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美人替弟出嫁后怀崽了
薛时野循循善诱:“小乖要再尝一颗吗?稍后我再告诉你是不是甜的。”
安连奚摇头,“我不要,以后我都不吃这个了。”
酸得他牙疼。
没骗到人,薛时野颇为遗憾,但当他把一整串糖葫芦解决掉后,收获了一道闪闪发亮的视线,心中那点遗憾转瞬又化作笑意。
马车一路行到城西定国公府,老早就有得了吩咐的家丁提前跑回去通禀。因而安连奚和薛时野他们到时,老太君一早便携沈玦等候在府门处。
“外祖母!”安连奚刚从马车内探出半个身子,看到在府门处等着的老人家,立时大声唤道。
薛时野两手护在他身侧,把他扶出来。
老太君一见到他,听见这声甜甜的‘外祖母’,脸上当即笑开出了朵花。
国公府只有她和孙子两个,虽然有沈玦这个从小闹腾到大的小霸王在算不得冷清。外孙也常年不见人,后者的性子即便见着了也难说上几句话,如今安连奚这么个乖巧懂事的出现,可不得招老太君稀罕。
“小奚来了。”老太君冲车板上的人招招手,见安连奚也在同她招手,两只手都伸出来,关切道:“当心,可别摔了。”
沈玦眼疾手快地接住老太君丢开手的龙头拐杖,说不出的辛酸,有小表哥在,他果然又失宠了。
不过老祖宗也是关心则乱,有表哥在怎么会摔。
果不其然,当沈玦转回头时,薛时野已然伸手把人抱了起来,脚尖轻点便跃下了马车。
沈玦眼带促狭地去看老太爷,后者神色一顿,等反应过来去拿自己的龙头拐杖时就瞥见了沈玦的眼神,拿过来就敲了他一记。
“啊——”
安连奚只需让薛时野抱着,自然是把祖孙俩的这一互动尽收眼底,忍不住附在薛时野耳边道:“他怎么就是不长记性?”
薛时野漫不经心扫过去一眼,颔首同意了这话。
沈玦不长记性的结果就是,老太君让他接手了下人们的活计,去搬后面车里的东西。
“来都来了,你们这两个孩子怎么还带了这么多东西。”老太君看似数落,心里却是暖暖的。
薛时野道:“小奚让带的。”
以往他也会在中秋前送礼过来,少数时候会亲自登门,但没有这次的这么多。
安连奚闻言耳尖微颤,正巧看到老太君瞥向自己,“小奚有心了。”
安连奚弯弯眼睛,“我上回在南境买了好多东西,都是些小玩意,外祖母可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老太君点头,“那老身稍后可要看个仔细了。”没想到居然还是从南境带回来的,和以往那些薛时野让张总管备上的那些肯定是有不同的。
一时之间,老太君看着安连奚越看越喜欢,把人叫到自己身边,一行人继续往正厅行去。
途中,沈玦行在最末。
无他,道路只有那么宽,最前面是老太君拉着安连奚,薛时野自然跟在侧后方。
沈玦可不敢和表哥并肩而行,于是只得跟在最末,一边揉着手,一边去看表哥冷峻的侧颜,心中啧啧。
谁能想到他表哥看起来冷淡禁欲的样子,还总是不做人的。
正当时,沈玦看见表哥仗着老祖宗看不见之际伸出手,在前方的小表哥耳垂上碰了一下。
他不禁有些诧异,表哥似乎每次都能刷新他的认知。
安连奚正走着,耳垂忽地被捏了一下,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转头看过去。
薛时野已收回手,目光幽幽,神情无波,半点看不出刚才还做了小动作的样子。
安连奚对他做了个口型:“幼稚鬼。”
薛时野分辨了一瞬,却是笑了。
继坏蛋、讨厌鬼、大骗子、混蛋之后,他又成了幼稚鬼。
安连奚才不管薛时野,老太君听闻他前阵子又病了,先是询问了他几句,末了吩咐下人拿了她库房里的一颗千年老参,准备稍后炖了。
