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他是万人迷[穿书]
盛星河刹那间反应神速,伸手一推,趁机翻身下了床榻,脚踩在地板时还身形不稳朝后倒退两步,恰好落在花窗映入的月光中。
他入寝时同样穿的一身白色里衣,此刻在月华下微微反射着清寒光华,浮尘在光束中跃动,衬出他一双明亮警惕的眼。
他看着床榻上的江平野,脚趾紧张地微微蜷缩。
赤琅的宫殿大得不像话,即便是一间客房,也抵得上一座偏殿,床榻距门很远,更何况他翻身时落在了床帷里侧,也就是说,还得穿过江平野身前,才能夺门而逃。
盛星河只思考了一秒这个可能性,然后就将目光看向了身边的花窗,考虑破窗而出需要多大的撞击力。
然而还没决定好,衣服窸窣的摩擦声便从床榻响起,是江平野!
盛星河当即看向他,又退后了两步,直到脊背顶到冰凉的漆柱。
江平野长发散落,半边侧脸掩在长发阴影中盖住了神情,白衣乌发,若说刚才是引诱的艳鬼,此刻便如同夺命厉鬼一般。
盛星河想到方才自己那断子绝孙的一顶,有片刻心虚,但很快内心不忿,分明是他先欺负在先,自己这是正当防卫!
忐忑中,江平野竟然歪了歪头,是个困惑的动作:“这……不是梦?”
盛星河愣了一瞬,然后怒吼道:“这当然不是梦啊!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江平野这是搞什么,难道他刚才、真的一直以为是在做梦?!
这话落下,他却看见少年明显颤抖一瞬,仿佛才从某个梦中苏醒一般。
江平野微微扬起头,鬓角乌发柔顺地垂落,露出他半张依旧如芙蕖秾艳的侧脸,然而脸上的表情,却可以说是慌张的。
他快速看了盛星河的方向一眼,带着秘密被撞破后的惶然无措。
“我……我方才、非常抱歉!”
那张脸上的红意更浓,这回却更多的是歉疚懊恼。
盛星河看着他这般慌乱,心中怒气奇异地消散不少。
只是仍存着疑惑,江平野今晚、到底是怎么了?
这念头刚起,就见对面的少年猝然捂着胸低垂着头,嘴边溢出一声闷哼,盛星河一时将方才的龃龉忘了,下意识上前几步,只是快走到他身边时,这才想起方才发生什么,便硬生生停下脚步,僵硬地问:“你、没事吧?”
江平野此刻却对他的靠近无比拒绝,反而后退,踉跄几步撞到了床脚,青筋暴起的手攥紧了床沿,他猛地抬头,赤红双眼像燃了两丛小火焰,在幽暗光线中格外心悸。
盛星河要说的话,一时间堵在了喉间。
在这样赤-裸炙热的注视中,似乎周围空气也逐渐升温,盛星河又敏锐感受到了猛兽盯上猎物的毛骨悚然感。
他惊疑的眼神看向床边的少年。
江平野却狠狠转了过头,“你快走。”
他嗓音急促,“我被人下了药,还不快走!”
什么?!
这话中的信息量太过巨大,盛星河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等下,是他想的那个药吗?嘶,江平野堂堂太子,在自家妖族的皇宫,竟然被人……不对,也许是哪个想爬上太子床的小妖下的呢?
但为什么在床上的却是他啊?
