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后被死对头捡到了
殷时突然凑近了他。
那张放大数倍的脸令虞意白心头一跳,不知他想要做什么。
对于殷时的恐惧,虞意白其实已经淡了不少,但看着对方照正常审美标准来说颇为俊美的面容时,还是会有种脊背发凉的诡异感。
或许是对方的肤色苍白得总会让他联想起棺材里的死尸,或许是身为鬼王的殷时周身阴冷的气场令他发自本能地恐惧,又或许……是他身上总隐隐透露出些违和的非人感。
正乱七八糟想着,殷时的手已经伸到了他的面前,随后慢条斯理地,拨开粘连在虞意白脸颊的发丝。
他触了下青年白皙脸颊泛红的睡痕,温热包裹住他寒冷的指尖:“这里有痕迹。”
虞意白迟钝地眨了眨眼:“啊……应该是昨晚压到了。”
突然间,一道突兀的声音自紧闭的门外传来。偏中性的嗓音,略微沙哑,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主人,奴可以进来吗?”
殷时只是往门的方向扫了一眼,也不知通过什么方式给出了指令,门被一只青白色的大手推开,一道佝偻的人影缓缓走了进来。
他面孔煞白,上面安置的五官犹如泥塑般的呆木,每走一步都无比僵硬而缓慢,宛如受纵的木偶,让人仿佛都能听见他关节一格格动作时的响声。
虞意白感到脊柱骨窜上一阵寒意。
那个人从一进来开始,那双黑色几乎占据眼眶的瞳仁便直勾勾地投向他的方向,虞意白清晰地看到对方被纸白皮肤包裹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不敢细想这个动作背后的含义,连忙撇开了视线。
生活在这座酆山之上的,都不是人。
“低头。”
坐在他身边的殷时忽然冷冷发声。
下一刻,它的脖颈便以一种极度夸张的角度弯折下去,脊柱骨断裂的咔擦声尤为清晰,鼻尖直戳上胸口,脸庞与后背平行。
那道注视的视线消失了,虞意白却感到更惊悚了。
那个“人”便这样一步一步地走到桌前,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一张红色的托盘上放着折叠好的衣物,糕点与水,随后把手垂在身体的两侧,正面直对着他们。
脊柱骨断开的裂口戳出皮肉,虞意白似乎隐隐约约看到里面有什么蠕动的东西,没等他看清,殷时便下了离开的命令。
随着那道身影消失在紧闭的门前,房间里若有若无的阴湿气息彻底散去,虞意白总算松了口气。
“它们很贪恋你身上的气味。”殷时眼眸暗沉,忽然说。
“如果我让它再晚走一步,你就能看到它的眼珠从眼眶里掉下来,它会举着它们,拼命望向你的方向。”
对方轻描淡写的形容令虞意白僵硬了一瞬:“那我该怎么办……”
“很简单,只要你的身上染上我的气味,那些鬼奴就不敢对你做什么了。”
“染上……气味?”虞意白总感觉这话听上去有些奇怪,压下那些莫名的想法,抿了抿唇,“要我怎么做?”
殷时笑着用手覆上他的脖颈,侵入皮肤的寒意让虞意白打了个寒噤,昨夜的记忆在脑海里历历在目:“你要……血?”
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殷时往前倾了倾身子,嗓音寒凉道:“我不是在征得你的同意,只是告知你我要进食而已,顺便,我会在你身上标个小小的记号。警告它们……你的归属权在我。”
没等虞意白来得及开口,殷时按着他的后颈一把朝自己压近,经过一夜后,他身上艳红的喜服早已松松垮垮,轻而易举地便被扯开,自殷时的指间滑落。
虞意白细微地颤了颤,熟悉的刺痛从颈部敏感的皮肤袭来,他被迫将头往一侧偏去,纤长的肌肉绷出漂亮的弧度,眼眸里蓄起了一层氤氲的雾气。
伴着殷时刺入更深的动作,失血的眩晕感一阵阵地袭来,虞意白忍不住自喉间溢出破碎的喘息,含着些讨饶的哑,脱力的指尖在对方的肩头徒劳推拒了几下。
在这一过程中,他感到有某种阴寒的、侵略的气息不容抗拒地钻入他的身体,流遍他的四肢百骸。
殷时的唇上染着瑰艳的血红,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手指抚过青年苍白修长脖颈处血红的印记。
他淬了血的眼眸游离过虞意白的面容,哑声道:“我似乎低估了你这具身体的诱惑力。”
他已经开始动摇原本那个想慢慢享用掉对方的念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疯狂蛮横的、不顾一切想要将面前这个人掠夺殆尽的欲望。
第99章
虞意白的额头抵在对方的胸前,低垂着湿润的睫毛,眸光涣散,无声喘气。
他的衣领被解开,锁骨上方的皮肤处,正静静绽着一朵鲜红的昙花,花瓣层叠,其上的血色仿佛能流动一般,妖艳,诡谲,半边掩映在骨头凹陷的阴影里。
青年凌乱的鸦发纠缠进领口,清丽的眉眼间携着一抹慌乱的无措,对视上那双深红的眼睛时,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殷时沉默地注视着他,眼底杀意与隐忍交织,幽深的目光在他颈窝下红色的印记凝了凝,指尖微动。
霎时间,在他的视野里,无数殷色的红色丝线自虞意白的身上牵出,脖颈处尤为多,末端缠绕在他右手五指的指根上。
对方芬芳的、引诱的气息自那里涌来,殷时闭了闭眼,手指一根根徐徐收紧,仿佛将什么无形的事物牢牢锢在自己的掌心。
他站起身来。
虞意白抖着手指,按上自己已然不再流血的侧颈,那里仍隐隐作痛着,他心有余悸地拉好襟口,一套衣服在这时被丢到了他的面前。
他抬眸看向殷时,后者对上他困惑的目光,倏地笑了:“怎么,我的新娘就这么喜欢一直穿着婚服?”
听到那个称呼的时候,虞意白的眸光一颤,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又咽了回去,半晌道:“好……但你,可以回避一下吗?”
殷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在对方的注视下从容背过身去,面朝着门的方向坐着,留给他一个鸦发垂及腰间的背影。
虞意白松了口气,连忙迅速的脱下身上沉重的大红喜服,看也不看地便将面前的衣衫展开往身上套,一番手忙脚乱后,他理了理布料表面的褶皱,触感柔软,意外地合身。
“好了。”
殷时转过身,目光随意打量了他几秒,突然支着下巴道:“过来。”
虞意白慢慢走了过去。
殷时用下巴示意:“坐那。”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虞意白发现那里的墙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面镜子,光滑的铜面模糊地倒影出房间内的场景,但他记得昨夜刚来时,它并没有挂在那里。
酆山之中,什么离奇的景象都不见怪,虞意白犹豫了一瞬,依言坐到了镜子的面前,看到镜中的殷时站起身,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对方站在他的身后,苍白的手中持着一把暗红的木梳,穿入他凌乱的发间,自上而下地缓慢理着他打结的发。
他的动作很轻,几乎感受不到触碰的重量,目光垂落下去,神色似乎很专注,虞意白不知对方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做,忍不住道:“我自己来吧……”
“不行。”
给出拒绝的答案后,殷时便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手指不紧不慢摆弄着他柔顺乌漆的发,颇有几分愉快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