安连奚想推辞,但不等他开口,身后的幼稚鬼又不动声色地捏了捏他的手。安连奚瞬间明了,也不推辞老人家的好意了,之后再让薛时野多带点东西过来孝顺对方便是。
两人在定国公府用完早膳,老太君也不多留他们,“赶紧入宫去吧。”
只是把两人送至府门时,老太君唤了薛时野一声,目光显得有些沉寂,“时野。”
薛时野步子一顿。
与此同时,沈玦也似察觉到什么,拉了拉老太君的手,向来开朗的面上出现一丝凝重,看起来像是有话要说。
气氛陡然一变,安连奚能感觉到薛时野牵着他的那只手有刹那的用力。他垂眼,薛时野指尖微微泛着白,手背青筋鼓动,似在隐忍。
老太君顿了一瞬,拍了拍孙子伸来的手,对薛时野和慈爱一笑,“日后有空,多来看看外祖母吧。”
薛时野沉默,少顷后道:“好。”
待他们走后,沈玦一拍胸口,像是终于得以呼吸一般大口喘气,又去看老太君,动了动唇。停滞片刻,还是说了,“老祖宗,您不用担心的。”
老太君望着岐王府马车离开的方向许久,叹了声,“只希望时野能够早日放下心结。”
说到这里,沈玦神情蓦地一滞,眸色也暗了下来。
老太君伸手在他后脑上轻轻抚了抚,最终只说了一句,“你们都是好孩子。”
沈玦半晌没说话,只默默跟在老太君身后回府,表哥的心结何尝不是他的心结。
薛时野上了马车后兴致便不怎么高,安连奚那次酒后的记忆还在。
老太君要说的应该是和沈皇后还有老国公他们的事,虽然其中内情他不甚清楚,但这应该是薛时野心中最不可言说的存在。
安连奚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在既不提起那段往事的情况下安慰薛时野,索性转移了话题,他朝薛时野喊了声,“薛时野。”
薛时野转头,“嗯?”
对于他的回应,这人从未落下。安连奚心间发热,脑中灵光一闪就凑了过去,“薛时野,我又想吃糖葫芦了。”
薛时野望着他,心里何尝不是如被暖流淌过一般,“怎么又想吃了?”
安连奚眨了下眼,“刚才有道菜太腻了,我们再买一串吧,你不是说甜的吗,我再试试。”
薛时野挑唇,“真想试?”
安连奚被他看得顿了下,这个神色好像有哪里不对,但是主意是自己想出来的,于是他带了些迟疑开口:“想……吧?”
话落的一刹,安连奚只觉薛时野的表情愈发意味深长了,在后者命侍卫上前去买糖葫芦时他突然道:“等等,我不想吃了。”直觉告诉他,这个糖葫芦是真的吃不得了。
但是薛时野并未给他反悔的机会,“去吧。”
侍卫是个会看眼色的,虽然王府内现在大家都在说府中做主的人是王妃,但这种时候应该是要听王爷的。于是侍卫在安连奚带上了抗拒的眼神下飞快朝之前马车停下买糖葫芦的那条街跑去。
一直到看着侍卫跑远,安连奚心头都还在忐忑。
“薛时野,”安连奚说,“我不吃了。”
薛时野指尖在他颊边摩挲,“为什么?”
安连奚:“我怕酸。”
薛时野笑道:“是甜的。”
安连奚一脸怀疑地看他,“真的吗?”
薛时野点了点头,“真的。”
安连奚认真地望他许久,有些信了,“那,还是再试试吧。”可能他先前吃的那颗坏掉了,所以是酸的。
薛时野看着他好似放心了的样子,心头的笑意止都止不住,怎么会这么好哄……
怎么就忘了呢,自己可是个大骗子。
于是,当安连奚再次拿到糖葫芦,晶莹剔透的糖葫芦入口,外面裹着的那层糖浆瞬间化开,是甜的。
但又是一口咬下,酸意尚不及弥漫,安连奚便已有所觉察,控诉的眼神当即就要往薛时野身上落去。可还不等他看过去,身前便已覆下一道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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