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谁要跟情敌生崽啊
问了价格,一面玻璃三块钱。
两个人瞬间都肉疼了。
纪淙哲今时不同往日了,上辈子花钱大手大脚,这辈子掏空口袋也就四元三角,他生平头一次觉得钱不经花。
两个人在五金店踟蹰半晌。
“其实,我觉得报纸也够挡风……”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会林臻跟他意见一致。
买玻璃的事暂时先搁一边了,但是其他的事情得慢慢筹备起来,两个人回到高山村,先去了趟小卖部,大米三角钱一斤,买了十斤,还剩一块三。
邻居们的米自然是要还的,这年头都不容易,他们把五斤米还给了两家邻居。
米缸里还有两三斤,加上他们刚买的五斤,过个冬勉勉强强可以了。
只是萝卜吃完了,接下来他们就得吃冬笋了,只是再鲜的冬笋天天吃也腻味,上次腌制摊主送的小鱼干,他们就每顿取出一条跟冬笋一起放锅里蒸。
这天,仅剩的一条鱼干这顿吃完也没了,于是纪淙哲提议“咱们也去弄点鱼呗,晒一下还能放好长时间。”
“我去问过了,陈虎说这边的水塘都有人承包,估计只能去山里的野塘看看了。”
纪淙哲懊恼地啧了一声“这什么破地方,山穷水尽的,兜里的钱买块肉都不够买,再这样下去,我都营养不良了。哎,明天能搞些蛋吗?”
林臻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钱在你身上。”
“我这不是跟你商量吗?”自从林臻把钱给他保管后,他反倒有点责任感上身了。
林臻想了下“明天去小卖部先问问鸡蛋的价格吧。”
结果第二天俩人挖完笋回来去了小卖部一问,鸡蛋八角钱一斤。
纪淙哲就有点泄气了,他拉着林臻往外走“算了算了,还是攒点钱买猪肉熬油吧。”
可林臻却一动不动,他对小卖部老板说“一个鸡蛋。”
“一个……”纪淙哲是真觉得有些丢人了,不过他更诧异像林臻这种清高要面子的人居然也张的开口,难不成真被生活给摧残了。
小老板看了看鸡蛋,干脆说“这也不好称,这样吧,一角钱拿走吧。”
纪淙哲看着林臻拿着颗孤零零的蛋哭笑不得“你这,一个蛋能烧什么?我不都说别买了吗?”
林臻疑惑“你不是想吃吗?”
纪淙哲愣住了。不是吧,小兔崽子这么暖心的吗?他都有点儿感动了,靠!
自从赚到了第一笔钱以后,两个人都跟打了鸡血一样,起早摸黑去挖笋,到了周日,带去镇上的笋都比上周多一倍,当然,从村子到镇子的几个小时路程更加辛苦。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赚的也比上周多。这次卖笋总共赚了七块多,但还是没舍得买玻璃,因为钱始终不经花。
明年要种东西,所以得买各类种子,幸好跟隔壁卖种的摊主熟络了起来,这次又送了几颗笋,对方就稍微便宜了些,卖给他们半包谷子,但也花了二块五。
要收摊回去时,林臻忽然说要买只小鸡,纪淙哲纳闷问“买鸡干嘛?”
“鸡能下蛋,这样我们以后就有蛋吃了。”
“这可以啊,你这想法不错,不过得买一公一母吧?”
两个人说干就干,去买鸡仔那挑选了半天,总算挑了两只看着挺精神的鸡仔。只是大放血,他们一朝打回解放前,一摸口袋,只剩五角钱。
接下来拎回家后又发愁了,养在哪成了问题。最关键的是俩人光想着鸡能下蛋,却忘了鸡得吃饭,而他们如今的家庭,自个吃饭都还勉勉强强。最后,只能肉疼地撒了一把米。
晚上睡觉的时候纪淙哲就被楼下叽叽喳喳的叫声给吵得睡不着,林臻也是。
因为没地养,今天只能把鸡仔放在一楼。
纪淙哲烦躁地一把掀起被子蒙住头,可那小鸡叫声却总是阴魂不散在耳边碎碎念似的。
他火气就上来了,朝林臻喊道“你让那些鸡给我把嘴闭上!”
