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了孽徒男主的饭碗
沈映宵走近,老板和小二抬头看了他一眼。
两人原本不太热情,但随着沈映宵坐下,一点清冽的灵力无意间从黑袍底下泻出,两人忽然对视一眼。
很快,小二挂起热情的微笑,端着茶放到沈映宵面前的桌上。
沈映宵看了他一眼,问道:“听闻这座城里,有人售卖炉鼎?”
小二点头:“有许多家,您喜欢什么样的?”
沈映宵:“要最好的。”
小二:“那自然得去极乐楼了。”
沈映宵像是起了兴致:“详细说说?”
小二却搓了搓手,笑道:“客人喜欢什么茶?”
沈映宵哼了一声,摸摸袖子,咚的丢下两块灵石,还是那句话:“要最好的。”
一副人傻钱待宰多的模样。
小二嘿嘿笑了,捡起灵石顺手擦了擦桌子,朝后面喊:“再给客人来一壶茶!”
摊主往这边看了一眼,却冷嗤一声:“不是刚给他送了一壶吗,没喝完就想要新的?——我是卖茶的,又不是卖消息。把钱还给他,慢走不送!”
小二愣住,像是很为难。
魔尊飘在旁边,饶有兴致地看着,看到这里不由啧啧两声:“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分工是好,演技却同你半斤八两。”
沈映宵:“……”
他忙着正事,暂时没空拿剑削魔尊,只好顾且记下这一笔。
然后沈映宵不耐烦地瞪了摊主一眼,拿起面前的茶杯,伸到面纱底下咕咚饮尽:“好了,赶紧说,那个楼里的炉鼎是怎么回事?”
小二乐呵呵地拿了新茶回来,这才对沈映宵道:“极乐楼里的炉鼎可不像集市一样能随意买卖。听说要先开赏花会,在会上选出八位魁首,落选的那些当场出售,八位花魁则要留到后面,等办完闻香宴才能买走。”
沈映宵:“……”花样还挺多。
小二见他沉默不语,误解了他的意思,忙道:“这里的花魁可不是外面那些中看不中用的花瓶,那滋味,嘶——听说有个卡在元婴期几百年的居士,在寿数将近前倾家荡产拍下了花魁,如今他已经是个称霸一方的分神期修士了!而且若当届花魁品质极佳,连城主都会现身赐福。”
“城主现身?”沈映宵按了按额角,“城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敢枉议,你若感兴趣……”小二不断拿眼角瞟他,如今看到沈映宵动作变缓,他唇角逐渐勾起,憨厚的五官已经压不住溢出的奸诈,“亲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沈映宵觉出不对,想要起身,才刚站起却又跌坐回去。
他似是眼前犯晕,慢慢倚在桌上不动了。
摊主走了过来,伸手探了探沈映宵的状况,笑了。
小二见状,松了一口气:“这人修为不浅,过了这么久毒才生效。他怕是已到元婴后期了。”
摊主冷笑一声:“进了城却一无所知,这八成是个误入此地,听说这里贩卖炉鼎,便想打探消息行侠仗义的楞头青。啧啧,这身灵力真是精纯,定是名门大派养出来的——可惜空有修为,脑子不好,到底还是便宜了我们。”
第104章
摊主和小二其实是一对兄弟。两人卡在瓶颈期许久, 每日都念着要弄一只炉鼎享用,可极乐城里的交易不用灵石也不用金银,最好的货币, 便是修士本身。
两人于是一边贿赂城里的卫队以求自保, 一边开着茶摊, 毒倒刚进城的懵懂修士,拿去兑换入楼令牌。
攒到现在, 刚好只差临门一脚。此时得了这个送上门的元婴期的修士,摊主和小二夙愿达成,来不及细看, 激动地扛上人就去了地方。
……
七拐八绕了一会儿, 直到剑灵都快记不清路了, 两个人终于停步。
他们停在了一堵断墙面前。墙壁通体暗红,飘荡着丝丝血腥味。
摊主敬畏又贪婪地看着这一面墙,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令牌,将之挂在凸起的地方。
然后他将肩上扛着的“货物”放下, 取出一柄木刺, 打算将人钉在墙上。
木刺穿透本体的肩膀之前, 摊主身后无声浮现出一片黑色药雾。
沈映宵换上分身, 落在他后方, 抬手朝前一勾。
摊主被灵力震退,他手中的本体则被无形的力道勾着,翩然飞出, 落进银面人怀中。
旁边的小二脸色骤变:“什么人?!”
