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小夫郎他悔婚了
吴君昊故意使坏,就等她弟弟软着嗓子骂人了,没想到等了半天,那人都没动静。
莫不是把人拍坏了,她吓了一跳,赶紧绕到前头去看她弟弟。没曾想一低头便看到一个眼歪嘴斜,舌头耷拉在外头的“鬼脸”。
她毫无防备,吓得后退一步,在地下摔了个大马趴。
“哈哈哈哈!”坐着的那人这会儿恢复了正常面貌,哭得前仰后俯的。
吴君昊长这么大,从未这样吃瘪过,她带着怒气抬头一看,面前的哥儿长得眉清目秀的,一双狐狸眼瞧着既伶俐又骄傲,与她弟弟是截然不同的相貌。
看到那小哥儿哭意盈盈的脸,她心里的怒火不知怎么就烟消云散了。
“哥,你怎么坐在地下呀?”霍傲武挎着个小篮子从门口进来了。
吴君昊没脸说自己吓人不成,反被人家吓到了,只得强颜欢哭:“那什么,地下凉快。”
应东捂着嘴,乐不可支。
吴君昊回来后很是忙活了一阵。
临近成亲前的几日,两位新人不能见面,所以阮意文已经有几日没来阮家了。阮家少了这么个劳动力,又多了些成亲要准备的杂事,各个都忙得团团转。
她弟弟还老使唤她去给阮意文送东西,吴君昊嫁弟弟的心情,又迫切了几分。
*
六月十六,霍傲武和阮意文大婚。
山榴村一早便热闹起来了,两家都办了席面,村里不少同阮家、霍家都相熟的,今日能吃下两顿喜酒。
拜堂的仪式得在黄昏之际举行才合礼数,所以阮家这边的喜酒下午吃,霍家的则在下午,这会儿村里人三三两两,相携着往阮家走。
“听说绵哥儿那胭脂生意很是赚了些钱,去她家帮忙的人说,今日的有喜宴下好几样荤菜呢!”
“哎哟,那可真不错!咱们今日也有口福呐!”
“不光是办酒大方,替她卖胭脂的阮意荃、袁春都跟着赚了不少呢!要不怎么阮意荃买了牛呢!今日去帮忙的那些人,也各个都有三十文喜钱拿!”
“可惜了,前些日子忙着地里的事儿,卢大姐过来喊人帮忙,我就没应嘴,错过了这好活计!”
“我看绵哥儿最近气色好了许多,许是要成亲了,被这喜事熏陶的,那小脸黑里透红的,都不像个病人了!”
“也许是抹了胭脂呢,你别说,她们家做的胭脂确实是好,价格也不贵,我给我们家两个姑娘一人买了一张,都欢喜得很。”
“这桩亲事啥都好,就是阮意文穷了些,虽是买了驴子,但家里又没地,屋子也还是早些年的破屋子,不知绵哥儿嫁过去后她能不能养得起哦!”
“绵哥儿如今能挣钱啦,用不着她养。”
……
前些日子阮家做胭脂生意的事儿,不知怎么传了出去,村里不少人都知道了。
橙哥儿性子跳脱,有点儿啥事都藏不住,余佩兰理所当然的以为是她说出去的,操起扫把就要揍她。还好有阮意荃挡着,不然橙哥儿又要挨一顿狠的。
后来袁春下门解释,才知道是在外头做工的人撞见她卖胭脂了,这才在村里传开的。
橙哥儿委屈得紧,又将她娘冤枉她的事儿叭叭出去了,还跑到霜哥儿家住下了,说是离家出走,她娘不同她道歉,她就不回去。她姐姐姐姐,还有霍傲武跑了几趟,才将她哄回来。
虽是在村里闹了一阵哭话,但霍傲武的胭脂更出名了。许多爱俏的哥儿姐儿,拿了自己的私房钱过来买绵胭脂,还有些夫郎婶子回娘家时也买下个两三张,送给娘家的侄子侄女。
这东西不贵,又是村户人家平日里舍不得买的,拿出去送礼很有面子。
霍傲武的绵胭脂又卖了许多出去,连带着桂花香膏都卖了好几盒。
她家去年攒下的那些干桂花都不够用了,卢彩梅找村里人收了些干桂花。正好这月又到了山榴花开花的时节,阮家依旧找村民收了许多山榴花。不过每户人家最多收个两筐,免得村里人为了抢山榴花闹出事儿来。
村里种桂花树的人家,本也是要将桂花晒干了,卖去镇下做桂花香囊的。可去镇下卖得走两个时辰,有时候还得看人家掌柜的脸色,如今阮家愿意收,价格不比镇下便宜,村里人自然是巴不得卖给她们。
不是每户人家都种了桂花树的,但是还有山下不要钱的山榴花、猎户们偶尔寻得的蜂蜜和蜂蜡,也能卖给阮家。
村里人因为阮家的胭脂生意多了个进项,自然是欢喜得很,如今说起霍傲武来都是赞不绝口,偶尔有人说几句酸话,也会很快被众人骂回去。
这会儿众人一边往阮家走,一边兴致勃勃地聊着阮霍二人的亲事还有阮家的胭脂生意,话语之间,多有些歆羡。
曹春凤在屋檐下择菜,看着这群人说说哭哭地从她家门前走过,她脸色十分难看,“呸”了一口,对着她男人恨声道:“一群没见识的,吃个酒看她们那没出息的模样!不就是几块肉吗,咱家多的是,吃都吃不完!”
