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兄如父,专治不服
嫌疑人这边,是一张铁嘴,咬死被打重伤,意识模糊,是冲动意外,可以说毫无进展。
蔺律的调查不是很顺,但正如沈悬猜测,嫌疑人和其他不是懒鱼港的亲属,多多少少都不干净,不是六//合//彩输得倾家荡产,就是赌球撸网贷,身份黑得彻底。
他们的账户、家庭都在严密监控下,一时半会不会有动静。
就算有动作,也是专门的背锅侠,想要钓出蒋家,比登天都难!
蔺律觉得自己像一只德国黑背犬,啃着最大最硬的骨头,一边骂娘一边精神亢奋。
那可是蒋家,能把蒋天馈拉下水,他要刻在墓志铭上!
沈悬的动作也出乎所有人意料。
他没有伤心入院,一病不起,更没有躲避痛苦,在别墅休养。
他持着阿耀还活着的执念,将停滞的懒鱼港项目,推上高//潮!
先是趁病要命,一纸基金公告,夺了赵开霁的懒鱼港股权,直接从幕后站到台前。
整个海城一片哗然,庞然大物盛曦置业,轰然倒地。
接下来,沈悬把矛头指向蒋家。
把阿耀想收而没有收的,剩余的职工股权,一网打尽。
剔除死股,沈氏明面持股以微弱优势,压倒蒋家,成为懒鱼港大股东。
这无异于向蒋家公开宣战。
海城、港城两地,如水入油锅,沸反盈天。
大家都不明白,沈家没了个弟弟,为什么要对蒋家发起自杀性攻击?!
一时间,两城商界噤若寒蝉,人人自危,卷进去可就是尸骨无存!
各路资本逃得远远的,生怕被溅一身血。
唯有靳如意,力排众议,几乎是用身家性命担保沈氏,发行了第一期基金,给沈氏资金链带来强有力的支持。
不但如此,靳如意大鸣大放,亲临沈氏集团,与沈悬相谈甚欢。
各路媒体争先恐后,放出她胸有成竹,意气风发的照片。
引起一片赞叹,娶老婆未必要娶靳如意,交朋友可不能放过靳如意!
记者都散去,沈悬将靳如意引进茶室。
“多谢靳董,从来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沈悬亲自斟茶送盏。
靳如意卸下面具,真心劝道:“沈悬,未到绝境,先出招,出尽招,太被动了。”
“我……别无他法。”沈悬捏起茶盏,低头瞬间,突然看见茶水里落入一滴血,忽忽悠悠画着圈儿散开。
靳如意抬头:“蒋泰……”
她愣住,猛然起身接连抽出餐巾纸,递到沈悬手中:“你怎么了这是?!流好多血。阿坤——”
沈悬其实没怎么难受,只是嗓子眼糊满血腥味,唇尖能感觉到挂着粘腻的水珠。
茶盏里,水是六分满,就这么一会,被血液填得溢出来。
茶室里顿时兵荒马乱,乌泱泱挤进来一群人。
沈悬看见了沈泉,还在想,他眼镜怎么掉了呢?
接着就是沈涵,他胡子拉碴,不修边幅,像是从深山老林里刚钻出来。
他们争先恐后地与自己说话,沈悬只觉得好累、好烦。
“你们别烦我,叫阿耀来……阿耀呢?”
【作者有话说】
70 第 70 章
津巴布韦不相信眼泪
沈氏控股的私人医院, 已打过招呼,到达时急救准备充分。
沈悬常年在这里查体、治疗,用药和治疗方案较为完善。
他得过心肌炎, 又有哮喘,长期免疫水平低, 也有药物引起的血色素、血小板降低, 身体像个倔强的筛子。
以前沈悬自暴自弃过,很不配合治疗, 最近两年心境成熟不少,按时吃药、治疗, 谨遵医嘱, 身体慢慢调养过来一二,医生对此也很乐观。
这种爆发式的百病齐出, 着实吓了大家一跳。
人已推进ICU, 沈泉还未缓过神。
刚才他紧跟着病床奔跑, 大哥脸色青白, 冷汗涔涔, 眼睛睁着条缝, 没什么焦距,嘴唇也是半张的, 衣领都湿透了。
他摸了摸大哥的脸颊, 冰凉的, 刚才在办公室,还握了大哥的手, 明明是温暖干燥的, 怎么会这样?
