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抹布受[快穿]
台下议论纷纷,甚至连裁判都暂停比赛,而台上,顾芒亲自走到战鼓面前,祖母绿的眼中乘着碎碎盈光,挥臂一敲。
“咚——”
战鼓响,比赛继续。
战场上黑发少年有如拔剑弓弩般冲出去,身姿锋利快如雷霆,与塔修斯挥舞重锤相比,这只雌虫竟是从头到尾没有用过这只禁匕,而只是避开塔修斯的每次进攻,进而挥舞双拳,在其弱点处重重出击。
“嘭——”
塔修斯的庞然身体重重落到台面上,死狗般喘息。
阮秋一如开场般静默地站在擂台之上,鎏金的禁匕剑尖不染滴血片尘。
竟是未损耗一兵一卒!
阮秋宝贝似的把那把禁匕收回剑鞘,煨贴地放进怀里,挨着怦怦跳的心。
笑话,这把匕首可是殿下送给自己的,这些家伙有什么资格碰到这把匕首的剑尖。
自己都还没有用这把匕首划出血过呢,凭什么先便宜了别人...
但...把它袒露于众人目光之下故意炫耀的小心思,也不知道殿下察觉了会不会怪自己。
台下所有军雌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这一幕,塔修斯可是ss级军雌,竟然,竟然在这雌奴面前毫无反手之力,抱着那样威力强大的重锤,竟敌不过他赤手空拳!
弥尔的嘴张了又张,只得道:“殿下身边,真是高手如云。”
一只低贱如此的雌奴尚且有此神力。
顾芒心想着不多不多,也就只有这一个,只不过是可以把你们加一块都打败罢了,面上笑眯眯道:“承让。”
裁判哑然半晌,艰涩道:“胜者,阮秋!他将有资格在明天的作战中守护在皇子殿下身边!”
军雌慕强,不少人看地热血沸腾,底下爆发轰然欢呼,呐喊声震得脚下土地都在抖。
这场比武很正规,赢得也很是漂亮,按照以往安排,在顾芒营寨里设宴,端上了许多美酒,有亚雌前来歌舞。
“过来。”
阮秋被顾芒的声音一惊,抱着禁匕小心翼翼过去,温顺地坐在顾芒身边,轻声:“殿下。”
这幅乖巧的模样,让人看不出来这是那个一招就把塔修斯直接扳倒的少年。
顾芒端起被军营的浊酒,轻啜一口,笑道:“怎么?知道自己错了?”
阮秋抱着禁匕的手一紧,毫不犹豫地“嘭”一下跪在顾芒脚下。
“殿下,我错了...”
顾芒挑眉:“错哪了?”
“我...”
阮秋微微垂头,嘴里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难道要说自己就是爱炫耀殿下对自己的宠爱,就是小家子上不得台面地非要把禁匕偷摸摸亮出来?
那岂不是显得自己更没用了,殿下肯定会厌烦的。
“错在你明明知道每天行军肯定会跟着我,却还是凑这个热闹。”
阮秋一愣,没想到竟是说这个原因,心里一口气松了大半。
“可那些人把殿下当个什么东西似的争来争去,我看不过嘛...”
阮秋依旧保持跪伏的姿势,用脸颊轻轻蹭了蹭顾芒的膝盖,绵声道:“殿下我错了,下次不再这样了。”
顾芒被蹭地心窝一软,又摆正了脸色,道:
“把那把匕首拿出来。”
“殿下!”
提到这个,阮秋霎时红了眼,抱着匕首不想给,可他绝不会违背殿下的旨意,只得是不情不愿捧着禁匕奉到顾芒面前。
“这是您给我了的。”阮秋怯怯地说。
都给我了,哪还有再收回去的道理嘛?当然这句他是万万不敢说的。
“给你了的?”顾芒笑了笑,“那我怎么看你也没在战场上用啊。”
“我想让他先用在我自己身上!”
