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魔尊,在线救人
对徒儿严苛些是好事,可有些时候封霄阳对李致典实在是太过严苛,简直可以说是鸡蛋里面挑骨头,刻意找出些错处来罚他。
就好像这二人之间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他想着封霄阳奸计得逞之时,每每露出的那副小狐狸般的样儿,抬手推开了门。
屋内被褥仍是前日程渺走时的凌乱样子,火盆里的炭火还余了点火星,窗前书桌上充作油灯的魔息还残了几丝,地上甚至还落了几片泛着浅蓝色的鸟羽,是几人打闹时落下的。
可那本该在木屋中等待着他、此时本该露出狡黠笑意,先将他损上几句,再心安理得地接过他怀中冰花的人,却不见了。
程渺的神情有一瞬间的空白,却极快地恢复了正常。
他下意识便觉得这是那魔人的恶作剧,按住一瞬间失了衡的心跳,轻声道:“今儿又是要搞什么,嗯?”
无人应答。
“好了,我承认你将我吓的不轻,这一出戏演的不错……”程渺的心跳逐渐快了起来,他几乎是一瞬间便想起了种旁的可能,却不敢去想,只将声音放的更轻,“……萧门主,不想看看这极北冰原上开的最灿烂的冰花么?”
四下无声。
程渺护着冰花的灵力猛然一抖,散作了无数光点,那开的灿烂的冰花也在刹那间化作了一团湿迹,将他胸前的衣物浸透,冷的他一个激灵。
他的唇白了几分,微微抿起,下意识便按住了胸口的莲纹,灵识探入,毫无所获。
那魔人竟是切断了两人之间的联系,只留下道似有似无的气息,代他回应着自己的呼唤,让自己以为他依旧安安分分地呆在这木屋之中!
莲纹之间的联系几乎被封霄阳完全切断,他能察觉到的,只有这魔人依旧活着,旁的再也感觉不到了。
“你究竟在做些什么……”程渺按住莲纹的手慢慢握紧,几乎要深攥进皮肉之中,周身灵力不受控制地在空中激荡,划出道道涟漪。
他知道自己不该担心封霄阳,也知道按封霄阳的修为,无论碰见了什么人,都至少有着自保之力,却仍定不下焦躁万分的心神,更压不住满溢的惶恐与紧张。
总觉得,这魔人是要与他再也不见了。
程渺一双墨染般的眸子瞬间黑沉了下去,手指缓缓握紧,抓入莲纹之中,轻轻颤着。
他不许……他不许!
这魔人将自己带入了世间的万丈红尘之中,惹出了他身上千年不见的贪嗔痴、爱恨情,令他魂牵梦萦地想着、刺骨摧心地妒着,如今却又玩够了般留下个空荡荡冷冰冰的屋子,自己逍遥去了?
心口疼的厉害,那道莲纹像是生了细长的刺,细细挑拨着程渺本就不堪重负的一颗心脏,痛的刻骨钻心,连气都喘不上来。
手上触到了丝丝温热,他竟是生生将胸口抓破了。
程渺望着手指上沾染的猩红血色,似是突然回过了神,几步踏入房中,疯魔一般翻找起来。
他不信那魔人真能走的那般干净,真能将这九年来的所有感情一刀两断,真能如他从前所说一般,只当他程渺是个玩物!
木屋中本就乱,被程渺这般不顾后果、仿佛要掘地三尺一般的一翻,更是乱成了一锅糟。
可即便他连床柱都托起来看了几眼,却依旧没有寻见封霄阳可能留下的任何讯息。
那个前日还与他缠绵在榻上、缩在他怀里说了一夜浑话,怎么也不肯安分睡去的魔人,似乎像是从未出现在这界面之中一般,消失的干干净净,连句临别的话也不愿留。
程渺怔怔望着眼前凌乱不堪的一切,只觉得这屋子如他现今一样,都狼狈的让人看了心生怜悯。
封霄阳是真的走了。
九年伪装身份的感情,无数或真或假的情话,许多个缱绻的夜……这些程渺以为的情与爱,于封霄阳而言,却是连句轻飘飘的“你我再也不见”也换不来。
就好像是一场诱人沉湎的幻梦,封霄阳醒了,他程渺却出不去。
风刮的凛冽,程渺不经意间在霜落上看见了自己的倒影,竟是个目眦尽裂、双目赤红的疯魔模样,先是一怔,紧接着便扯出个苦涩不似笑容的笑。
不是早该知道的么。
那魔人一双桃花眼微微弯上些,便是个看谁都深情、看谁都带意的模样,眸底却是冷淡万分的,从不把这世间的花红草绿往心中放。
程渺本以为自己是特别的,可如今看来,不过也是魔尊心中,这茫茫人海之中的过客而已。
只不过是较之那些几月便换的玩物,他程渺更招封霄阳喜欢,令他在意的时间更多些罢了。
可他又凭什么呢?
