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穿为炮灰后他们火葬场了
厉寅漆黑的眼眸注视着他:“你说你方才在等人,是在等谁?”
冬歉的指尖颤了颤,头脑却迅速地冷静下来。
这个人,果然身居高位多年,有着当权者的深沉心思。
若是毫无准备的人,猝不及防地被他这么一问,估计就会立刻慌了心神,露出马脚来。
毕竟这个世界,想要勾结皇帝的人这么多,对于这些拙劣的借口,厉寅应当早已熟悉。
更何况,这世间也不可能有那么多偶遇的巧合,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有意而为之。
但是这些想要接近厉寅的人故意捏造借口的时候,应该不会想到厉寅真的会细问吧。
好在冬歉经过了师兰渡的训练,对任何事情都准备的滴水不漏,面对厉寅的询问,冬歉略有些难堪地偏开目光,不敢直视他一般道:“回陛下,下官方才.....在等太子。”
厉寅见看他这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就懂了。
厉北沉对冬歉强取豪夺的那档子事他不是不知道,也难怪冬歉提到那个人的时候神情会有些不自然。
厉寅缓缓笑道:“太子是有些任性,难为你了。”
不愧是一国之君,厉北沉的行为放在他那里就变成了轻飘飘的“有些任性”。
不过也是,厉北沉做的那些事情在厉寅的眼里恐怕就是小巫见大巫,他们这些上位者,在上面已经待了太久了,所以每一条人命对他们而言都是小事。
抄家灭口,更是他随随便便一句话。
他不知道,就这么随便一句话,轻而易举地将原主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他就算是现在也不敢想象,倘若这一切都没有发生的话,原主不用背负这些深仇大恨,他会成为一个怎样的人。
大概会是被全家娇宠着长大的,懵懵懂懂的人吧。
但是现在,一切都截然不同了。
不过没关系,他已经一步一步地将厉寅逼上死路,到时候,他会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失去一切,让他承受自己承受过的痛苦。
虽然对于厉寅的话充满鄙夷,但是,冬歉自然是不能反驳他的话的,听到他对太子轻飘飘的评价,也只能苦涩一笑,轻声道:“陛下哪里话。”
可就在这时,厉寅忽然开口道:“既然太子这么过分,不如朕今天就帮你支开他,今日你就陪陪朕,如何?”
“支开?”,闻言,冬歉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微微闪动着几许亮光,“可是,陛下想怎么做?”
厉寅思索了片刻,笑着眯了眯眼,温声道:“朕就将这次春狩的事情交给他处理,保管他能好好忙上几日。”
他平日里不笑的时候便自带肃杀的气场,仿佛一个不痛快就会将你的头颅割下来。可他若是笑起来,眉眼里甚至会染上一股慈祥的温柔,语气像是长辈在哄着小辈。
厉寅就是这样,心情不错的时候就能将人捧到天上去,此刻同他说话的时候,便也如同逗弄小孩子一般。
只可惜,他深宫中的妃子并不懂这许多,见他对自己宠溺,便自认为自己是特别的,任由自己被他宠得无法无天,再被耐心耗尽的他轻飘飘地打入十八层地狱。
上一秒还对你宠爱有加,下一秒就变成了一个残忍暴戾的陌生人。
厉北沉的母亲就是这么死的。
这样阴晴不定的人,往往才最可怕,你不能信他说过的每一个承诺。
不过,若他当真想对一个人好,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更何况,这是一个跟他拉进关系的好机会。
是以,冬歉轻轻笑了笑,弯了弯眼眸,答道:“好啊。”
.....
御书房。
厉寅搁下墨笔,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当皇帝的人总是有处理不完的事情,尤其是厉寅,野心太大,害怕这个专政,又害怕那个人擅权,不敢给任何人太多权力,所以很多事情都要自己处理。
而这种发高强度的脑力活动,只会让冬歉给他下的药尽快发作罢了。
实际上也果然如此,厉寅才批了一会奏折,就开始不适地揉自己的眉心。
冬歉陪在一旁,见机道:“陛下是哪里不舒服吗?”
