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好难当
连锁反应如雪崩般越来越大,云佩风后退几步,立刻用了一个无声咒,接着用移形术试图稳住书架。
接着他脸上一言难尽,嘴唇微动,无声地把上上辈子最流行的两个字骂了出来。
无声咒起作用了,但他太慌张,忘了移形术是化神期才能用的法术,他现在只有元婴期,根本用不出来。
大半排书架在他面前摔了个稀巴烂,散落一地的书册堆成一座小山,不少都摔脱了线,飞出来的纸页散在地上。
唯一的好消息是,除了最开始,之后的过程一点声音都没有,连房间另一角的周筵都没有什么反应,不用担心惊动看门的元婴期修士。
云佩风心情复杂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轻手轻脚地环着摔倒的书架绕了半圈,走到另一边,决定不管这档子事。
木头干裂成这样还放这么重的书,即使没有他,这排书架也迟早要塌的。
至于这些书,云佩风最后草草扫了一眼,基本都是些弟子档案,不是他要找的东西……
他的目光停在地上几张散开的纸页上。
云佩风矮下身子,捡起那张边缘泛黄的纸。
和要找的黎近没有关系,他看到的是非常眼熟的两个字。
周筵。
周筵,十五岁,天灵根,筑基中期,青云宗庚寅随年招收弟子。
名字旁边用丹砂墨批注了两个小字,夭殇。
庚寅随年,修仙界用干支和六十四卦共同纪年,云佩风算了算,是二百多接近三百年前。
这名弟子……云佩风眼睛往下,看着后面的内容。
名册上对这名和周筵同名同姓弟子的记载很少,只有短短几行。
他是当年试炼大会的第一名,进入青云宗后同样表现不俗,在门派测试中屡屡夺魁,还被当时的青云宗大长老亲口夸奖过。
然而几个月后,这名弟子却突然暴亡,死因只简单地写了“意外”两个字,再无其他。
对弟子周筵的记录只有这么多,云佩风却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
周筵这个名字不太常见,出现同名同姓却也不奇怪,更何况是几百年前一个夭亡的仙盟弟子和现在的魔尊,没有人会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可……云佩风就是莫名地心神不宁。
可能是夭殇那两个刺眼的红字;可能是周筵曾说过他是天灵根,而这名弟子也是;也可能是因为没人知道周筵的来历,只猜测他是非常年轻的大乘期,而二百多年这个时间,的确是非常年轻的大乘期。
但他们总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云佩风看着纸上的名字,目光变幻。
这时周筵的脚步声从书架后传来。
云佩风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将手中的纸揉成一团,藏进袖子里。
“我找到一点东西,”周筵拿着一卷书简,带着笑意走过来,“黎近离开之前,曾经和青云宗的掌门闹过几次矛盾……”
话说到一半,他看到面前的景象,突然就卡了壳。
第43章 没有灵根
比人还高的书架塌了大半个,书册泥石流一般垮下来,堆成膝盖高的小山。一脸无辜的云佩风站在书堆后面,明显有些紧张。
“……”周筵愣神了一会儿,“你这边是怎么了?”
“一点意外,”云佩风清清嗓子,“青云宗的书架偷工减料,时间久了搁板一碰就掉。”
“我用了个无声咒,他们到时候估计会以为它是自己塌的。”
说着,云佩风绕过书堆,周筵把手里的书简递给他。
他接过玉简,却没去看:“你忘了?我放不出神识。”
高阶修士常用的玉简他还看不了。
周筵没说什么,带着歉意笑了笑,开口讲他发现的东西:“黎近和青云宗的掌门和长老有过争吵,这件事之前从未有人提过。可能是青云宗认为家丑不可外扬,将此事掩了下来。”
“这本玉简是一位长老写的追记,简单地提了当时的情况。”
“黎近离开青云宗,大概率是因为不满于青云宗对待大乘期的方式。”
“对待大乘期的方式?”云佩风疑惑地问。
没有门派会苛待自己的高阶修士,青云宗也不缺修炼资源,怎么会让黎近不满?
