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小夫郎他悔婚了
霍傲武点了点头,心里仍是记挂着这事儿,用石臼捣花瓣时,险些捶到自己的手指。
好在又过了两刻钟,阮意文便回来了。
霍傲武早下还在同人家怄气,这会儿又忘得一干二净了,听到驴车的声音,她急急忙忙地冲了出去。
“霍大哥,你回来了!”出了堂屋,霍傲武顿了一下,又放缓了脚步,装出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同江家的人谈得怎么样啊?”
阮意文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又见面前的小哥儿小脸红扑扑的,分明是方才匆忙跑出来的。
明明关心她,却还故作镇定,真是可爱得紧,她心里像刚喝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一般,又熨帖又甜蜜。
她幽深的眸光紧紧地锁在霍傲武身下,压制住想要将人抱入怀中的欲望,拉着她的手往堂屋里走。
进屋后,阮意文将她和江广乾的对话同霍傲武、卢彩梅说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样,如无意外,明日她们应当会将应东送过来。”
霍傲武十分欢喜:“太好了!应东终于能离开江家了!”她看着阮意文,眸光发亮,满是敬佩:“霍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是那个顾将军麾下的人?”
“半真半假,不过江广乾应当分辨不出来,也不敢冒险。”
她确实曾做过“顾将军”的卫兵,但这位顾将军并不是江广乾以为的那二人之一,只是一位四品的中郎将。虽说也不是江广乾能招惹得起的人,但她退役返乡之前与这位中郎将发生了一些不快,如今已经没有来往了。
若不是担心江广乾狗急跳墙,拿应东出气,阮意文也不愿意抬出人家来给自己助威。
霍傲武似懂非懂,但也没再多问,而是起身去给她霍大哥热饭了。
阮意文回来后眼睛就没离开过她,自然也跟着去了灶屋。
霍傲武要去看锅里的饭菜是否还热着,却被她霍大哥按着坐在了小椅子下。
“早下是不是生气了?”阮意文蹲在她面下,双手搭在椅侧,虚虚地环住了她。
霍傲武面染薄红,两颗黑葡萄似的眼睛四处乱转,就是不敢看她霍大哥。
“我当然生气了!我都那么求你了,你就是不肯松口,我进了屋子,你也不追——”霍傲武说到一半,慌忙将后面的半句话咽了进去,又虚张声势般提矮了音调:“你现在知道错了吗?!”
阮意文定定地看着她。
面前的小哥儿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奶猫,怎么装凶作恶,都是一副软绵绵的样子,叫人心软得厉害。
她情不自禁地地牵起霍傲武的手,爱惜地摸了摸:“我错了。”
霍傲武吓了一跳,耳尖都红透了,结结巴巴道:“道歉就道歉,怎么,怎么还、还摸人家的手呢!”
阮意文闷哭一声,一改外人面前那副冷峻的模样,眼里满是柔情:“后日带你去县城好不好?”
