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的种植方式[快穿]
他一屁股坐在男人身旁,带来一股好闻的水汽。
傅静思把温度刚好的汤递给阿缪,自己则开始掰苗饼。
阿缪喝了一口汤,然后评价道:“很好喝,但我觉得是本地火腿和干菌的功劳。”
言下之意,傅静思的手艺也就那样。
傅静思好脾气地说道:“是,没伺候好少爷,是我不对——我在家也是少爷来着,第一次给人做饭,请您多担待。”
少年咯咯笑了几声,凑过去黏黏糊糊地贴在傅静思身上,问他是不是真的只给自己一个人做过饭。
他下巴垫在傅静思的肩膀上,卷翘的睫毛长到几乎要碰到傅静思的脸。
傅静思总觉得和阿缪在一起,自己好像也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
不用想明天要干什么,只在湖光山色间和爱人耳鬓厮磨。
突如其来的震动打断了傅静思的动作,他把剩下的半个苗饼递给少年,接起电话——
“喂?恩师,晚上好。”
傅静思估摸着京城那边,天应该已经黑了。
舒芹教授激动坏了:“乖徒,静思啊,你那边终于有信号了!”
傅静思没好意思说这里信号一直很好,只是自己在享受人生,懒得看手机。
黑色猫猫把耳朵贴在手机背面,明目张胆地偷听男人打电话。
电话那边激动地说道:“这幅画太棒了,是你这几年来最好的作品!我已经发给你师伯看了,他说很符合这一次国际展的主题。”
“谢谢恩师为我争取到名额。”
“嗨!不说这些。咱们师门凋零,可就指着你出息了啊!”
傅静思还没说话,阿缪倒是认同地点了点头:他也觉得傅静思超级厉害的!
“只是细节还要再优化一下,六月之前就要把作品寄过去,你要抓紧了,材料够不够?”舒芹不忘关心道。
“够的,恩师您放心,而且我打算回京城再上光油。”
上光是油画作品的最后一个步骤,可以增强绘画的光学效果,保护绘画免受气候污染、灰尘和紫外线的影响。雨林太过于潮湿了,傅静思怕颜料在这里很难彻底干透,便打算把画带回京城的美术室里再上光。
“好,好。”舒芹又嘱咐了几句,刚准备挂掉电话,又想起另一件事,“那个,静思啊……”
“恩师,您说。”
“就是啊,我上午把画发到了我们教师群里,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等我中午再想发消息时,竟然被禁言了!就这个事啊,你想想怎么帮我和你林教授说说。”
傅静思差点笑出声,他猜都猜得到肯定是老头儿没忍住,在群里得瑟引众怒了。
林涵林教授,正是美术组教师群的管理。
也是傅静思硕士期间的导师。
他答应下来:“好的,晚一点我会问候林教授,顺便提一下这件事,肯定让她把您放出来。”
“也不用着重说,我也没那么看重,只是有些工作上的事需要交流,被禁言了总是不方便的。”舒芹倔犟地补充道。
“明白。”
第13章 和画家谈一场恋爱
挂掉电话后,傅静思低下头,揉了揉阿缪乱蓬蓬的毛脑袋。
少年像一只真正的猫咪一样,总喜欢在主人忙碌的时候捣蛋,企图引起饲主的注意。
等你闲下来,去找他时,他又有自己的事要做,又或是眯着眼睛假寐,就是不理人。
这会儿,刚刚偷听完电话的黑色猫猫正仰躺在男人的大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扑着萤火虫——太阳刚刚落山,幽蓝的夜幕尚还透着几丝白日的喧嚣,湖面上树林间到处飞舞着绿幽幽的萤火虫。
阿缪头靠在傅静思身上,一言不发,只是睁着水润的浅色瞳眸,面无表情地捉住一只停落在他鼻尖的萤火虫。
傅静思知道,他这是不开心了。
这些天的相处下来,傅静思已经彻底摸清楚了少年的脾气,他一向有事说事,百无禁忌。
但像现在这样抿着唇不讲话的样子,就是真的生气了。
傅静思挠了挠他的下巴,温柔地问道:“怎么啦?”
见少年不答,又去摸摸他的肚子,确认是不是鼓起来的。
“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吃一点。”到后面,傅静思几乎是有些无可奈何地捏了捏少年的脸蛋,强迫他正眼看自己,“如果有什么不高兴的,直接说出来。”
不要这副好像被人欺负了的样子。
会让坏人觉得想真的欺负他一下。
阿缪盯盯地看着傅静思低下的脸,几秒后,翻身坐了起来,烦躁地薅了把头发,把本就乱成一团的头发抓得更乱。
甚至连脑后的彩色小辫儿都散开了几根。
阿缪看着依旧温和地看着他的傅静思,终于肯开口说话:“你也不要什么时候都问我,偶尔我也想你敏锐一点,或者是干脆就当做没看到。”
少年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傅静思却瞬间抓住了其中的重点。
“我没法当做没看到。”他说,“阿缪,我不希望你在我身边时有任何的不开心。”
“可是,”少年说,“我能在你身边多久呢?”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城?”
“打算什么时候和我告别?”
傅静思微微一愣。
——恩师您放心,而且我打算回京城再上光油。
又是这样,又是因为某句话的歧义。
傅静思心中升腾起一股异样的熟悉感,但很快,这种感觉消失不见。
少年浅茶色的眼睛里有很多傅静思难以分辨的东西,但他想,少年一定是委屈的,不然不会用这样患得患失的表情看着自己。
傅静思刚想开口解释,就听少年继续说道:“傅静思,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以前很自由,从来不去想有的没的事情,是遇见你之后,才变成这样的。”
他说:“你让我的心变得湿漉漉的。”
傅静思的心却简直不能更柔软了。
在来滇省之前,在遇到少年之前,傅静思从未想到,会有这样一个人,他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几句话,就能让自己想要把世界上所有宝贵的东西都献到他面前。
但少年本身就是最宝贵的,他甚至想把少年藏起来,藏到一个类似古董箱子或是保险柜里,永远珍藏。
男人叹息道:“阿缪,我不明白,你怎么会觉得我在拥有过你之后还舍得放开。”
黑色皮肤的漂亮少年微微瞪大了眼。
阿缪记得,傅静思曾说过,他不知道他会不会为自己停留。
事实上这些天,阿缪一直在等待这场艳/遇般的情愫在某个时刻无疾而终。
为此他甚至设想过许多情景来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好让自己别在真正分别的时候显得太过于难堪。
但他没想到,会这么轻易的、突然的得到一个类似于承诺的东西。
就像是一个意料之外的礼物。
阿缪十九年的人生中,从未得到过什么人的馈赠,因此,面对男人几乎是告白的话语,他还是谨慎地说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傅静思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一向内敛,很少如此直白的剖析自己的内心。
雨林湿润清凉的夜风吹过湖边浅滩,在草坪上荡起一层绿色的涟漪。
这一刻,傅静思好像听到自己的心跳与旷野里的沙沙风声重合。
他想,可能夏天快到了,而我应该在夏天好好的谈一场恋爱。
傅静思有些不自然地蹙了蹙眉,抬手将衬衫领口最上面的那颗纽扣解开,露出一点平时被素绉缎很好地遮盖住的精壮胸膛——他需要一点身体活动来掩饰尴尬。
在做完这个绝对算得上是性感的动作后,傅静思掀了掀眼皮,使狭长的丹凤眼显得更为锐利。
他看向从刚才起就一直沉默着等他说话的少年,一字一句的说道:
“阿缪。”
“我知道你这辈子做过许多事情,甚至是许多普通人没有办法想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