凭什么他封霄阳便能将他人的真情弃若敝履,将旁人的情爱当做玩物,玩腻了便抛弃,处烦了便消失,只留下个真心待他的人,站在原地巴巴的等?
这样的人……这样的人……
合该被抽上几根筋、拔去几条骨,拿锁子扣了,再用链子拴住,打散了那满身的浪荡,折碎了心头的旖旎,圈在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日日承受着、喘息着,眼中只看得见他一个人,也只能对他一个人表现出那些招人喜欢的姿态!
更该被折腾的昏迷又醒来,被调/教的知道疼了知道怕了,被逼出小兽般无助的姿态,被生生灌的明白这世间有人的爱他接不起、有人的情他欠不得!
程渺慢慢笑起,声音嘶哑晦暗,几乎辨不明是在笑还是在咳,披落墨发无风自动,眸色深不见底,唇角漫出一缕血丝,竟是红的近了黑色。
霜落在他手中抖出了残影,发出阵阵剑鸣,试图震醒自己状似疯魔的主人,却是毫无作用,甚至在与程渺身周紊乱灵力的争斗之中败下阵来,灵光晦暗了不少。
程渺对自己的异状浑然未觉——又或者他早已察觉,却毫不在意了——他笑的越发张狂,到了最后,竟似被逼入了死路的野兽嘶吼一般,喑哑又哀伤。
他从来都觉得自己是理智的、是淡漠的,是不大会表达出感情的,甚至于在察觉出自己对封霄阳的感情时,都下意识地以为这只是恨意经过了经年的岁月蹉跎而产生的变体,从不以为这便是那凡人口中伤人摧骨的情与爱。
直到封霄阳在他面前消失的干干净净,连句话也没留下,程渺才意识到,自己对那魔人,究竟在意到了何等地步。
或许他现在对封霄阳的情感也不该称得上是爱了,而是比爱更为浓烈的恨与抓心挠肝的占有欲,以及酸苦的悲哀与妒意。
程渺从来都知道,封霄阳心中即便是有过个什么人,也不会是自己,从前还能以“这魔人现今还在他身边”骗骗自己,如今却是骗无可骗了。
他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怜。
几乎是冒出这个念头的一瞬间,程渺周身暴动的灵气便将整个木屋冲成了碎片,他眼睁睁看着那些仿佛还携着封霄阳身上气息的东西片片碎裂,莫名的察觉到了几丝快意,更多的却是悲哀与无力。
他可以毁了这世上所有能让他想起封霄阳的东西,可以将胸口的莲纹剜出,但他能管的住他那颗心、又能舍得下将这九年间不知是真是假的温存全部忘记么?
程渺心乱如麻,灵力不断暴走,几乎将他这些年清修所得来的根基全部摧毁,魔气从莲纹中漫出,伺机而入,却被更为凶狠的绞灭。
他眼前似是蒙了薄薄一片红雾,手中的霜落挣扎的几乎要生生将自己折断,却毫不在意,甚至有种释然般的解脱。
若那个人心中从未有他,堕落成魔又有何不可?!
那人喜欢美人,他便闭了那人的视听;那人能言善辩,他便阻了那人的唇舌;那人风流浪荡,他便让那人再没了浪荡的气力,所念所想只能有他一个!
程渺缓缓闭上了眼,眉宇间黑气凝聚,将将要在他眉心凝出道细长的魔纹——
于此同时,异变突生!
远方青光乍起,宛如一道通天彻地的光柱般,矗立在天地之间,瞬间荡开千里浓云!
程渺瞬间睁眼,凝视着青光所出的方向,眸中晦暗不明,最终还是牙关微咬,踏上霜落,御剑朝着青光腾起的方向直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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