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科举文当皇帝
不过想到陆家跟方学兄应当有交情,退一万步说两人之间没有来往, 方学兄跟陆家一定是有交情的。
选他似乎也说得过去。
“陆公子确实俊俏,只是比方学兄差多了。”吕贺笑道。
“等等!你们看后面那个, 就是最高最壮的那个,是不是孙兄啊!”顾明突然指着前方喊道。
吴瑞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真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像!真的像!可是……”不可能吧,那个位置可是第十啊,按照规矩前十的卷子都是主考官挑选出来的,便是方大人想要插手都不能,此次科举方大人除了造出了声势外,其他并没有动手。
中书令魏泽昂总不会为了讨好方大人和陛下,将孙三柳提起来了吧。
吴瑞卿虽高兴,但也担心再节外生枝。
“孙兄!孙兄!”吕贺将双手拢在嘴边,大声喊道。
反正这个酒楼不少人都在喊人,或是发出惊呼,荷包花朵不断往下丢,与其说这是进士最风光的时候,不如说这是一场普天同庆的乐事。
文人不必拘泥于礼节,女子不用在意规矩,每三年都会出一次状元,但每一次都极其热闹,也有众人想要借着此事都高高兴兴的缘故。
还在发蒙的孙三柳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下意识抬起头,正对上疯狂晃着手臂的顾明和喊他的吕贺。
孙三柳露出了在得知成绩后的第一个笑容。
“孙兄!接着!”吴瑞卿从伸手摸出一个绣了青竹的荷包丢给了孙三柳。
孙三柳虽没有陆丰之俊朗,但也五官端正身强体壮,年纪还轻,不少人朝着他丢东西。
吴瑞卿这个举动倒也不算是突兀。
兄弟之间捧捧人场吗。
孙三柳眼疾手快地将荷包接住。
笑着朝三人招手。
“吴兄没想到你还跟着丢东西,我都忘了准备了。”一看那荷包便是新的,想来是吴瑞卿提前准备的,顾明侧头看向吴瑞卿。
吴瑞卿笑笑没有说话。
孙三柳离着三人越来越远,心头却是没了刚开始的慌乱。
既然自己能被提到如今的位置,那便是自己的策问入了考官和陛下的眼。
自己理应自勉,那有时间用来迷茫呢?
孙三柳面上的笑意越来越灿烂。
他的手无意识地摸索着那个青竹荷包。
沉甸甸的荷包里似乎被塞了不少有些硬的东西,能摸出来是一片一片的东西。
孙三柳就算不打开看,大概也明白这里面放了什么。
他心中有些温暖,那些对未来的恐惧,似乎也离他远了。
“吴兄你这个时候还跟我们卖关子。不会真就是个荷包吧?”吕贺好奇地问。
“放了些能用得着的贺礼。”吴瑞卿含糊着说。
孙家穷困,吴家也不能直接给他银钱,便是孙三柳性情疏阔不在意这些,吴家也不能如此失礼,这荷包是他提前准备的,里面塞了些金叶子。
算是向孙三柳庆贺他蟾宫折桂之喜了。
等到孙三柳选官了,不论是买宅子,还是干别的,到底是要银钱开路的。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有银钱傍身总比没有强上许多。
吴家祖业已经被归还吴家,加上吴珠娉这些年的经营,他们表面虽然还是质朴毫不奢靡,但实际上他们吴家并不缺银钱。
“原是如此,吴兄真是费心了。”顾明一下子就猜出了什么,吕贺和顾明对视一眼,他也不再追问。
反而是专心看其他进士。
唉,不知何时自己才能成为其中一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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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长鸣等人到了侧殿中歇息片刻,便直接去了乾辰殿参加鹿鸣宴。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礼官唱诗同乐府乐工,奏乐唱和。
按律法方长鸣并不是考官,留下参加鹿鸣宴也可,不参加也可。
但一般来说大臣都是会留下的,一来能够试探下学子的深浅,二来方便确定要将谁拉拢过去。
久而久之便成了不成文的规定,参加殿试的臣子都要参加鹿鸣宴。
方长鸣今日的心情不知为何有些沉郁。
他很少会陷入这种个人情绪中。
因为一般有情绪,他就立刻发出去了,从来不难为自己。
但是今天,他多多少少有些触景生情。
他当年参加会试时也称得上一句意气风发。
方长鸣那个时候虽然已经适应了古代的生活,但是对官场还没有一个具体的认知,还非常非常天真。
他有些感叹了。
好多年过去了,要不是有白老师,他怕是都忘了家乡是什么模样了。
真要他回忆起来,他已经快忘记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只是安安静静地学习生活是一种什么感觉了。
时光的滤镜给他的记忆盖上了一层纱。
让他根本判断不出,他怀念的到底真是他原来的亲人和家乡,还是他记忆中被扭曲变形的回忆啊?