沈泉仰头, 看见猩红的“抢救中”字样, 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同样不安的还有沈涵,分文不取,倒贴去拍文艺片,被弄到深山老林里,被蚊子狂咬。
接到阿耀出事的消息,都没顾得上整理仪容,
人猿泰山似的跑回来。
这阵子,像一只被困在牢笼里的野兽,焦躁、郁闷又束手无策地原地转圈。
抢救室门口地方本就不大,沈泉被他转得头晕眼花。
他摘下眼镜,捏着眉心抱怨:“沈涵,你是电风扇吗?就不能老实站一会?!”
“哦,二哥。”沈涵左右看看,一屁股坐墙根儿里。
为留出抢救通道,抢救室门口不设座椅等设施,医院已为家属在隔壁留出休息室,只是大家提心吊胆,没人愿意去。
沈涵头发长了点,是个松花蛋脑袋,全脸络腮胡,晒得黝黑发亮,穿条裤衩子,举着长矛,就能cos原始人类。
没多久,走廊尽头传来纷乱脚步声,沈泉转身,是李飞光来了。
“怎么样了?”李飞光急切问道。
沈泉迎上去:“在抢救,还不是很清楚。”
李飞光明显吸了口气,胸口剧烈起伏,单手插袋,摸了下鼻子,掩饰住紧张。
“你介意,我叫专家来,看看你大哥吗?”他身材高大,肩宽臂长,低着头说话,客气地近似哀求。
沈泉疑心重,兵荒马乱的,更不想让不熟悉的医生碰沈悬,直接了当地拒绝:“李先生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这里的医生最熟悉大哥的身体状况,外人恐怕不太合适。”
李飞光被拒也不恼,他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不做点什么,就这么听天由命,那命还是沈悬的,这让他痛苦无比。
“没事、没事,我理解的。”他点点头,变成第二只被困的野兽,不同的是沈涵画圈,他走直线,在抢救室大门与墙壁间不停折返,像只刻板行为的大花豹。
沈泉能把沈涵骂到蹲墙根儿,但不能说李飞光,只能忍着不看,抬头数着吸顶灯晃出一圈圈白色光晕,度秒如年。
李飞光走到抢救室前,手落在大门上,低着头,刻意不去看猩红发亮的“抢救中”提示。
抢救室大门,可真他妈厚,好像银行保险柜,藏着奇珍异宝。
可不是吗,那里面就是他李飞光的奇珍异宝啊。
手掌贴着冰冷光滑的门,身体的温度好像轻而易举被吸走。
李飞光注视着门上的虚影,连影子都是焦躁不安的形状。
突然,门边传出短促响铃声,手掌下大门“咯噔”动了动。
身家几百亿的地产大佬,吓得一激灵,毫无形象地向后跳一步。
医生走出,分散的人从四面八方聚过来。
李飞光顺着缓慢关闭的大门,窥见抢救室一角。
里面灯火通明,亮的刺眼,没遮严的淡蓝色帘子,能看见眼花缭乱的仪器,闪着光怪陆离的数字。
李飞光缓缓撤回眼神,不敢想象沈悬就在那里。
有那么一瞬,李飞光觉得,他比沈悬还疼,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
医生谨小慎微地解释,沈悬原本就有心肌损伤,感染引发了急性心衰,肺部感染,支气管、鼻咽喉出血,还未完全脱离风险,未来几天还需在ICU观察。
沈泉、沈涵听得心惊胆战,不停追问。
医生不敢做任何保证,毕竟病情来势汹汹,最大安慰只有,目前一切是向好发展的。
……
沈悬在做梦,准确地说,他知道自己在做梦。
梦里又回到老房子,只有父母都不在的时候,他才敢带着阿崽从阁楼下来。
父母常年争吵,他和阿崽成了出气筒,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遭受咒骂和毒打,有来自母亲的,也有来自父亲的。
所以,父母在家时,阿崽再闹,沈悬都死死抱着他不许下楼。
他们似乎不是父母的孩子,更像是阁楼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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