垫脚石他不干了[快穿]
“看来老天对你还不错,前半辈子颠沛流离没个安定,老了老了还能享两个外孙子的福!”
“谁说不是呢!”
两人望着满院子大快朵颐的食客,心中还真是五味杂陈。
厨房里的峦星河可没空想那么多,望着门外不知排到哪去的食客,忙叫来峦文去外面喊停。
峦文得令,麻溜地钻出门口冲外边的还在不断聚集的人群大吼:“别排了别排了,明天请赶早吧。”
“这就没了?”有人高声问,看天色才刚过辰时,不少人还在睡梦中,竟然就已经卖完了。
“昨天采的蕈少,明天会多些,大家伙明天赶早啊!”
峦文哪好意思是说是三亲六戚和朋友提前与预定了大半名额,大堂中有不少都是各家派出来的仆从等着取到吃食送回府中。
大哥峦武国子监的好友前些日子就提前遇到了一个月晌午jsg饭,老师也帮好友先抢下几个位置。
加上外祖父和些老熟客……峦文都不敢告诉大家别来浪费时间了。
“阿文。”
正想着老师,正主与几位好友恰巧出现在峦文面前,于弘沩打着哈欠,满是没睡醒的模样。
峦文暗暗叹气,若不是为了这口晨食,自家老师每日都得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不对……确切说应该是为了每年开店第一顿吃到最新鲜的蕈汤,往后便是他们三兄弟轮流给老师送到府上。
“老师。”
“先给你师公和师奶送份晨食回王府,多盛些汤。”
“是,老师。”
峦文乖巧应下,于弘沩打着哈欠经过他身旁,轻车熟路地走进铺子,先与峦星河打过招呼后,领着人自顾自地进入后院。
吕志毅与郭伯中坐在堂屋中等饭,他则是径直去往大弟子的卧房,推开房门让好友稍作等待,自己往床上一倒,直接又睡了过去。
“看来还是要早些建好宅子。”
看到窗户大敞的峦武房子,吕志毅有些不满,嘀咕着要早些将盖宅子的事提上日程。
灶膛前,峦老头双手不停地往灶膛里添加着柴火。
忙碌了几年,他早已习惯火光烘烤脸颊带来的炙热感,抹了把额头的汗后忙又起身去收碗。
峦星河手下未停,目光追随着峦老头走远,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二老来了。
“峦老板,给我多放些葱。”
灶台前,范金丰拢着袖子,眸光一直盯者大锅里,见乱星河挑起面条,忙出声。
听到熟人声音,峦星河眼前一亮,边放调料边询问起雇佣伙计的事。
范金丰舔了舔嘴唇,立即给出主意。
“与其雇佣人,还不如去买两个死契,反正峦大公子日后入仕也得买仆从伺候不是。”
“买人?”峦星河还真没想过,但范金丰说起峦武兄弟,他还真得为兄弟几个的未来稍作考虑。
峦武春闱在即,于弘沩下半年要带几个学生出门游学,已备明年下场。
若明年真高中,外放成县令还是留在翰林院,身边是需要有人才行。
若是几个孩子一离开,店铺全靠他和两个老人如何能忙得过来,他更不可能让爹娘上了年纪后还如此辛苦。
正说话间,排在范金丰的年轻书生突然开口:“峦掌柜”峦星河刚一看过去,这人立即羞红了脸颊。
“公子有事要与我说?”
