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老攻,但男妈妈
我叹了口气:“我们抓到了这些衍生出来的‘秋生露’,可一直没抓到这个源头的‘秋生露’,算起来,他才是第一案的凶手,也是串联起所有‘秋生露’的幕后主谋。”
梁挽一边走,一边面色复杂地回头看我:“没想到居然如此复杂,一个案子竟不断地牵扯出另外好几个案子……”
这件事也成了搁在我心头的一个愤怒的遗憾。
因为我曾离那人无比近过,还被他非礼过一回。
当年那女刀王以身入局,虽杀了林朝空,但自己也受了伤,再让她当诱饵可太不公平了,可我又实在很想把这恶人引出来杀了。
怎么办呢?自己上呗。
梁挽目光惊异,赫然僵住脚步:“你是怎么自己上的?”
我瞪他:“你反应那么大干什么?接着走啊。”
梁挽这才有些心绪不平地继续走着,仍一动不动盯着我,好像现在的我和过去的我正一样遭受什么似的。
首先我不擅长扮成女人,但“秋生露”不仅杀美貌女子也杀美貌男子啊,寻州最初的一起案件里,受害人就是一个美貌的男妓。
我就拜托小错看着酒肆,独自去了寻州,找了当地的男娼馆,那儿的老板和第一位受害人的关系很好,受害人死后,他是伤心了许久,所以很愿意帮忙的。
于是我就打扮成了男娼馆里——最高贵冷艳的一个新人。
梁挽震得连眉头都快搁不住沉静了:“你,你说什么?”
我无奈道:“你这表情是做什么?把眼睛收回去!”
接客是不可能接客的,我这脾气怎么可能哄得了人啊?我只负责穿得骚气冲天,在馆阁里偶尔露个场,舞一场软绵绵的剑,但那也足够留下惊鸿一面,造成惊艳四座。但舞完我立刻消失,接下来全交给男娼馆的老板,他找人各种造势,让客人中的纨绔显贵们,到处宣扬,说这新人啊,是如何如何地容色冷艳、清绝倾城。
这种策略果然引起了“秋生露”的注意。
有一日我正准备换装舞剑,忽然换衣间的烛光一瞬间熄灭,黑暗的房间里无声无息地就弥漫了一层白雾,让我身体反应一慢,一个人的手就摸了上来。
梁挽楞了一愣,下意识地担心地抓住了我的手,我却吓了一跳,左右四看,眼见没人瞧见,才瞪了他一下:“你突然抓我我还干什么,我好好的呢,手收回去!”
梁挽却不收手。
不但不收,还很担心地看着我,好像这个故事里的我不管有着什么遭遇,都能狠狠地敲动一下他的心房。
他这么看我,我能咋办呢?
瞪归瞪,还是任由他握着我的手,我就继续讲了下去。
当时那手先摸了我的后背,再向下一路滑动,可我身体反应慢归慢,可我的慢和别人的慢,那是一个档次的么?我反手翻腰就是一剑寒光抖擞!
那人震惊之下,仓皇躲过,翻身而逃,而我本来也要追出去,可闻听馆阁里起了火,有人被困在火房里,我就只能暂时放弃追凶,回去先把人救出来,把火给熄了。
那场火没造成太大损失,后来查出,是一个公子为了个姘头争风吃醋,怀恨在心,放火烧人,可那么巧,正好就卡在了我追凶的关头,气得我把这纨绔公子打一顿,扭送到衙门处理了。
那之后,就再没那个黑暗里的“秋生露”的消息了。我在寻州停了一月,受了小错的来信催促,就只能回去了。
事情过了两年,我都已渐渐淡忘这件事了,可没想到,这恶人居然还敢找上门来!
故事讲到这儿就差不多了,梁挽仍旧牵着我的手走在路上,我虽被握着暖暖得,感受他手上的温度也能叫我心安几分,可现在是在小巷子里到处蹿,一会儿走到大街上被人看见就不好了。
我便学着那沈君白的样儿,有节有奏地咳嗽几声。
差不多了啊,手松开了啊。
梁挽却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看着前方,可仍旧握着我的手不放,好像还有些心有余悸似的。
我马上瞪道:“你要握到什么时候?”
梁挽这才目光沉静地松开了手,仿佛我手上的温度同时也是他的安慰剂,一下子就把他的不安给平静了许多,可我们走着走着,没过一会儿,他的手又不老实地贴过来了。
我打了一下他的手背,他却有些苦笑着看看我,好像被我打了一小下,他才觉得尝了甜头,就把手收了回去。
好心情后跟着就是好事情,我们穿巷子走小路这么久,终于发现了小错留下的一些痕迹。
一个未完成的信号,一个在墙角画了一半的残图,图片是由炭笔画成,可边缘居然残留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我脑中警铃大响,加速奔跑了起来,沿着地上的各色脚印往前奔去,而梁挽一掠上空,在墙上奔跑,我们一个在下一个在上,越是跑动越是发现了许多可疑的行迹。
墙角和小路上有喷溅状的血,血迹渐蔓到了一定程度,似乎有存在打斗的痕迹,且打斗越发激烈,造成的破坏也越发明显,可以渐渐看得到削了一半的树枝,砍痕的门槛,留下血迹的柱子……
而我们继续前行,终在一个隐蔽的拐角处发现了小错。
他此刻在休息,看到我们有些惊愕。
我当即松了口气,刚想问点什么,可一瞅他脸色苍白,手臂上似乎受了点轻伤,立刻把话收了回去,蹲下来查看他的伤势,梁挽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绷带和伤药简单包扎了一下,做完这一切,我才问他:“到底怎么了?”
小错有些懊恼地低了头:“对不起,聂哥,我没跟好人……”
“你没事才是最重要的。”
我摸了摸他的脑袋。
“对方能伤到你,怕是武功不低吧?”
小错这才抬头看向我,叙述了他当时经历的一切。
原来他跟踪着沈君白到了市集,眼看着对方和那富家公子接触,有些心急,但也不便出来打扰,只是根据我的命令继续跟踪。
没想到跟踪到了一半,他忽然发现了也一件可怕的事。
他这个跟踪者的背后,也多了一个跟踪者。
走着走着,更可怕的事在后头。
不止一个人在追踪他。
他怕跟丢沈君白,但也不敢去找我,如果此时去找我,也等于把跟踪者引到了我这边,于是他不打算回去,而是打算回去前,把所有跟踪者都甩掉——或杀了!
沈君白还是跟丢了,但他兜兜转转,把几个跟踪者引到巷子里,凭着杀手本事,展开了一场激烈无比的剑斗。
结局是——五个跟踪者里四个没了命,第五个逃走了。
他受的伤表面不算重,但零零散散的加起来失了点血,体力消耗巨大,不得不在一处黑暗隐蔽的角落里休息。
眼见他气力耗尽,我只对梁挽道:“你把他带回酒肆,让池乔和卫妩守着他,然后你再回来找我……“
小错愕然看向我:“我不用回去的,我在这儿休息一下……就可以跟上来的。”
他想站起来,却被我一根手指就按了回去。
“你说自己杀了四个,可来的路上我们只看得到血却没有看到尸体,那些人被拖走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有更多我们不知道的势力过来了。”
“所以你不能一个人在这儿休息,若我们走开,别人过来,你怎么办?”
我如此言之凿凿地断定,小错只能无奈道:“那我自己回酒肆,这点路我还是能走的,不用梁哥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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