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的恋爱游戏
他的两腮颤动,眼睛冒火。
和他相比,路饮气定神闲:“感谢评价。如果可以给你打分的话,我想应该是——”
江泊烟屏息等待,虽然知道不会从路饮口中听到什么好话。
“负分。”
江泊烟摔门而去。
“喂。”路饮出声叫住他,江泊烟满怀希翼回头,见他遥遥朝自己举杯,说,“分手快乐。”
被甩后的憋屈、不爽、愤怒,在此刻达到巅峰。
气氛凝滞几秒,随后,走廊顷刻响起江泊烟气急败坏的声音:“去你的快乐!老子简直快乐死了!”
噼里啪啦的火爆声响消失,房间终于重归宁静,路饮又待了一刻钟,这才收拾整齐回到大厅。
宋央的生日会已经正式开始,宋海宁站在台上发言致辞,言辞恳切,丝毫不见刚才在房间和路饮剑拔弩张的神态。路饮独自站在角落,冷眼旁观片刻,起身离开这场本就不欢迎他的宴席。
路过一个角落,他遇到了躲在里面喝闷酒的江泊烟。
江泊烟也见到了他,仰头喝酒的动作一顿,发红的双眼死死瞪向路饮,拿着酒杯的手臂顿时青筋迸起。
看上去脸色坨红,像是喝醉了。
路饮神情冷漠,收回视线,抬腿就要从他身边经过。
恰好这时宋央匆匆赶来,见到人时松了口气,急切喊道:“哥,总算把你找到了,干嘛一个人躲在这里喝酒啊。”
路饮饶有兴趣地停下脚步,短暂看向他们。
江泊烟挥开宋央的手:“烦死了。”
宋央有点儿不开心:“今天可是我的生日啊,你快去和我一起切蛋糕,我特意给你留了最好的位置。”
江泊烟醉熏熏的:“怎么不见你给你哥留?”
宋央顿时一脸晦气,快速看向不远处的路饮,警惕地审视他片刻,转而又伸手去推江泊烟,“喂,你是不是喝醉了?”
酒精漫上江泊烟大脑,让他的眼神变得迷离和飘渺,他目送路饮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心中忽地生起一股无名之火,彻底失去了所有理智。
他突然用力抓住宋央的手臂,故意大声说给路饮听:“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你喜欢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
他用余光看到路饮没有任何的反应,还在继续往前走。
操操操!
不甘快要淹没江泊烟,明明只有他才有资格提分手。
宋央被他使了全劲的力道捏得生疼,在他手中小幅挣扎:“哥,简直疼死了,你快放开我。礼物?什么礼物,你不是已经送过我一架钢琴。啊,你喝醉了,我先送你回车上休息。”
“我没喝醉!”
随后,江泊烟又大声说话,故意讲给路饮听:“前几天我们去车展,你最喜欢的那辆车,我现在买来送你好不好?”
宋央捏着酸疼的手臂,闻言眼中迸发精光。
那辆车很贵,落地就要上千万不止,就算他再喜欢,也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流动现金来,只好忍痛割爱,暂时将它搁置。
他倒是可以去求爸爸给他买一辆,但因为想着即将到手的股份,还是决定忍一忍,不想在爸爸面前显得太过贪心。
不过那车虽贵,让他捉襟见肘,但据他所知,以江泊烟的零花钱水平轻松拿下不在话下。既然现在他愿意替自己买单,宋央当即心花怒放,只是想到金额过大,以退为进,便故作矜持地拒绝:“太贵了。”
还以为江泊烟会像以前那样大方,但是——
“那算了,爱要不要。”目睹路饮毫不留恋地离开他的视线,江泊烟兴致缺缺地低头,将酒杯倒满一饮而尽,不再理会身侧宋央。
宋央不由目瞪口呆,急迫地推了他一把。
江泊烟抬头看他,不耐烦地略一挑眉:“还有事?”