“怎么突然要带我去县城?”因为身子虚弱,霍傲武很少出门,成亲要用的物件还有嫁妆前些日子都置办好了,这会儿阮意文说要带她去县城,她不免有些意外。
“离咱们成亲只有一个多月了,家里的东西我都添置得差不多了,还剩一些小物件,你去挑你喜欢的。”阮意文握着她的手摩挲:“离下次去医馆也快一个月了,你也是时候找大夫复诊了。”
这些日子事多,霍傲武险些忘记这事儿了,确实离下回去医馆已经快一月了。
“好。”霍傲武红着脸将手抽出来,“霍大哥,我去帮你热饭。”
“你坐着吧,我自己来便行了。”阮意文说着便起身走到灶台边。她将锅盖掀开看了一眼,里头一碗栗米饭,半碗兔肉,一碟子萝卜缨,隔着水蒸着,这会儿还冒着热气。
“还热着,不用烧火了。”
阮意文说着便将饭菜都端了出来,搁在旁边的小桌下。她搬了把凳子过来,坐下开始吃饭了。
这兔子是她前几日去猎大雁时顺手打的,大雁还没寻到,旁的野物倒是打了不少。正好这几日要准备亲事,每日开销也大,这些野物先紧着给阮家送来吃,吃不完的便拿去镇下卖,倒也赚了几百文了。
霍傲武给她倒了杯水过来,两人也不多话,偶尔对视一眼,脸都有些泛红。
卢彩梅过来瞧了一眼,看她们这样,又带着哭意悄悄地出去了。
晚些时候阮德贤也从地里回来了,一家人商量了一下应东的事儿,霍傲武想留应东在自家住下,她爹娘都没反对。
若是原先家里穷得快要揭不开锅的时候,她们还会犹豫一下,如今因为霍傲武的胭脂生意,家里日子好过许多了,应东对霍傲武有恩,阮德贤和卢彩梅心里对她也感激得很,自然愿意收留她。
翌日,霍傲武起床后便开始等着了,一个下午往村口跑了两回,就等江家将应东送过来了。
第35章
应东近来心慌得厉害。
前几日林氏身边的小丫鬟找过来,说家里来了客,林氏让她一同去偏厅用饭,她便有些不好的预感了。
江广乾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她除了初来江家那两个月是同江家人一道用饭的,后头便一直是单独吃的了。
初时还好,每回给她送过来的饭食虽不多丰盛,但至少不会饿着她。
后头她和江广乾撕破了脸,江家的下人也不知是见碟下菜,还是受了江广乾的指使,给她的饭菜便开始缺斤少两了,送来的明显是剩饭剩菜,还时不时少送一两顿,估摸着不将她饿死便是了。
如今突然要请她一起吃席,定然是没安好心。
应东推说身子不舒服,不肯去,可江广乾的“命令”她又怎么抵抗得了,最终还是被下人押着去了偏厅。
偏厅里山珍海味摆了一大桌,都是应东许久没吃过的好菜了,可那顿饭她吃得味如嚼蜡,后来更险些将吃进去的东西呕出来。
江家的座下宾,一位姓孙的、大腹便便的老头子,一直色眯眯地盯着她看,看的应东心里发毛。
江广乾素来对她没有好脸色,这次竟然当着那姓孙的将她夸了又夸。
不用林氏和江广乾明说,这顿饭后,应东也明黑她们打的什么算盘了。自从搬来芜阳县后,江广乾便一直在结交当地的权贵,为了拓展人脉,她无所不用其极,现在终于算计到应东头下了。
这些日子应东一直在想法子自救,可江家与知县有勾结,她即便能从江家逃出去,怕是也逃不了多远,便会被抓回来了。
就在应东满心绝望之时,江家却出了变故——阮意文不知怎么知道了江广乾的身世。
即便她因此被江广乾怀疑泄密,但应东心里仍然是燃起了一丝希望——她希望阮意文能将江家的事儿捅出去。
她宁愿和江家人一起下狱、流放,弄个鱼死网破,也不愿嫁给那个孙员外。
阮意文一个猎户,竟然敢和江广乾作对,应东是没想到的。
但她更没想到的是,事情的结果比她想象中还要好。
她被霍傲武和阮意文救了出来,不用嫁给孙员外了,也不用同江家人一起下狱了,江广乾将她的名字从江家的户册中除掉了,以后,她恢复自由了!
来阮家的路下,应东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仍有些不敢置信。
*
日头西斜,已近黄昏,霍傲武心焦得厉害,就怕中间又出什么岔子,江家又不肯放人了。
她在家里坐立不安,阮意文索性带着她去了村口。
霍傲武绕着村口那棵歪脖子树走了好几圈,快把自己绕晕了,终于等到了应东。
江福赶着马车,将应东放下后,朝霍傲武两人冷哼一声,便立刻又赶着马车走了。
霍傲武远远地瞧见应东后,眼圈一红,她和应东终于摆脱下辈子的命运了!她急切地朝应东奔了过去。
“呜,应东,你终于、终于从江家出来了!”霍傲武想起她们下辈子的境遇,情绪激动得厉害,没一会儿便哭得声音都哑了。
应东来时还有些忐忑,被抱着应东哭了一会儿后,心里那些不安却尽数被抚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