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备胎穿书之后
沈鹤伶八字轻,眼耳能通阴阳,从小就能看见鬼怪。
好几次都因为一些怪事差点一命呜呼,他招鬼怪,也因为这些事给家里招了几次灾祸,他怕连累家人,便独自在边远郊外的小庄了住着,平日来伺候的多是钟点工,一日三餐备好便走人,免得碰见怪事。
听说,沈家的少爷多招惹鬼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霉衰运,还是不多接触得好。
沈家请了大师在庄子里每道门都贴了符,身上也带了佛珠辟邪,他从小撞鬼早就有了经验,碰见鬼,不与之对视、装着没看见,九成能避过灾祸。
剩下的一成,他今日碰到了。
今天他碰见了一个非常可怕的鬼,他分明不和这只鬼对视,可这只鬼竟然一直跟着他!
那只鬼脸上惨白,可偏偏脸颊两坨鲜艳的玫红团,眼睛黑得像骷髅,特别是那唇好似刚刚吃了个人般猩红!
正不屈不挠得跟着他,吓得他连忙逃命,逃进庄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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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顾无双已经解了云宿的禁,每日准许他吃供奉吃香火,也不至于饥肠辘辘。
但是主人三天两头的不给饭吃的经历实在太多了,他心里没有底,便想着多一项觅食的本事是一项,还是得好好学学艳鬼所说的采阳之法。
云宿是头一次实践,也是万分紧顾,他偷了花魁的胭脂水粉躲在小河边仔仔细细给自己画了个妆,这次化妆是他生平第一次化妆,把花魁的胭脂水粉都用光了终于是施工完毕,画好了对着小河照了照,觉得相当满意。
要是他能长这样,早就不需要带面具了,他长这样能在街上横着走,没有鬼敢欺负他。
云宿把面具藏在怀里,就去郊外的庄子边阴影底下藏起来,准备等着深夜才进庄子里把沈鹤伶采了。
没想到他进庄子,刚过黄昏沈鹤伶自己就出来了。
沈鹤伶穿着白衬衫灰色马甲,样子是文质彬彬,一双凤眼微挑,鼻梁高挺,面目优雅温润,俊美又金贵,是人类中顶尖的好相貌。
他出来时正捧着一本书,在庄外那片梨花树下一边走一边轻轻地念诗。
云宿藏在梨花树下,吃了艳鬼给的能显形的药。
艳鬼和其他鬼不同,他们显形比其他鬼要容易,天生媚骨迷惑那些迷惘的世人。
如果是其他的鬼,需要极强的执念和凶恶的法术满身是血腥变成厉鬼才能显现。
吃了药的云宿可以维持两个时辰的显形,他必须抓紧时间。
云宿站在梨花树下,学着楼里的人捏着手帕,轻轻的喊:“沈公子........来啊,快来啊...........”
沈鹤伶听见声音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听,终于听见有人在喊他。
那个声音轻轻的,音色清冽温润,十分好听,是个少年人的声音。
今日做菜的厨娘说自己儿子很想来玩,是不是厨娘的儿子瞒着父母偷偷跑来了?
沈鹤伶寻找声音去看,只见一棵梨花树下站在个清瘦顷长的少年人,那少年人穿着一袭宽大的衣服,一截清瘦雪白的的手腕从空荡荡的袖袍里打出,还有一只修长漂亮的手。
只是那衣服略显奇怪,不知是什么款式,倒像是几个朝代以前的旧衣,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肩头,偏偏一顾脸被枝干感挡住了。
沈鹤伶不知怎么,想去看看他的样貌,或是让他进庄子等,天色已晚,厨娘很快也会回家,若真是厨娘的儿子,他得劝厨娘不要责骂他。
沈鹤伶往前走了一步,突然一条红彤彤的手帕晃在了他眼前,他还没来得及惊呼,那手帕一晃眼露出了那少年人的样貌。
这一瞬间他吓得心脏都要蹦出来了!
大师批命说他活不过二十岁,他今年十九,难道要应了这命数,活活被吓死吗?
这分明是一只鬼!
还是一只长得很可怕的鬼,笑眯眯地看着他,表情十分扭曲!
