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谁要跟情敌生崽啊
纪淙哲休息了一个上午,脚上的伤口好了许多,他就跟着过去厕所那块荒地,看着林臻搭棚。
厕所这块荒地不算小,纪淙哲拿眼睛衡量了一下,差不多有个五六十坪的样子,即便搭了个棚,旁边还空着一大块,这样一块地拿来盖厕所还真是挺奢侈的。
“哟嚯,搭得还挺有模有样的。”
林臻花了两三个钟头就把棚搭建好了,只是竹片盖的顶还得再精细一下,不然漏雨漏雪,也是白搭。
不过林臻早就有了对策“我今天上山的时候看到有棕榈树,明天再去摘点棕榈叶编一下,应该就可以封顶了。”
天已经暗了,冷风刮得脸颊生疼。林臻还得把柴瓣从门口的路边搬过来,他对纪淙哲说“你先回去吧。”
纪淙哲觉得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刚到这里之前,他想的是过被人伺候的日子,眼下好像就是这么回事了,他反而有些不自在了。
该说不说,尽管结了这狗屁婚,但他们俩谁也没当回事,平时相处也就是两个来自同个时空的人搭伙过日子罢了。
纪淙哲看着林臻忙忙碌碌的身影,他分明年纪比自己还小,可为人行事却成熟稳重多了,他头一次为自己这个大男人身份感到有些丢人。
“那行,我回去烧晚饭。”
纪淙哲瘸着腿回去了。
养了两天的伤,纪淙哲的脚已经完全好了,而林臻的棚子也盖完了,柴瓣垒得严严实实。
明天就是双彩镇赶集,他俩在头一天晚上就把几十斤的笋装了两大蛇皮袋,又跟小卖部的老板借了柄秤,还让老板当场教了下怎么量秤。
镇上赶集往往都只赶一上午,到十一二点差不多就没什么人了,所以他们得在凌晨四点就出发,到那刚好是早上七点。
因为没闹钟,所以他们早早就吃了晚饭上床休息了,至于多早,那就是晚上八点。
纪淙哲躺在床上问“要是睡过头了怎么办?”
林臻闭着眼回“我有生物钟,睡满七个小时就能自然醒,所以你现在不要跟我说话,我要睡了。”
纪淙哲拢了拢被子“行,睡觉。”
“那我要是起不来怎么办?”
林臻沉沉地深呼吸了下“我会叫你。”
“啊行,那睡吧。”
黑暗中渐渐响起平稳的呼吸声。
“你说我们是不是得三点就起来烧早饭啊?”
林臻一下坐起身,隔着黑纪淙哲似乎都能看见他极度烦躁的表情。
纪淙哲赶紧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快起来。”
纪淙哲感觉自己都没睡几个小时,都还在美梦里,就被旁边人一阵推搡,他困的连眼皮都抬不起。
林臻窸窸窣窣穿好衣服,见纪淙哲还赖着不肯起,就只能先下楼去烧早饭,等到早饭烧好后,他又上楼叫人起床。
纪淙哲迷迷糊糊起床穿衣,再下楼洗漱,冷水一冲,人就立马清醒了。
他俩吃完早饭也顾不上洗碗了,一人扛着一蛇皮袋就往村口走去。
外边的天还乌漆麻黑,林臻腾出一只手打手电筒,微弱的光线只能照亮眼前的一小块地方,除了他们两个的呼吸声,村子里接近死寂,偶尔几声狗叫惊心动魄。
两个人都腿长,脚程不慢,只是几十斤的笋扛着,走上半个小时就得停下来休息一会。等到他们抵达双彩镇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这是纪淙哲和林臻两个第一次体验三十多年前的乡镇赶集,都有些新鲜。
双彩镇的马路两边都已经摆了不少的小摊,只是冬天作物匮乏,卖的大都是些应季的蔬菜,要么就是药材和一些农作物的种子,不过也有扛着走过去卖冰糖葫芦的。
马路边的房子都是镇上原住民的,一楼是商铺,二楼住人,这些商铺有些卖农副产品,有些开了包子铺。
大清早冷冽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着煤炉齁嗓子的烟气以及刚出炉包子的香气。
纪淙哲和林臻以为他们来得够早了,结果到了后才发现好的位置都摆了摊了,他们沿着道路找了一会,才勉强找了个不太起眼的,旁边一个是卖种子的摊位,一个是卖腌制品的。
两个人就把一只蛇皮袋里的冬笋就地摆放出来,接着就蹲在地上等人上门买东西。
后面蹲得腿都发麻了,路过的人也就看几眼却不买。
纪淙哲也不嫌地脏,一屁股坐了下去。
眼看都要过了一个小时了,旁边两家摊位都络绎不绝的人,林臻似乎也有些心急了,可他的性格却又让他拉不下脸来。
但要是再卖不出去,时间一拖,市场上就冷清了,他们只得来时多少斤,回去又得扛多少斤。
最后林臻无奈地对纪淙哲说“吆喝吧。”
林臻是脸皮薄,那么纪淙哲则觉得有些丢人,他酒场上一张嘴皮子能来活,可扯着嗓子吆喝就不同了。
“我不干,这他妈怎么吆喝啊?”