林臻无语“我又不是鸡,我说不管用。”
“难不成以后我都要跟鸡住一起吗?”
林臻不说话了,毕竟买鸡的主意是他出的。
俩人被折磨了一夜,第二天都顶着一对黑眼圈,纪淙哲下楼的时候大骂了一句“操!”
林臻跟下去一看,脸色顿时也扭曲了。
只见满地的鸡屎,那气味直扑鼻腔。
纪淙哲已经都不想脚着地了,他头疼道“快弄走弄走,我他妈要吐了。”
林臻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怎么安顿鸡仔,他视线在屋子里扫了一圈后,只能暂时把两只鸡仔丢进铅桶里,接着拎到门口廊檐下放着。
本来上午是要上山去挖笋的,这下只能在屋子里面大扫除了。
杨大爷在一旁看到后笑着打趣他们“林臻你们这都还没过年呢,就开始大扫除了啊?”
林臻讪讪地笑了下。
纪淙哲觉得用扫把都恶心,就让林臻打了桶水直接倒地上冲。可是这个时代的农村哪里有水泥地,全是黄泥地面,水一冲反倒更加湿糊糊的,林臻连冲洗了好几遍才勉强看得过眼,只是在地面没干之前,暂时进不去了。
林臻拎着鸡仔往厕所那边走,纪淙哲跟在后头问“你要把鸡养在这?”
林臻放下桶,之前搭柴棚还剩了一些竹子“我准备搭个鸡棚。”
他说完又回去取了工具,看样子是整天都待在这边干活了。
但是纪淙哲得上山,现在他都用不着林臻提醒了,因为家境贫寒,他为了改善日子也不得不扛着锄头拎着蛇皮袋去挖笋。
大概是这段时间他跟林臻疯狂挖笋,今天进了竹林,搜了好久才挖到几颗冬笋,个头却不大,他只能往更远些的竹林去找。
好不容易挖了小半蛇皮袋,纪淙哲扛着锄头走出竹林,他抬头看了眼天空,来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也渐渐能猜测出时间了,天空已经有些雾蒙蒙了,风也更加冷冽,应该四点左右的样子,他打算今天就先挖到这。
“你是哪家的小伙子啊,有点眼生。”
纪淙哲顺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一个大姐蹲在旁边的田埂上跟他说话。
纪淙哲想了下回道“林臻家的。”
大姐“哦是林臻的媳妇啊,头一次见呢,模样长得真俊俏啊,在挖笋呐?”
“嗯。”纪淙哲见那田埂上也没什么农作物,看她握着一柄镰刀,就好奇地走上前。
“大姐,这是什么菜啊?”
大姐镰刀在一颗绿油油的植物根部轻轻一割“这是荠菜。”
“荠菜,能吃?”
“当然能了,好吃得很。”
纪淙哲来了兴趣,要知道他现在天天吃笋都要吃傻了,可是这长得跟野草似的,跟田埂里的杂草一浑,还真难分辨。
大姐见他不懂,就耐心教他“荠菜很好辨认的,你看它的叶子,细细长长的好几根,摸起来扎手,你要是实在不会认,就闻一下。”
纪淙哲接过荠菜一闻“嗯,香!”
大姐说这里的田埂上还有许多,让他慢慢挖。纪淙哲谢过大姐,就在田埂上四处搜寻,起初他还要靠闻下香味才敢确定不是杂草,挖了几颗后就熟练了。
他挖着挖着就有些忘了时间,直到眼前也开始朦朦胧胧了,才发现天色已晚,他赶紧把装了笋和荠菜的蛇皮袋往锄头上一绕,扛着快步下山了。
第10章
他先去了厕所那边,看见手电筒的亮光,而林臻已经搭好了鸡窝,其实也就是有个顶和两面竹片拼接的墙,大概搭到腰的位置,林臻应该是估算了鸡仔长大后需要的空间。鸡窝外面又围了一圈栅栏,看起来还挺像模像样。
“你说鸡关在这里会不会被人偷啊?”
听到纪淙哲的问话,林臻也不太确定迟疑道“应该不会吧,鸡这么小,就算偷也是偷成年鸡。”
“哈哈哈神他妈成年鸡。”纪淙哲发觉林臻这个小正经有时候讲出来的话总是出其不意,甚至不经意间就让人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