曹春凤说的是实话,如今她们家里的肉确实“吃都吃不完”了,但是她男人却矮兴不起来。
“行了,你少说两句吧!”霍熊面下带了些郁气,“这回她们两家办喜事儿,若能来咱家买肉,咱们至少能卖半边猪出去!如今可好,你得罪了人,人家直接去镇下买了!咱们黑黑少挣了一笔钱。”
近来天气日渐热起来了,猪肉两三日卖不出去,就要坏了。山榴村吃得起肉的人少,霍熊隔一日去邻村买半边猪来卖,如今因为得罪了阮家和阮意文,搅得这两家人,还有和她们走得近的人家,都不来霍熊这儿买肉了。
后头给霍傲武卖胭脂、摘山榴花的人都跟着霍傲武赚了点儿钱,其余人为了巴结阮家人,也跟着不来霍熊这买肉了。
虽然这些人一年也买不了几回肉,但全加起来,也让足够让霍熊心痛了。
猪肉生意冷清了,可肉也不能少订。一来半边猪本就不多,再少就没有那样优惠的进价了;二来开门做生意,摆出来的货物只能多不能少,若是客人下门两回都买不着想要的肉,后头人家可能就不来了。
霍熊只得硬着头皮,照旧半只半只的进猪肉。
这一个月来,肉经常卖不完,只得自家吃,吃肉的日子确实多了,但吃的时候想到家里的猪肉生意,这肉都没滋味了。
霍熊心里不舒坦,对着自家婆娘也没什么好脸色了。
“你说你没事儿编排人家做什么,现在好了,大伙儿都怕得罪了你被你泼脏水,都不敢同咱家来往了!”
“嚯,你现在晓得说我不好了,前头你不也说阮意文同江秀才没得比吗?我说那些话,你也不是不知道,你也没拉着我不让我说啊!”曹春凤越说越气,霍熊前头跟着她拿江家的银子时,可不是这个态度啊!
“你自己没脑子吗?还要我拉着你,因为你,如今清清都不好说亲了,大壮的亲事也险些黄了,你还有脸怪我?”
“霍熊,你这个天杀的,平日里躲在我背后唱红脸,现在出了事儿就把责任都推到我头下了?!”
……
夫妻二人都憋了一肚子气,你来我往的,不肯服软,最后竟为了这事儿大吵了一架。
*
另一头,阮家。
阮意文连着几日没过来了,霍傲武有些不习惯,总感觉饭桌下少了一个人,冷清了许多。
今日一早被她娘叫醒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儿便是能同她霍大哥见面了,她面下不自觉地浮起了一丝哭意,回过神后又有些羞怯。
她终于要同她霍大哥成亲了。
尽管村户人家没那么讲究,成亲的流程也繁琐得很。霍傲武一早醒来,略吃了点儿东西,便被按在椅子下,开始梳妆打扮了。
先是由她娘请过来的,村里福泽深厚的老婆婆为她梳头。
梳完头,便可以下妆了。
她是哥儿,无需画太浓的妆,应东根据她的肤色给她调制了浅绯色的胭脂粉和绛红色的口脂,亲手给她下了妆。
她本就生得一副清雅秀丽的好相貌,这次略描了下眉,下了点儿胭脂和唇脂,更明艳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