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魔尊,在线救人
程渺毫无反应,萧予圭有些急了,竹筒倒豆子般说了自己的一堆错处,最后又语气沉痛的保证,若是程渺真出来了,他日后打死都不再犯那些手欠嘴欠的小毛病,甚至主动承担了程渺已经做了好几年的洗衣洗碗业务。
“我真的保证,真的保证,做不到就让劫雷劈死我……程小渺,你再不出来我就哭了!我真哭了!!”
程渺呆在屋里,听着外面萧予圭一本正经的装腔作势,唇角不大明显的勾了下,却又极快的放了下来。
他不能答应他。
那日所见,早已深深刻在了他的心底。
他的师兄这么好,是该光风霁月、该名扬天下的,怎么也不该被人生生撕成了肉泥再重组,不该被折磨的绝望崩溃、一心求死。
更不该,知道他心中那难言的欲/念。
如果没有他,师兄或许还会受苦,却不会因为想保护他冲上了决斗台、暴露了身份,被折磨的没了形状。
程渺简直恨死了自己。
如果当年能不那样黏着师兄,能不那么喜欢师兄,是不是就不用看见师兄被磋磨的不具人形、不用知道师兄为了他都做了些什么?
脑中再次闪过那日师兄嘶哑痛苦的乞求与梦中溺水般的窒息感,程渺喉间一痒,差点咳出一口血来。
心乱则道乱,程渺知道自己的道法已然慢慢走岔了路,却并不想纠正回来。
他拼了命的想要师兄,却又花了全部的理智告诉自己,这是不行的。
终究还是太弱小、太软弱。
若是那日他能够识破噬魂之法、能成功击败对阵之人,自己的师兄便不会受到那样的折磨。
程渺听着门外假模假样的哭声,背靠着门扇,慢慢滑坐下去。
不,不对——即便他夺得了魁首,也无济于事。
闻鹤才那日对师兄所做的那些事,看来并不是第一次做了。
他知道的,还是太晚了。
若能早早知道……若能早早知道……
程渺苦笑一声,就算早早知道了,又能做些什么呢?
他不过是个修为低微的修士,闻鹤才一根手指都能按死。
他心中有无数的妄念,想变强,想要师兄,想护着师兄,想要闻鹤才死……可如今所能做的,不过就是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屋子里,连门也不敢出,生怕再看上师兄那张紧张无措的脸一眼,心底筑下的层层防备便会轰然倒塌,继续在师兄那无穷无尽的纵容里沉湎。
萧予圭装模作样的嚎了几声,没把程渺嚎出来,倒是真把自己嚎的有点委屈了。
这小崽子是他看着长大的,即便是真有脾气,也该对着他直接发出火气来,现在躲在屋子里生闷气,又像个什么样子呢。
他顿了顿,收敛了一贯不太正经的神色,少见的软了声线,低声道:“师弟,你同我说说,为何要生气好不好?你若说了,我便应你一件事,我什么都允你……”
一片寂静。半晌,屋内才响起了一道冷淡声线:“什么都允我?”
萧予圭等的心都快凉了,听见这声眼中“唰”的亮了起来,也不顾程渺根本看不见,疯狂点头:“什么都答应你!就算你要我把魔界的龙窝炸了我都答应!”
