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兄如父,专治不服
直奔围角街,沈涵打工的车行。
沈涵和陈凉水,都是做六休一,偶尔还要加班,真是苦过鸭仔。
这家连锁车行,专营二手豪车,什么兰博基尼、法拉利、科尼塞克、布加迪,应有尽有,没有不要紧,还可以预定。
说真话,这里面好多车,都是沈涵玩剩下的,没玩过的大概率是他嫌丑。
所以,他看人很准,哪些人能买那些车,预算多少,舍不舍得,聊两句便一清二楚。
不过老板十分抠门,提成不多,越贵的车越少,也是朵奇葩。
在他眼里,车能卖出去,那是他英明神武,与销售无关。
再加上港城太小,能消费的就那一小撮人。
不开单是沈涵的常态,开单一问就是过海来玩的内地少爷,阔气。
围角街车行多,洗车、修车的配套也多,比较好停车。
阿耀在车行斜对面的店里,叫了个内外清洁,交了钱交代不着急,就这么停着车。
后车的保镖坐上后座:“沈先生,您叫我?”
“你去帮我买两辆车。”沈悬微侧头。
他今天穿得随意,T恤休闲裤,一双软底乐福鞋,额发随意散着,哈雷镜有点酷。
保镖有点意外:“那沈先生要什么车呢?”
“随便,你看着办就行。”沈悬不在乎,把黑金百夫卡递过去,“没密码,直接刷。”
这是张无上限信用卡,理论上能把沈家刷破产。
保镖接过来,手都是抖的:“好、好的沈先生。”
“换件衣服再去。”阿耀在驾驶座嘱咐道。
保镖:“好的耀总。”
的确,他这一身不像是买车的,更像是推销车险的。
没多久,沈悬从车里看见,保镖花衫花裤,遮阳帽,扮做游客走进车行。
周六下午,上了六天班的衰仔们,一个个昏昏欲睡。
抬头看时钟,爬得跟蛆一样慢,恨不能上去给它两脚,助它爬到钟!
突然,大门被推开,一位人高马大,一脸正气的小帅走进车行。
沈涵离的近,迎上去:“先生看车?”
“你好,是的。”保镖恭敬回答。
沈涵不认识他,他可认识沈家三少,气势无端弱了几分。
“那先生有没有心仪的牌子啊?”沈涵觉得这人特别奇怪,“我们这,兰博基尼最全,法拉利也可以,其他的只要您说,都可以帮你预定。”
保镖跟着他转一小圈,急得挠头,这些张牙舞爪,造型夸张的跑车,多半不认识。
沈涵看出来点门道,小声问:“先生第一次来买车吧?别怕,不坑你,你要是随便玩玩,就买个便宜的,一两百万足够,还好出手,常换常新嘛。”
“谢谢你。”保镖左右为难,咬牙闭眼,直捣黄龙,“要不就随便来两个,不贵也不便宜的。”
沈涵一脸懵逼,好家伙!这是来买土豆的吗?不大不小,个头均匀?
“不是,先生您确定?来俩?啊?”他手往两边撇,正好指着两辆五百万上下的跑车。
保镖也不浪费时间,拍板:“对!就它俩了,刷卡!”
“嘶~”沈涵牙疼,边挠头边偷摸打量对方。
穿着就是普通游客,不懂车,也不爱车,满脸迷茫,一身正气。
难道是海关缉私来钓鱼的?
那可太好了,最好有事,赶紧把老板送进去,抠门罪加一等,枪毙吧!
保镖颤颤巍巍摸出黑金卡:“买买买单,在哪儿刷?”
头回刷老板的卡,他不自觉往窗外看去。
“先生,我们这里得签合同。”沈涵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
斜对面洗车铺,门口停着两辆豪车。
一辆慕尚,一辆斯宾特。
这种车,这种配置,是不会跑来围角街露天刷洗的。
他想起沈泉在奶茶店打工,大哥就差满街去发免费奶茶了!
沈涵叫同事去准备合同,眼珠一转,偷偷问:“是我大哥叫你来的?”
“啊?!”保镖一听露馅,吓一跳,“三少,你可不能乱讲!”
