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老攻,但男妈妈
梁挽立刻抬头,我也支撑起脖子往上一看,发现这牢房的上层,也就是二楼,居然有个黑衣的箭手蹲伏在那边,随时准备张弓搭箭。
这就是那个躲在水缸里射我和陈风恬的箭手?是莫奇瑛的同伙?
可我这个角度,能看得到全貌,梁挽隔着栅栏,却只能看得到一星半点,当即凝了眉头。而那莫奇瑛却施施然地站起,擦了擦臂膀和肩头的血,笑道:“丁老二,做得好啊……”
梁挽疑道:“丁老二?‘冷箭难防’丁春威也是你的同伙?”
丁春威这个人我倒是听过,他是箭无虚发,大箭小箭可瞬间连发,但人品一般般,他最得意的战绩是躲在百米远的高台上的草垛里放冷箭,暗算死了关中七怪中的其中四个。但被剩下三个追杀,只能隐姓埋名地躲避。
这喜欢放冷箭的家伙,居然叫莫奇瑛给收拢了?
莫奇瑛慢条斯理地看向梁挽:“你再敢动刀,丁老二的箭就会不太长眼睛,它若是不小心射了一两只到了聂老板的身上,岂不可惜了?”
梁挽却一针见血道:“你若舍得杀他,就不会花这么大力气擒住他……”
“我确实很喜欢聂老板,我也绝不舍得下手杀他。”
到了这一刻,莫奇瑛竟还冠冕堂皇地淡笑道。
“但丁老二可不是个会怜惜人的主,他出箭有时比我说话还快,这也是有的啊,你最好别乱动才是……”
话未说完,一把箭就射到了我不远处的台面上。
梁挽的动作骤然僵止。
我却无奈地看了看他,想让他不要顾忌这么多。
别管冷箭,先把姓莫的杀了啊,你越犹豫越要被掣肘,这个时候不能去管我的命啊……
可梁挽却面色痛苦地看着我,嘴唇微微一动,想说的一千一万句都有,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希望他放手一赌,哪怕代价是我的命。
但他却根本舍不得去赌,哪怕为此去死。
莫奇瑛却淡笑道:“梁公子让我流了点血,你也得付出点代价才公平。”
梁挽冷笑道:“公平?你这样人面兽心、无奸不作的人,还要和我谈什么公平?”
莫奇瑛淡淡道:“当然是公平,这样一位冷艳动人的美人,你就不想进来看看他,摸摸他么?”
梁挽一愣,莫奇瑛笑道:“我也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只要你能喝下我给你的一点东西,我就放你进来……”
你当人是傻子哦?你想毒死梁挽后让他的尸体进来么?
梁挽只平平静静地看着,而那莫奇瑛微微跺了跺脚,在他后方的黑暗里,却响起了一道门被拉开的声响,一个有些驼背的仆人,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过来,并把汤药放到了牢门的附近。
这一切的过程梁挽都视若无睹,仿佛眼里根本没这人。
可但这人放下汤药,马上要起身的时候,他忽然闪电般地出手,扣住他的手腕,往下一个翻折,制住了这人。
“你再不放开他,我就折断他全身的骨头!”
我震惊地看向了他。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他口口声声地以这样冷厉决然的口气,去挟持一个人质,去威胁一个人。
而莫奇瑛只淡淡道:“这只是一个仆人,你自诩正义,难道要挟持一个普通人?”
梁挽冷声一笑:“普通人?他的指甲缝里全是血污,掌心含有薄茧,身上有着尸臭,哪里是什么普通人?分明是和你们一起处理尸体的同伙!”
说完不管不顾,又扭了那人的手腕,果然听得那仆人疼得闷哼了一声,可却没有听到他的惨叫。
莫奇瑛只笑道:“随你啊,我敢让他接近你,就不在意你折了他。你以为我真的会在乎?”
梁挽沉默了一瞬,不信道:“他跟了你很多年吧?这样的忠仆你也不管不顾?任由我废了他?”
莫奇瑛笑道:“既是忠仆,为我而死有何不可?”
他正笑得轻缓得意的时候,梁挽却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一刻似的,唇角一扬,故意往上喊道:
“丁二爷,你也看得清清楚楚了,这就是一个完全不在乎同伴死活的大奸大恶之人……之前仅仅因为他的同伙碰了碰聂老板,他就敢杀了对方,林朝空被他蛊惑杀人,败露之后,他也毫不犹豫地对其绞杀,如今对着一个多年的老仆,更是不管不顾、任由死活。你以为帮着他就能得到好果?只怕你帮完了他,你也得被灭口!”
原来他擒住老仆根本不是为威胁,而是知道威胁对莫奇瑛这等狠人来说毫无用处,他只想借此挑拨二人关系。
莫奇瑛不屑道:“你的挑拨离间也太明显了吧?”
可我看的分明,丁春威的箭微微向下垂了几分。
梁挽继续语重心长、恳切真诚地喊道:“你应该知道我是梁挽,我从未杀过谁,也更未骗过谁!我和陈风恬陈捕头是好友,我保证,只要你回头是岸,我会和陈捕头陈情,一定保全你的性命,绝不让莫奇瑛等人害了你!”
丁春威的箭没有动,但也没有对着我。
莫奇瑛有些面色古怪地看向了上方。
而梁挽又说话了,说得好像他和丁春威是认识了数十年的老朋友一样,同样一句由别人来说,绝不可能说得像他一样动人。
“你虽喜欢放冷箭,可我听说死在你手下的从来都是青壮年男子,从无妇孺老幼。可见你不是穷凶极恶之人,你应该是看着他是如何杀死利大嫂一家的,你就忍心这么看他继续作恶?你难道就没有自己的妻子儿女,你就想一直被他攥在手心里么……”
说得绵长凄切、婉转动情,他还适当地留了白,叹了一口恰到好处的无奈。
这一点无奈,几乎叹到了丁春威的心坎上,我发现他搭在弓上的箭已有一丝丝的颤动,就像一个人在是非道德的边缘之间不断滑动。顷刻是深渊,咫尺似回头。
但莫奇瑛最后再也听不下去,只善解人意地笑道:“丁老二……就是因为你有妻子儿女,你才得为他们的‘安全’考虑啊,是不是?”
话音一落,我暗道不妙。
因为丁春威的身上震了一震,然后重新搭紧了箭,且准心还是对向了我,放了一放。
那箭落在我身边不远的地上,箭簇夺一声地没入地面,分明是杀人无形的利箭!
同时响起的还有丁春威的无奈声音。
“梁公子,我知道你是仁侠善客,可我没有办法……我若叛了莫奇瑛,我或许能活,可我的家人都不能保全了……”
莫奇瑛在外头还有同伙?他们知道丁春威家人的下落,以此威胁他?
梁挽还欲再言说,可一个分神之间,那老仆已挣扎怒吼起来,而等他重新翻折了对方的手臂,听得一声刹那间的时候,莫奇瑛也趁机飞掠到了我的身边。
而他的手也重新回到了我的脸上。
我一阵皱眉,他却轻轻笑了一笑,看向了梁挽。
“梁公子,是怎么也不肯服下那药汤了么?”
梁挽淡淡道:“我倒是好奇,这药汤若是洒到你的身上,会怎样?”
他看了看我,而我看了看他,目光平和地一交触,便旋即分开,好似最默契和最一致的同意。我想的是,还好他没犯傻。这时他表现得越不在乎我,越能掌握主动权,越是在乎就越是要输个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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