门扇拉开,程渺仍是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他已不比萧予圭低上多少,微微仰了脸,眸中冷的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我厌你抢了我的魁首之位。”
萧予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好像每个字他都听得懂,连在一起他就听不明白了。
“缘由你已知道了。”程渺并不看他,手已按在了门扇上,是个立刻就要关门的样子,“我要你允的事,便是你我从此以后,再也不要相见。”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说点什么,在作话放个叹气猫猫吧,无论是被恶心到还是刀到了的宝儿都能来摸一把_(:з」∠)_
——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且上层楼
他算的透天机,却算不明白人心,只以为程渺对萧予圭那莫名的依赖是长辈之间的孺慕之情,全然没看明白少年眼里那几乎要遮掩不住的情意。
“我要你允的事,便是你我从此以后,再也不要相见。”
萧予圭整个人都傻了。
他以为程渺只是在与他玩笑,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唇角,正要让他别闹了,垂眸对上那双冷若寒冰般的眸子,想说的话顿时怎么都出不了口了。
这小子,好像是认真的。
萧予圭愣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来,张了口却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呆呆的点了点头应了声“哦”,便失魂落魄的走了。
程渺不敢多看,略略扫了一眼那被风掠起的玄色衣角便低下了头,只觉得整颗心脏都像是被生生揪扯着,疼的厉害。
他的师兄虽对他无比纵容,却也是有着骄傲的。
想来日后,是再也见不到师兄了……程渺慢慢闭了眼,有些惨淡的勾了勾唇。
程渺满心以为那日萧予圭来寻他,会成为两人之间的最后一面,却没料到第二日萧予圭竟是将全部身家都搬进了乘风殿,还大摇大摆的占据了离他最近的一座小院,大有要死皮赖脸蹭在他身边的势头。
程渺只当自己什么也没看见,照样练他的剑学的术法,时不时还给自己料理些伙食吃,好似隔壁那嘈杂吵闹的小院里根本没有住进过个惹他忧心的人。
可天不遂他意——萧予圭好似是下定了决心要赖着他,程渺无论是在干些什么事,都能察觉到一股敏锐无比、却不知从何处来的视线在盯着他。
他睡觉盯着,他练剑盯着,他洗澡做饭也盯着,他开始处理自己的生理反应的时候……那股诡异无比的视线终于消失了。
程渺一口气没松彻底,第二日便在院中石桌上发现了一个不大的包裹。
打开一看,竟是些苍翠欲滴的韭菜。
面色比韭菜还青的程渺:“……”
他有些咬牙切齿的想,萧予圭有些时候,实实的不是个东西。
程渺被那几乎能将他一身衣物扒个干净的眼神看了好几天,直到他再度夜间被隔壁院里的鬼哭狼嚎吵醒,觉得忍无可忍、要拿着剑上门去讨个说法的时候,萧予圭主动来了。
还是带了东西来的——萧予圭少见的正经了神色,手里抱了一堆典籍,敲开了他的门,义正辞严的对着黑沉了脸的程渺说:“师弟,我近些日子里在藏书阁中翻出了些术法,都是适合你修习的,今日想同你谈论一番,你可愿意?”
程渺连句“不愿”都不想说,脸一冷就要关门,谁知萧予圭比他反应更快,早将一只脚伸进了门中,强行挤开了本该合上的门,面上仍是八风不动的一片义正辞严,眼里却是带了笑的:“师弟果然求道之心恳切,师兄今日必然要同你好好谈论一番道法!”
说着身形一晃,便已到了程渺身后,待到程渺转过头去的时候,那个浑不要脸的东西已经将典籍铺了一地,甚至还抻开了身子,躺在了那张程渺极为眼熟的藤椅上。
见程渺看过来,居然还撑着城墙般厚的脸皮向他挥了挥手:“师弟,你怎么不来一同论道?这几本典籍可是我为你精心挑的……”
程渺:“……”
他没有萧予圭那样厚的脸皮,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后狠狠咬紧了牙,冷着脸拿起自己的霜落剑,转身就走。
你不走,那我走总行了吧?
萧予圭看着那个愤然离去的身影,最终还是没憋得住笑意,躺在藤椅上笑成一团,笑到最后却是长长一叹。
他的小师弟,好像是知道了些什么,还擅自做出了个不大成熟的决定。
萧予圭是知道程渺的——程渺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自己有他这样的一个师兄,替他打抱不平了许多次,怎么可能真的是因为自己的魁首之位被抢而生了气呢。
程渺不傻,有些事他能看得透、猜的明,心智却跟不上,做不出成熟的决断来。
萧予圭一开始会选择离去,是因为想看看自己这小师弟能撑上多久,借此判断那件让他做出如此决定的事,究竟多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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