说完他才意识到,彻底完蛋了。
沈涵舔舔嘴,笑得有点得意:“我就知道,大哥疼我着呢。”
“三少,我、我可没法跟沈先生交代了。”笨蛋保镖急得直搓头。
沈涵接过合同,把他交给同事,安慰道:“你放心,大哥知道我特别聪明,不会怪你的。”
说罢,他大步流星走出店铺,冲着街对面跑去。
沈悬一直观察着,一眼看到沈涵跑出来,紧跟着坐直身体。
沈涵瘦了,也黑了,颅顶优秀,留着寸头,人很精神,眼睛亮亮的。
浅褐色皮肤,光滑紧致,笑起来衬得牙特白。
他穿着车行制服,白衬衣,黑马甲,细窄黑色领带,西裤有点短,一双黑亮牛津鞋。
他奔跑着过来的画面,好像一幅上乘的商业广告,视觉荷尔蒙。
沈悬头一回觉得,沈涵是有资格混娱乐圈的。
他粗糙的迷人,张狂的让人心动。
沈悬和阿耀同时下车,沈涵已跑到近前。
他刚猜到大哥来了,心头思念狂跳,像沸腾蒸汽,驱使着轮机,身体里每一颗零件,都在叫嚣着奔向他。
可是,当看到大哥站在那里,他又深深怯懦起来,自惭形秽。
好像一只,因为太蠢跑丢的勥种,追悔莫及。
沈涵的脚步越来越慢,直到停在他哥一米多远的地方,眼神慌张,五味杂陈。
沈悬也没说话,脑内开始还原沈涵原来的模样。
他总是站在阳光下,穿着最好的衣服,靠在跑车上,笑得没心没肺。
牛逼轰轰地说:“大哥,我带你去兜风。”
“沈涵,过来。”沈悬冲他招手。
沈涵也不知从哪儿,冒出一股凄风楚雨,压都压不住。
他下颌线紧绷,低头别开脸,唇边肌肉抽动几下,连忙用手臂挡住。
沈悬没难为他,走过去,搂过弟弟,把他扎手的猕猴桃脑袋,摁到肩膀上:“我家老三受苦了。”
沈涵张开手臂,狠狠抱住他,肩膀抖动。
太阳太烈,快要把人晒化了,晒得他浑身水分,都要从眼睛出来似的。
这一刻,他身上沉重的负罪感,不得好死的枷锁,才正真卸下来。
他待在港城打工,陈凉水是最重要的原因。
而另一个原因,他耻于开口。
他是个废物,不配待在沈家,更不配享受父母、大哥赚来的荣华富贵。
一无所有地待在港城,也是他对自己的惩罚。
沈涵抱着沈悬哭了一阵,自觉丢脸丢到大街上。
他用胳膊捂着脸,瓮声瓮气说:“大哥上车吧,外面热。”
阿耀不打扰他们,找个了借口,上后面保镖车去。
沈涵拉着沈悬,话多得像蚊子似的。
从车行老板抠门,刮台风都要打卡,说到主管穷显摆,买条新皮带,恨不得把羽绒服塞进去,林林总总,把自己的生活,毫无保留地摊在沈悬面前,一点都不觉得寒碜。
沈悬只是听着,偶尔夸他两句,掏出手绢擦他脸上未干的泪痕。
“大哥,我能喝口水吗?”沈涵说了四十多分钟。
沈悬赶紧拿矿泉水,拧开瓶子,就差喂他嘴里。
沈涵享受着大哥的宠溺,笑得像个孩子。
他一口气牛饮完整瓶水,抱着空瓶,突然认真起来:“大哥,我跟你说件事。”
“嗯,说吧,我听着呢。”沈悬似乎早有准备。
沈涵组织了下语言,又觉得没必要:“大哥,我、我喜欢陈凉水,我想跟他在一起。”
“那陈凉水对你呢?”沈悬问。
沈涵蔫了,耷拉着脑袋:“合租室友。”
“你啊……找个地方,好好看看脑子。”沈悬不知道说什么好。
陈凉水那么聪明利落的人,要是不喜欢,早把他扔垃圾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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