到手的跑车不翼而飞,宋央憋了一肚难以倾诉的怒气,神情变得有些扭曲,过了半晌才从喉咙挤出不情不愿的声音:“没事了。”
江泊烟挥手:“我喝多了,头疼,让我一个人待一会。”
宋央勉强笑道:“那我先去切蛋糕。”
国庆长假,路饮回到清河郡的时候谈墨不在家,他洗漱完后早早上床休息,等第二天醒来,发现手机被无数短信轰炸。
他在宋家出柜不久,这事还没在圈子里完全传开,先前宋海宁顾及脸面,并不愿意被人知道自己名下一个儿子喜欢男人,但看他现在的举动目的明确,就是想让他的性向在清河内人尽皆知。
两人已经撕破脸,他做事不再畏手畏脚,看来昨天在他走后,宋海宁就迫不及待让人散播了他的流言。此刻路饮高中和大学的班群里消息不断,也有一些朋友过来私下询问,他一一回复,不知不觉过去了大半小时。
门外传来敲门声,同时响起谈墨的声音。
他说了“进来”,话音刚落谈墨就推门大步走进房间。他穿戴整齐,刚从蓝湖开车回到清河郡,见到路饮的第一句是:“宋海宁那个王八蛋。”
路饮比他淡定:“都传到了你的耳朵里?”
“准确来说,是传到了爷爷的耳朵里。”谈墨说,“他一大清早问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男人,甚至误会我们的关系。”
路饮靠坐在床背:“宋海宁之所以这样做,是想破坏我的名声,或许想要给我按上一个离经叛道的头衔。老一辈们不少对同性恋抱有误解,我会失去很多助力,这就是他的目的。”
谈墨皱眉:“混蛋。”
路饮话锋一转:“爷爷误会我们的关系?”
谈墨摊手:“虽然很难和他解释我们现在的同居,OK,合租状态,但我跟他发誓,我对男人绝对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当然,他很开明,不会干涉我的决定,不用担心无法再和我住在一起。”
路饮喃喃:“真是麻烦啊,不过——”
“什么?”
路饮说:“爷爷难道不觉得我们看起来一点也不配。”
谈墨笑了声:“虽然我不是同性恋,但我反对你的话。”
“反对无效。”
“喂,路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还有,为什么不配?”
路饮说:“我之前提到过,我喜欢听话的情人。”
谈墨耸肩:“我还不够听你的话?”
路饮:“你看起来,像是控制欲很强。”
虽然谈墨一直在他面前表现得人畜无害,但前世和他相处很多年,路饮知道他在某些方面的控制欲非常强。
谈墨挑眉,气定神闲,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原来被你发现了。”
路饮的视线落在他脸上,慢慢打量:“我突然发现一件事。”
他稍顿:“你长得很像混蛋。”
“哈,混蛋?”
路饮沉吟片刻,换了一个形容词:“或者说,风流。”
谈墨无辜耸肩:“虽然认识我的很多人都认为我长得像个渣男,但事实上,我甚至都没有谈过恋爱。我说过,我不喜欢将就。”
他又道:“我甚至拒绝婚前性、行为。”
路饮掀开被角从床上起来,闻言多看了他几秒,说:“我不信。”
下午的时候路饮本来打算在家休息,但被谈墨拉着出门逛街,准确来说,因为谈斯理的生日临近,谈墨拜托他替自己挑选一件合适的礼物。
清河作为全国屈指可数的商业城市,国庆假期市中心的道路更是异常拥挤,宋央恰好开车经过这里,烦躁地踩着刹车和油门,走走停停。
他正在和江泊烟聊天。
起初,给他的那通电话打了很久才被接通,江泊烟的声音不像往常那样温柔,带着尖锐怒气:“没事我挂了,我很忙。”
宋央语气沮丧,和他倾诉:“我心情不好。”
他确实心情不佳,因为没有在生日当天得到期待已久的神路股份,明明爸爸之前已经向他承诺。当他示意他妈向爸爸旁敲侧击时,却只得到一句敷衍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