阮秋低声迅速道。
顾芒抿唇,神色在营寨不算亮的灯光下昏暗不明。
这把匕首,确实是他刻意送给阮秋,因为看到这种蜜色的第一眼,就让他想起主世界时候阮秋的武器,也是很多蜜金色的断刃,进可取敌人性命,退可保护队友安全。
顾芒自觉自己的性格可以算得上随和肆意,没那么多要求这个要求那个的乱七八糟标准。
可这并不代表他受得了诸如此类的,轻视自己的行为。
在主世界,顾芒最看不得的,就是队友流血。
这也是他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时,即便和阮秋是宿敌,也不会落井下石的原因。
阮秋说完那句话,心里就浮起来飘着,他又惹殿下不高兴了,可他这次不后悔。
这就是自己的真实想法,他想告诉殿下。
阮秋鼓足勇气道“殿下...”
“好了,”顾芒打断他,微垂眼睫,把玩着这把酷似主世界阮秋的武器,“在你认清自己的错误以前,这把匕首我帮你保管。”
谁知道这孩子会不会又做出什么极端举动。
“殿下!”阮秋只觉得自己的胸膛像破了的鼓风机往外散冷气,微蹙的眉心下是黑漆漆失神的眸子,“殿下,我说错了什么吗?您,您可以罚我...不要...”
不要您送我的东西拿回去。
“你觉得你没有做错什么吗?”顾芒的声音很凉,是阮秋没有听过的凉,
“你如果认为你这种,可以任由别的什么东西来伤害你让你受伤让你流血让你死去的行为没有错的话,你就把这把禁匕拿回去。”
顾芒微微弓腰,手握剑柄,鎏金的剑尖指着地板,他盯着阮秋失焦的双眼,“它就在我手里,拿回去。”
噗通,噗通。
阮秋的心脏以他从没感受过的幅度,跳的越来越重,一种热意从心底往上流,到眼眶,到大脑。
某种情绪拉扯着他敏感的灵魂,阮秋有点失控了。
顾芒和阮秋对视半晌,见阮秋没动,刚打算坐回去,忽地手背一暖——
阮秋两手手心相扣,紧紧握住了顾芒握住剑柄的手。
他就这样坚定的握住,手心炽热,热地几乎烫到了顾芒。
然后,用滚烫的手心,攥着这只握住剑柄的手,缓慢而坚定的移动,直到剑尖都被调转方向,指着他自己的下颌。
他近乎虔诚地把下颌对准了剑尖。
“疯子...”顾芒低声呵斥,额角溢出冷汗。
他用力像把匕首拿回来,可稍一移到,那剑尖直接从喉结抵到了阮秋下唇。
“殿下...”阮秋就这样跪在顾芒脚下。
他仰着下巴,伸出猩红的舌尖,舔舐在刀刃最尖部,舌尖溢出鲜红的血珠。
“您说错了,”
阮秋的舌头把血珠卷回唇边,轻轻吮去,近乎虔诚地低喃:
“并不是‘任何东西’都能伤害我,让我受伤,流血,死亡的,”
“只有您。”
“只有您...”
他握紧那把剑柄,身子前倾,脑海滚烫发热到疯狂的地步,没有生病却烧的迷糊起来,开始想借由着顾芒手为自己颈部雕刻一朵花,就雕殿下最爱的野玫瑰,一定很漂亮...
“当啷——”顾芒指尖颤抖,把那把高贵的皇家禁匕弃如敝履般甩到地上。
他脸色微白,握紧酒杯又灌下一口。
疯了。
全疯了,乱套了。
他脑海中只剩下这几个大字,却不是在说阮秋。
他在说自己。
顾芒跌坐在座位上,又抓起一杯酒灌进喉咙,顷刻间,透亮的祖母绿眼眸就覆上薄雾。
一时慌乱,忘了这具身体不胜酒力,跟主世界的自己根本比不了。
可他还在一杯又一杯的喝。
企图有麻痹的醉意掩盖刚才,那一瞬的,狂跳的心。
没有丝毫的反感,有的竟只是,深深把他按进怀里紧紧抱住揉进骨血的...
阮秋捡起一边的禁匕,小心擦拭,收进鞘内,然后又温顺地跪在顾芒身侧,好像刚才那个疯狂的人不是他一般。
就在此时,一众亚雌鱼贯而入,庆祝宴席的歌舞时间到了。
顾芒拍了拍自己醉的薄红的脸,打起一万个精神来看这些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