沈映宵从本体四肢牵出灵力丝线,让人站稳。他往前一步挡在本体身前, 盯着令牌下扩散的阵法, 很感兴趣:“这便是通往极乐楼的路?”
摊主和小二这才想起墙上的令牌, 他们心中一惊,伸手要将牌子摘下,可这时,摊主抓着的纤长木刺脱手而出,它在空中转了个弯,穿透摊主的肩膀,笃一声将人钉在了先前本体所在的地方。
温热的血溅在了鲜红的墙皮上,摊主和小二望着这一幕,面色煞白。
两人飞身要退,却被一股灵力牢牢按住。他们身后,整栋墙像血海一样腾起波澜。细看才发现波动的并非墙面,而是一层紧贴在墙上的血色藤蔓。
在两道惊恐的惨叫声中,藤蔓潮水般涌出,将送上门的“货物”牢牢裹住。
沈映宵看了一眼脚下,忽然抱起本体飞身后退。几乎同时,一丛藤蔓自他们脚底涌出,贪婪合拢,却扑了个空。
没逮到那股极为诱人的灵力,藤蔓乱舞片刻,不甘地缩了回去。
……
短暂的狂躁只持续了数息,很快这里便恢复了原样。墙面平整,四周寂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沈映宵隔开一段距离看向断墙,发现摊主和小二全都不见了,地上只余一片衣物残渣。他们连人带修为都成了血色藤蔓的食物。
而“公平”的红墙也并非只吃不吐——与之相对的,墙上的那枚令牌有了变化。它原本中心血红,角落是沉沉的黑色。但现在,边角的那一点黑已经消散,露出一枚纯粹的血色令牌。
沈映宵一挥袖,灵力裹着令牌送到他面前。
这枚令牌刻着“极乐”二字,同之前他和梅文鹤在不老峰找到的铜牌有些相似,但这枚显然更加精致,它温润如血玉,底纹复杂,通体散发着诡谲的灵力。
“进了外城还有内城,进了内城里面还裹着一层……这极乐楼改名叫卷心菜算了。”
沈映宵打量着手中的玉牌:“这应该就是最后的入楼令牌吧,只是不知楼门在哪。也没见这堵断墙变出一扇门来。”
沈映宵跟剑灵说话,魔尊冒着被砍的风险凑近来听。
听着听着就插嘴道:“不如顺着先前的那一条路走近试试。”
沈映宵想了想,发现一路上遇到的真正的“客人”,的确都在那条路上。只是人家走着走着就没影了,他先前却始终在原地踏步。
……如今有了这块令牌,倒正好再试一试。
……
沈映宵于是又回到了方才的主路上。他带着令牌,一路往城中心的极乐楼走去。
先前无论如何都难以靠近,然而这一次,他却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拉近的距离。
道路两边的景象,也随之有了变化——原本是普通集市,但随着沈映宵靠近极乐楼,他却发现道路两边的铺子,逐渐变得奇怪起来。
比如此时路过的一栋二层小楼。
明明外表像酒楼,可沈映宵走到门口时往里一瞥,却发现酒楼中间的台子上,并没有说书人的小桌,反倒是竖了几根钉着金银镣铐的木桩。再仔细一看,还能看到上面刻着的复杂阵纹,像是用来抑制修为的。
沈映宵:“?”
你们酒楼里摆着的东西,是不是稍微有点奇怪?
魔尊忽然道:“后院有不少气息,这里大概也是卖炉鼎的。”
沈映宵停下了脚步。
他还记得自己进城的目的——找到那个跟着宗主离开的麻烦师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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