说来,这科举失利也算是他转变的起点了。
自己上回参加鹿鸣宴,还是个被众人嫌弃地惹了贵人的同进士,如今却是一部尚书。
走到这一步,他直接间接害死的人,怕是也不少,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个时代对他的吞噬。
方长鸣自觉已经用尽了权力抵抗,但能做的却还是很有限。
真是……不甘心啊。
“方大人?方大人?”宋河轻声唤道。
方长鸣猛地抬头看向宋河,宋河的腰弯得极低,尽量与方长鸣平视。
“公公不在陛下身边伺候,怎么到本官这儿来了?”方长鸣侧靠着木椅笑得眉目弯弯,他一双桃花眼,看人自带几分情谊,便是看敌人都像是在看亲人。
更别说他有心对一个人好的时候。
宋河想着刚才方大人还闷闷不乐,见到自己却是笑,方大人倒是给自己几分脸面,宋河面上的笑容也更加真诚了。
“陛下让奴才过来,说是听闻方大人一直在喝闷酒,让奴才给您带些御膳房研制出来的点心,让您尝尝,别一直喝酒。”宋河温声说道。
“本官,一直在喝酒?”方长鸣有些茫然地看向自己手中的酒杯,这才意识到这宴会还没开始自己就快喝了一壶酒了。
宋河笑笑没有说话。
“原是如此。”他从刚才就在喝酒,怪不得没有官员上前来套近乎,估计被他的冷脸劝下去了。
方长鸣露出了自嘲地笑容:“多谢陛下关爱,请公公替下官跟陛下说一声,下官只是有些触景生情,无妨。”
“方大人,您要保重身子才是。”宋河说完对着身后的人招招手。
宋石将提着的食盒打开,将一样样点心拿出来。
绿豆糕,桂花饼,油酥,桃花糕……
突然方长鸣看到一样有些熟悉的东西。
方长鸣眼前一亮:“蛋白糕啊?”
他好久没吃过这种东西了,没有奶油的时候,就会用假奶油做蛋糕。
主要就是蛋白和糖,加上可以帮助凝固的胶质,就能勉强当奶油用。
这种东西他只在很小的时候,从镇上的小店里吃过。
味道早就忘了,只记得非常非常地爽口甜香。
这个时候方长鸣那颗多思多想的心还不由得跳出了一个想法。
不知道有没有细菌啊,现在可没有无菌鸡蛋。
他想到这里不由得笑着摇头,真是穷讲究啊,自己。
“陛下让奴才跟大人说,这鸡蛋是用温水煮过的,可以吃。”虽然宋河也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重复道。
方长鸣扑哧一笑:“陛下……”白老师真是把他看得很透彻吗?
他非但没有感觉紧张,反而有些高兴。
“多谢陛下。”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只能说一声谢。
“那奴才便去复命了。”宋河带着宋石退下。
龙溪宫中,白明理换了一身华服,鹿鸣宴虽然也算正式场合,但穿冕服太过冷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