林臻“你比我能说会道,你又聪明,我觉得做生意你比我行。”
纪淙哲抬起眉“真的?”
“嗯。”林臻认真地点了点头,一脸认同。
纪淙哲忍不住嘴又咧起来了,他发现林臻这人虽然经常面瘫似的冷着脸,但看人的眼光实属不错。
于是就在纪淙哲认为林臻是崇拜的眼神下,一家生计全扛在肩上的使命感油然而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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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纪淙哲开始卖力吆喝,甚至逢人就大爷大妈大姐大哥一通喊,就连去隔壁买腌制品的顾客,他都不忘提一嘴“大姐,卖点笋炖腌肉呗,味道鲜得很。”
没想到,还真就给卖出去了几颗冬笋。
林臻举着秤杆子,手指头将秤砣移了又移,精准到连顾客都称赞两小伙子够实在。
一下就卖出去了三斤多,因为第一次卖货,他们也不清楚冬笋的市场价,就定了个两角钱一斤,虽然就只赚了六角钱,但这是第一桶金,两个人都还是很兴奋。
就这样,有了第一笔,后面卖起来就越发来劲了,一个上午,大概二十来斤的冬笋,卖得所剩无几,剩下几颗他们也懒得再带回去了,干脆就分送给了隔壁两个摊位,卖腌制品的摊主还送了他们几根小咸鱼干。
小两口折好了空荡荡的蛇皮袋,装好鱼干,站在路边数了一下钱,一共四块三角。
“不错不错,咱们下周还过来卖!”纪淙哲抑制不住的情绪高昂。
“行,下周可以再多挖一点。”
纪淙哲盯着林臻把纸币都收进了口袋里,他扬起眉不满道“怎么,你一个人独吞了?”
“什么意思?”
“这钱我也出了力,该有我的一份吧?”
林臻倒不是个小气的人,可他这会儿就是不想把钱给纪淙哲,尽管他跟纪淙哲接触时间不长,但打心眼里却认为他是个不太靠谱的人。
林臻皱了下眉,问道“你是想管家吗?”
纪淙哲愣了愣“呃……都行,男人身上总得有点钱吧。”
林臻抿着嘴角犹豫了片刻,还是把口袋里的钱取出来给了纪淙哲,只是提醒了一句“别乱花。”
纪淙哲漫不经心说“哎呀,我又不是小孩,你怎么啰里八嗦。”
他信誓旦旦的话刚放出没多久,就说午饭在镇上吃馄饨,林臻已经暗暗后悔把钱给他保管了。
“我们屋子里的窗户还破着,屋顶也有好几处,过冬的米还没储备,欠邻居的米也该还了,猪油不够…….”
“停停停!”纪淙哲忙打断“我不吃总行了吧!小小年纪怎么跟个管家婆一样啰里八嗦的,平时也没见你话这么多,那现在回去吗?”
林臻说先去看看玻璃,于是两人就去了镇上唯一的一家五金店,这个时代的玻璃还是毛玻璃,时髦一点的也就上头雕刻着花纹,只不过这些玻璃都很薄,用点力就容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