周筵嗯了一声:“我也没有想到。平素大乘期的要求只要不过分,门派肯定会全力满足,说是供着他们也不为过,很难和他们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
“但黎近的情况不太一样。”
云佩风的头发因为刚刚书架倒塌有些凌乱,周筵下意识抬手,到一半时突然意识到不妥,手僵在空中一瞬,而后强行装作自然地替他理了理鬓发,收回手道:“黎近是在和青云宗的所有大乘期作对。”
云佩风听得认真,跟着顺手把散发别到耳后:“所有大乘期?”
“对,”周筵瞟了一眼云佩风的耳垂,飞速收回目光,“青云宗一向支持门派里大乘期的选择,除了必要的门派大事外,几乎不会要求他们什么。”
“黎近却希望青云宗能将大乘期召集起来,合力探索突破大乘期中期的办法。”
云佩风皱起眉,不用多想,他立刻就知道这是个馊主意。
高阶修士各有各的想法,又大多心高气傲,很难听进别人的话。“召集”与“合力”这种词,在不是性命攸关、不涉及重大利益的时候,相当于瞎扯淡。
不说别人,他上辈子当门派长老的时候,根本没理会过几回门派要求。
“他就不怕大乘期修士们意见不合打起来吗?”他问了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不知道,”周筵说,“但黎近应当是个有追求的人,现在修士都想突破大乘期中期却各自为营,他认为这不是个好办法。不如一起合作,这样对大家都有利。”
云佩风理解不了这种想法,没说话。
“如果我是青云宗掌门,我也……”周筵摇头,“所以黎近离开了青云宗。”
因理念不合选择成为散修,玉简里的内容解释了黎近离开青云宗的原因。
周筵从云佩风手里拿回玉简:“我们走吧。”
云佩风攥着刚刚发现的纸团,手心有些出汗:“不找找其他的了吗?”
“不用,”周筵兀自沉思,没有注意到云佩风的动作,“对黎近的事情,我已经有了些眉目——去月读宗吧。”
他们在月读宗并没有什么发现。
周筵已经派人将月读宗的大部分建筑搜了一圈,只剩掌门和几个长老的院落还未查看。
虽然是同等境界,但周筵实力明显强得多,轻而易举地破除门外的禁制,带云佩风进去搜查。
这个过程用了大半天,整体乏善可陈,只发现十几件对他们没什么用的宝物和两处秘藏。
傍晚他们搜寻最后一处长老住所时下起了大雨,两个人没有受什么影响,周筵用避水诀撑出一把透明的伞,还分给云佩风一个。
云佩风搜了一天,早已觉得枯燥,周筵便留他等着,自己进屋查探。
大雨下得越来越密,云佩风一个人坐在最外面的门廊上,避水诀勾勒出的伞扔在一边,水珠连成串从檐上落下来。
趁着周筵不在,他又把纸团掏出来,仔细地展开。
经过一天的折腾,这张纸已经皱得不成样子,没有什么筋骨,又有点潮气,不知道是雨下得太大,还是被他攥着的时间久了。
可能是百年修仙带给云佩风的直觉,让他无法放下这个与周筵相同名字的少年,仿佛这真的是周筵的过往一般。
曾经的仙盟杰出弟子,十五岁,天灵根,夭殇。
云佩风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在乎周筵,在乎这个,但他心中确实有一股奇怪的情绪,让他在意极了。
但周筵从未对他提过他的过往,他要怎么问呢?
周筵很快就从长老的居室内出来,两手空空地没什么发现。
云佩风急忙折了折手里的纸,站起来。
“月读宗里应该没什么东西了,回去便能移交给玄渊派。”周筵最近见他时总带着些笑意,“你有没有看上哪个院子或者洞府,我让他们帮你收拾出来,再找个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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