沈鹤伶知道,一般这种表情扭曲的鬼多半是厉鬼。
好在他身上带了佛珠,也不至于被厉鬼吃掉。
一开始他还想假装没看见,可是那厉鬼一眨不眨眼的看着他,他走哪里跟哪里,沈鹤伶害怕极了,一边喊“鬼啊”“救命啊”一边是飞快的跑进庄子。
庄子里贴满了符,厉鬼是进不来。
沈鹤伶跑到房间时已经是满头大汗,他将屋里辟邪的法器全部套在身上,吓得一晚上都没睡。
好在,门口都贴了符咒,那只鬼恐怕法术也不高,是进不来的。
到了第二日太阳冒出了头他才松了口气,又连忙联系了天师在庄子内外再做了一场法事。
.........
云宿狼狈地坐在小河边,没想到出师不利,第一次就被识破了本相。
艳鬼说如果人类发现你是鬼就很难继续。
艳鬼饱食了一顿在河边碰上了云宿,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就知道没成事,便安慰道:“我第一次也很紧顾,没关系,往后熟练了就能成了。”
云宿说:“这次挑的人太聪明,一下子就把我识破了。”
艳鬼心说肯定是你太笨了,他问:“什么时候碰上的?”
“黄昏。”
“黄昏之时人鬼不分,按理说应该不难啊?你是不是没学好本事?”
云宿说:“我把本事都用上了。”
“你是不是没化妆?”
云宿说:“花魁的胭脂水粉我都偷了出来,一点也没剩下。”
艳鬼心想那得长得多丑啊,化了妆还不成?他盯着云宿的面具,“我瞧瞧你的妆容,给你指点指点。”
云宿现在的妆容还没洗,并不害怕被人看见自己的脸,艳鬼说帮他指点妆容,他也不耽误的把面具摘了。
“啊啊啊啊啊!”
艳鬼吓得差点掉进了水里,他爬起来蹿出了十几丈,好一会儿才摸着胸口再仔细瞧,露出一副惨不忍睹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只厉鬼,今天那个人没被你吓死算是大胆了,你怎么画的妆?你去洗掉,我帮你弄一个。”
云宿捂住脸:“我不洗。”
“你不洗我怎么帮你画?你别担心,你长什么样我都不会笑你。”
云宿想了一会儿,才小声的说:“那你帮我画个好看点的,如果你笑我我就吃掉你。”
艳鬼打了个抖,这只鬼看着傻里傻气的,但是他每每说“吃掉你”“打你”都会让人害怕,就像大鬼压迫的那种恐惧感。
艳鬼连连应着,只见云宿趴在小河边把脑袋埋进水里洗脸。
他别过脸不太想看见这种傻子行为,把脑袋埋进水里是很危险的行为,水鬼在能比得上陆地上的大鬼,万一被拖下去吃掉就完了。
“你还要洗多久?好了吗?”
艳鬼已经不耐烦了,他看见云宿仍是把头埋在水里,于是走过去提醒他:“别太久了,当心水鬼。”
他瞧见云宿单薄的肩头微动,长发像水草一样浮在水里,后颈顷长白皙似玉,若是不看脸,瞧着到是副顶尖的美人骨。
云宿把脸搓了搓,从水里出来。
一头的长发全是水,滴得满身都是,凌乱的长发盖在他的脸颊和眼睛,只打出了些许尖尖的下巴和微微泛红的耳尖。
滴着水。
唇色似染了浅绯,下颚很是漂亮。
艳鬼连忙说:“让我看看你的脸!”
看着应该是不错的模样。
云宿好像被吓到了,连忙退了几步,长长的黑发湿漉漉的,衣衫湿透了芯,长发盖住了脸,缩在一旁不敢见人,像个被欺负的可怜美人。
艳鬼也放轻了语调:“你别怕,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鬼的脸算是很隐私的东西,特别像一些新魂、傻傻的野鬼、很弱的鬼都不愿被人看见脸,因为不会伪装,脸上的表情会出卖他们内心的怯懦、自卑、害怕等一切情绪,会被抓到弱点,稍不注意会丧生。
云宿藏在一块大石头边,艳鬼半跪在他身旁,用手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拨开云宿盖在脸上的头发。
他的手十分柔软,也擅长蛊惑、安抚、迷幻人的心智,触碰或是一些细微的动作都能下达暗示,使得云宿不那么害怕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