厉寅没有同他说太多,只是轻描淡写道:“有点晕。”
皇帝的病情永远都是朝堂机密,但凡有太医说出去那都是死罪。
因为朝野间不乏有野心的人,难保不会有人拿皇上的病情开刀。
所以就算厉寅发作的时候痛得都快要死了,他也不会对冬歉提及太多。
坐到他这个位置,就不会轻易地对任何人展现脆弱了。
可是他又怎么会知道,冬歉就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冬歉对他每一个不适的反应都了如指掌。
他敛下眼帘,恭敬道:“臣对按硗之术一点心得,陛下或许是太累了,让臣帮陛下按一按,放松一下,或许会好受很多。”
这些天来,多少太医都拿他的病症束手无策,厉寅也指望冬歉能起什么作用,但他待在自己身边,确实是轻松多了,他琢磨,或许这个冬掌刑还真有点办法。
于是他道:“既然如此,你就试试吧。”
冬歉闻言,便来到了他的身旁。
冬歉看起来身子骨薄薄的,但是按摩的时候,手劲却是不小。
说来也是,冬歉既然能做到掌刑千户的位置,实力绝不可能像外表看起来那样简单。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就在冬歉这样时轻时重的揉捏下,厉寅竟真不觉得痛了。
他甚至开始眯眼享受起来。
冬歉的身上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如同一株夜间盛放的幽兰一般,莫名有种让人安心的气息,浑身的血管好像都随之松弛了下来。
头不痛了,厉寅的心情也随之好了不少,颇有兴致地问道:“你怎么会做这些?”
他问,冬歉便答:“臣以前是内监出身,专门伺候人的,这些东西自然是懂得一些的。”
厉寅笑了笑:“你在东厂一步登天,让你做这些的确是大材小用。”
冬歉笑了笑:“做的事不分贵贱,能让陛下满意就好。”
他的演技的确已经出神入化,明明心里恨不得让他现在就死,但是还是能忍着情绪,笑里藏刀的同他说这些话。
厉寅掀开眼帘看向冬歉。
冬歉站在那里,眉眼清绝,又带着淡淡的笑意,轮廓线条凌厉美艳,骨子里却散发出一股说不出来的冷寂。
冬歉这个人,确实比他后宫中的所有妃子都好看,而且,非常明白怎么讨人欢心。
难怪厉北沉想要他。
厉北沉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倒也不错。
他知晓厉北沉的性子,知道他若是对一个人不感兴趣,就绝对不会将人放在身边。
冬歉显然就已经远远超过了让他心血来潮的范围。
有弱点是好事,毕竟现在自己是君,他是臣。
或许,能用这个人来牵制他。
系统看着这两个人的相处,对冬歉兴奋道:【干得不错嘛,宿主,看起来厉寅挺喜欢你,给他下药真是一步好棋。】
冬歉却道:【不,还不够。】
系统:【什么还不够。】
冬歉给他分析:【光靠厉寅现在对我的好感,他是绝对不会打算向厉北沉争抢我的,甚至,他还会利用厉北沉对我的兴趣来掌控他。】
系统有些担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的剧情岂不是完不成了。】
【不急。】,冬歉缓缓道:【我们来日方长,不知道到时候是谁控制谁呢。】
当厉寅意识到那生不如死的疼痛唯有靠近自己才能解决时,他就会明白他的存在意味着什么了。
.....
冬歉在厉寅这里悄然执行着自己的计划,全然不知道别的地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厉北沉听说冬歉在御花园被厉寅带走了,手用力地攥紧,骨节突起,眼神忽然变得很可怕。
他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难怪厉寅派人将春狩的事情交给他处理,原来是为了让他分心,将注意力从冬歉的身上移开。
听说厉寅最近的性子变得愈发暴虐无常,前几日又处死了好几个人,后宫之人个个战战兢兢,生怕哪一天这把刀子就砸在了自己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