪人刻意针对自己,所谓的洁癖不过是对方本『性』的傲慢跟对他厌恶的借口,因此一心跟人对着干。

“别担心。”应肃平淡的说道,“睡吧。”

徐缭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他一眼,应肃正毫无防备的坐着,认真看着手机屏幕,他突然克制不住自己的坏心眼,侧过身去紧紧抱住了应肃。

应肃几乎是立刻就僵硬住了,他的身体绷得像块铁板,感觉上像是下一刻就能把徐缭给丢飞出去。

过了许久,他的手才按在徐缭的背上,轻轻拍了拍。

“没事了。”

他轻声道。



第二章
大概睡了有一整天那么长,徐缭才醒过来。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时间的概念,摇摇晃晃的坐起身时,床头柜上还有一碗正温的白粥,于是深沉的坐在床边思考人生。

老旧的手机上显示出时光倒退了少说几十年,徐缭彻彻底底的回到了还是新人的时刻,而从记忆深处挖掘出这些支离破碎的经历也不算困难,人总是对第一次相关的事情印象极深。

昨天,或者说是几天前,按照徐缭的记忆理应是几十年前,他殴打了试图对他进行潜规则的导演,并且报了警,在回公司的路上不幸下起了大雨,老天爷试图让他更倒霉点,于是凄惨的在受惊过度的情况下中招,发起了高烧。

而如果徐缭记忆没出问题,这个时刻的公司已经开始被圈内排挤,他的潜规则事件之后,公司越发不景气起来,到最后几乎是勉强维持生计。

大概几个月之后,出于种种原因,其中也有徐缭认为是自己的缘故拖累了公司的情况,如今想来,这大概是徐缭上辈子唯一的良心之举了,他毫不犹豫的中止了跟公司的合作。当然,有一部分也是认为公司的确发展不下去,尽管那会儿他一头热的觉得是不想拖累公司,可如今想想,这行为虽然算不上落井下石,但也差不多是雪上加霜了。

再后来,徐缭不计任何手段往上爬,就为了掌控自己的命运,可笑的是,偏生就是因为如此,他彻底丢失了对自己的掌控。

当徐缭成为巨星的时候,公司才慢慢恢复元气;而等徐缭彻底被人抛在脑后时,公司已蒸蒸日上,变成圈内数一数二的庞然大物了。

徐缭叹了口气,把那碗白粥差不多算是灌进嘴里,他没有什么胃口,不确定是这具年轻的身体生病的缘故还是喝酒喝坏掉了他的味觉,喉咙只是习惯『性』的吞咽。粥是温热的,滑入食道的时候像是在喝杯粘稠的藕粉,分明寡淡无味,徐缭居然尝出了滋味,有点像是眼泪。

应肃为了让他好好休息,特意拉上了窗帘,房间里的光线不太好,徐缭伸开腿,穿上自己的塑料拖鞋,低头瞧了一眼,为这会儿的自己有着“独特”的品位跟审美而忍不住皱了皱眉。

什么男人会穿海豚凉拖,这么“可爱”的吗?

这大概是这几年来的头一次,徐缭站在窗户边上,迟疑的捏着窗帘的一角,跟吸血鬼准备『自杀』一样的慎重小心,他想了想,缓慢的拉开了这层厚厚的帘布,阳光顺着挪移开来的遮挡物毫无吝啬的照在徐缭的脸上,像是驱散了最后一丝阴霾。

简直宛如重生一般,徐缭凝视着那些近乎是古朴的建筑物,记忆又开始复苏。

太阳真刺眼。

五分钟后,徐缭面无表情的把窗帘重新拉上了。

之后发生的许多事情跟徐缭想得差别并不算大,公司突如其来陷入了寸步难移的地步,在娱乐圈预算超支从而贷款或是吸引投资并非是难事,投资方临时撤资,谈好的合同全部泡汤,上辈子陷入潜规则恐慌的徐缭不知所措,这辈子倒是看出点猫腻来了。

他不过是正巧撞上这个关键时刻,要说是整个公司被他拖累,那未免太瞧得起那位三流导演的能耐了。

老板崔远山居然有这么大能量的对手。

思及之后崔远山居然能硬生生逆风转盘,简直不得不佩服他的手段跟心理素质,徐缭有点烦恼自己竟然对此事一无所知,不过本来就是如此,这些坐在幕后的掌控者大多数不太喜欢抛头『露』面,他不过是个明星,前世还未能走到巅峰,自然够不上这些博弈,更何况离开公司之后,无论是良心不安,亦或者是对未来的『迷』茫,都让徐缭不太愿意去关注老东家。

不过换句话说,即便他耐心的一一关心过来,也很难讲酒精会不会连带着烧掉这部分的记忆。

毕竟他们已经毫无关系了。

接下来公司的颓势是个人就看得出来,唯一没动摇的估『摸』着只有保洁阿姨跟应肃连带老板崔远山本人,这几日到财务室领钱辞职的人越来越多,包括几个培养的新人也动了心思,自己找到了门路,崔远山并没有扯着人不放,合同多数都快到期了,离开不过是早晚的事,他干脆开了个会,跟有了下家的人直接了当地解除了合约,违约金算不上多,拿来填公司的运转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所谓树倒猢狲散,就算亲密如夫妻,大难临头也照旧是各自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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