盛星河被这一连串突变给弄的稀里糊涂,一时就这么呆呆地站在原地。
“走啊”,江平野越发嘶哑的嗓音中,含着即将压制不住的野兽,让盛星河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瞬间兔子一样窜出,朝门边大步跑去。
一推,房门却纹丝不动。
?盛星河加重了力气,但最后用尽全力,这门还是无法打开。
结界!他脑子里冒出这两个字来。
“小师弟,这里被设了……”
结界二字还没说完,扑面而来的白影便将他死死搂入怀中。
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比方才更为滚烫的身体覆盖上来。
盛星河背部顶着冰凉的房门,侧脖拉出一个优美的曲线,身体悬空,两腿被来人强迫分开垂在对方腰侧,在愤怒的情绪还未升腾前,酥痒却先从脖颈传出。
那是毫无章法的舔舐,比方才更为急切。
“……抱歉”,隐约的水声中,冒出两个含混的字词。
盛星河气得要死,但身体却不知为何,控制不住地越来越软,甚至原本抗拒的姿势也在无意识间反而拽住了对方一角白色衣袖。
“你、做了什么?”盛星河大惊,但意识和身体仿佛在此时分离,脑海中的抗拒命令,现实中身体却反而更加贴近上去。
他眼皮也越发沉重。
“抱歉……发情期中的妖族,也会影响另一半。”
可恶,明明一直说着抱歉的话,做出的却是如此恶劣的事。
盛星河控制不住地闭眼前,似乎看到了一个拔地而起的高大身影。
他腾空的身体从高处坠落,失重感带来的眩晕终于让他彻底陷入昏迷。
然后在即将触地时,一条在月光中绚烂璀璨的银白色长尾却倏忽将他的身体卷起,随后小心翼翼地举高。
庞大的妖族一圈一圈,将这瘦小的人族身影渐渐包围覆盖。
像是巨龙守着最珍贵的宝藏。
第五十四章
天穹广袤,日光明媚,越过半开的花窗,衬得室内一片透亮。
盛星河蓦然挣开了双眼,喘气直起身来,身上似乎还残留着因对方力度过大而余下的酸痛。
猫儿眼近乎凝滞地瞪着虚空一处,好一会,眼珠才重新转动,他茫然地打量四周,却见房屋陈设和睡前别无二致。
他还在落霞院内。
?
刚睡醒的思绪本来就还处于混沌迷茫中,加上这一幕,让盛星河原本坚定的事实产生了一丝动摇。
难不成,昨晚真的如江平野所说,一切都是梦?
月夜下那张艳如芙蕖的脸,吞吐间近乎要灼伤人的热气,以及凤眼中对他毫不掩饰的、如野兽般的渴求,其实都是一场梦?
现实和梦境模糊了界限,想到昨夜见到的江平野如此一反常态,盛星河越发觉得一切只是自己的臆想。
毕竟,堂堂太子,怎么可能会在赤琅府里莫名其妙被人下-药?
更何况,就算下药,躺在太子床上的人又怎么会是他?
更别说昨晚江平野那明显一副对他有意思的神情。
根本不可能好嘛!
他们分明只有纯洁的父子关系!
盛星河一拍额头,觉得不可思议,喃喃自语:“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关键还如此真实,要不是在落霞阁醒来,加上自己身上什么痕迹都没有,他几乎都要怀疑是真的了。
“不会又是梦貘搞的鬼?”
想到上次同样荒诞无稽的春-梦,盛星河越想越有可能。
当即起身,在床榻四周翻找起来。
不行,如果真的是梦貘,他可要先一步把梦球给藏起来,万一被别人、尤其是他爹看见了,那他可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床榻上意料之外的整洁,看来他昨晚睡觉还挺规矩,盛星河正想着,便在自己方才躺下的被褥间,发现了一点细碎亮光。
他抬手捡起,惊奇发现那是一枚铜钱大小、形状如叶的银白色碎片。
银白叶片晶莹剔透,触手温润,稍一流转,细碎的切面便将日光分割成绚烂璀璨的光线,倒映出盛星河无数个细小的身影,如同一块顶级钻石。
猫儿眼中浮现惊艳,盛星河凑近了瞧,发现叶片顶端狭长处还有一个小小的洞眼,恰好可以穿过。
“这是什么东西?”盛星河不记得自己有见过这叶片,但怎么会莫名其妙跑到床上?
难不成是赤琅碧藤上的变异种?
但除了绿色和黑色,似乎没有见过那根千丝藤还有其他变化。
况且,就他那残暴血腥的千丝藤,必不可能有这么纯净璀璨的叶片!
盛星河思索未果,却又对这叶片喜爱得紧,也不知为何,看见这剔透叶片便觉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于是把玩一会儿,便拿出小白,准备用红线挂了吊在剑柄上,这么亮晶晶的东西,小白那炳臭美剑肯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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