腼腆害羞的少年郎,一袭竹青色长衫,虽已洗得发白,但从头到脚都将自己收拾得很干净。
不知是附近哪家书院的学生。
“我听掌柜的说想要买人,我家邻居张大娘领着三姐弟,前些日子当家的掉下码头淹死了,大娘想让孩子卖身去大户人家当丫鬟小厮,如此才能活下去……”
脸虽涨得通红,书生该说的事还是没有落下。
峦星河点头,知晓这书生是好意,便应道下午可以去瞧瞧。
书生很高兴,更是连脖颈都涨红了,许是平日里根本没说过如此长一段话,说完还有些气喘吁吁。
范金丰离开后轮到这书生,峦星河顺势问了问他的姓名。
书生名叫秦喜来,说着话便递上了个小小的瓦罐,又是腼腆地笑了笑:“汤装在瓦罐里,我带回去给家里小妹喝。”
名字让人记忆深刻,峦星河初听到时微一愣,随即心里就不由自主“靠”了句。
书里的反派……顾清竹小半辈子的对手。
所谓反派并不是说秦喜来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而主要是因为他与主角在政事上永远处于相对。
当然,反派的下场肯定不会好到哪去,落得个罢官落魄成酒鬼的下场。
而眼下瞧着,秦喜来不过是个长得清秀一心挂念着家中妹妹的青年罢了。
峦星河接过那个还贴心套了个布袋子的瓦罐放到灶台上,转而抓起拉好的面条又问:“煮软些还是硬些。”
“煮软些,我娘牙口不好。”秦喜来笑笑,从怀里小心翼翼摸出个布包,数出十文钱来。
竟不是自己来吃饭……
瓦罐巴掌大,满满一罐鸡肉和蕈都冒了出来峦星河才递还回去。
秦喜来将瓦罐和大碗都搂紧怀里,郑重地冲峦星河弯了弯腰致谢才离去。
不过是短短几句话的缘分,纵使是书里反派,峦星河也没想过他们会再有什么交集,所以早早就将买人的事抛在了脑后。
晌午所有客人离开饭馆后,峦星河去门口打算收回供客人休息的条凳。
没想到一跨出去就瞧见门边静静坐着个书生正垂头看书。
清秀的侧脸让峦星河立即认出,这不正是秦喜来……
“秦公子?”
秦喜来抬起头,有些迷蒙的眸子霎时清醒,笑着摸了摸后脑勺道:“我怕峦掌柜寻不到大娘家,所以想着一会儿给您带路。”
望着秦喜来被太阳晒红的脸,眸子干净得仿佛没有一丝杂质,如此简单善良的人还真叫峦星河狠不下心来拒绝。
“可吃晌午了?”峦星河心底叹气,带起淡淡笑意问道。
“吃……吃过了……”
撒谎都不会的人,在书里竟能舌战群臣,与主角勾心斗角无所不用其极。
不知短短几年,秦喜来究竟遇到了多少事,才会让他整个人都变得面慈心冷。
“不若公子就进来和我们一起吃点,吃完我随你一同前往张大娘家。”
“不用不用。”秦喜来惊慌地连连摆手:“我在门口等峦掌柜的就是。”
“爹!吃饭了。”等了半晌没见人的峦武出门来寻人,见到人就立即惊喜出声:“秦兄!”
“峦兄。”秦喜来更觉羞愧,耳朵红得都能滴出血来。
经过峦武解释后峦星河才知,两人竟然是国子监同窗,对方也已是举人之身,平日里经常在一起探讨学问。
既是同窗,峦武更加热情地将人拉进后院,一路上不停的说着话,看得出来很喜欢与之相处。
饭毕后,峦星河父子不忍拂他的好意,便跟着秦喜来一起去了那大娘家。
大娘姓张,长子刚满十四岁,二弟十二岁,最小的妹妹刚才刚满十岁。
峦星河没有买下几个孩子,只是与大娘和其长子签了两份活契,当是给两人寻了份活计。
从千恩万谢的张大娘家出来后,秦喜来神色有些恍惚,没走几步后忽然朝峦星河拱了拱手:“不知峦掌柜饭馆里可还要伙计。”
“你还有想介绍的人?”峦星河奇怪。
秦喜来摇头,还未说明脸现红了个透,峦家父子静静等他沉吟半晌后缓缓开口。
“我想为我自己和弟弟寻一份差事。”
举人之身,放在本世界已能算是士族,光是随便寻家书院教书每月也有几两银子进账,完全不至于沦落到要去饭馆打工的地步。
所以峦武神色震惊,嘴唇张张合合好几回都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
既鼓起勇气张了口,秦喜来倒显得放松许多,翘起唇角无奈苦笑后解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