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老攻,但男妈妈
“那又怎么样呢?爆发之前我还有时间。”
“这么点时间,已经足够我去折磨你了。”
他忽然收起了笑,话语中的恨意决绝却如此清晰明朗。
“我要折磨得你四肢尽断,折磨得你全身筋脉都被我的手掌一寸寸地震碎,折磨得你永远后悔在今时今日的这一刻,把你那肮脏的、恶心的爪子,碰到聂小棠身上!”
他已完全退去昔日的温柔克制,此刻面目是狠厉狰狞,苍白秀气的额上跳着几根筋,怒声儿如平地炸雷而起,决绝戾气四散之下,使他不像君子,不像是人,倒像一个被逼到死角、而赫然露出勃勃杀性的野兽!
而莫奇瑛听得一僵,我更震惊无比地看向他。
这……这是我认识的梁挽吗?
他这么温柔可亲、润物无声的人,居然能够……能够有这么黑暗暴烈的一面?
第73章 我来选
牢房外阴晦黯然、潮湿涩苦,那火石在地上浅浅燃着,偶尔爆出一两枚星子,好像一个正义之士的血肉被削了一缕,正在这火石当中被燃烧地翻翻覆覆、万劫不复。
而牢房内,莫奇瑛被这一句句愤怒如火的话激得当场震了一震,好像在某一时某一刻,他脸上蕴着的狠厉、决心,竟然已完全被梁挽给压了过去。
一个连环作案、沾满血腥的恶人,竟不如一个从未杀过人的善人狠厉。
这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莫奇瑛只嗤笑一声,仿佛是在尽力用唇中的恶笑,去维持这善恶流转的乾坤。
“素来只听得梁公子温良仁善之名,没料到你也能有这般凶悍之相,倒叫我开了眼界……”
他眯了眯眼,仿佛透着昏天暗地的视线去看穿对方。
“只是再如何吓人,终究也只是嘴上恐吓……”
梁挽却目光冷冽地一言不发,忽的盘坐在地,伸手就点向了自己胸口的其中一个死穴!
我大吃一惊,却见他闭了闭目,盘坐在地,冷哼一声,苍白的面上渐渐展现出一种炙热的红光,仿佛充斥的真气把他的面色烧得一发不可收拾,灿烂到可以听得血管噼啪爆裂的声音。他身上更是充斥了一种热胀的气息,铅云一般的袖口无风自动,像在吃着无形无相的罡气。
莫奇瑛也震了一震,仿佛也意识到——这人来真的!
真的要使用“衍法仙纵”之中的神功,冲涨致命的穴位,提升五成的功力,打破这牢不可破的牢房,可代价却是全身筋脉尽断——也就是自己的命!
莫奇瑛有些面色狰狞道:“你以为我这就怕了你?”
他一把手挪开我的咽喉,朝那牢房栅栏靠近,我就忽的喊道:“等一等!”
这一喊倒是冲破了敌我的界限,无论是梁挽,还是莫奇瑛,都是一个睁眼,一个转身,看向了我。
只是一个是凛然怒目转了温润,一个是淫带邪意多了好奇。
而我只对着梁挽道:“你等一等好吗?别用这最后一招,可以么?”
梁挽眉头一震:“为什么?”
我目光一凝:“你还不知道为什么?”
我让你狠,是为了让你活下去,不是叫你为了这种人、这种事,死在这种莫名其妙、阴冷潮湿的地方啊!
如果你信任我,就请再等一等。
于是莫奇瑛也住手。
方才他分明是想趁着梁挽调整呼吸的瞬间进行暗算,我岂能叫他得了手?
他看向我时,那淫而邪的目光像是在品味着一道佳肴,而我只冷眼道:“他若冲进来,你的胜算可并不大。”
莫奇瑛挪了脚步,靠近几步,一面欣赏着我脸上身上的一切,一面浅笑道说:“胜算大不大也得比过才知道……就算他提升了内力,二打一的话,也不是拿不下他,而他一旦死了……你就还是我的了。”
我仰着棱角分明的下颚,拿一双积冰攒雪的冷眼,去瞟那二楼的丁春威,我也不去瞟莫奇瑛,我就以这个全然傲慢无视的姿态,撂下了一句话。
“你当真这么喜欢我?”
莫奇瑛一愣,随即笑道:“当然。”
说完,他像故意显示手段似的,把我系在头发上的绸带给扯松软了一些,拉了一根下来,随几缕头发丝赫然飘落,绕在指尖,他低头品味,竟还细细闻嗅了几分,脸上渐渐露出一种被击中一般的,柔软到不行的痴色。
“似聂老板这等风姿绰绝、明若玫瑰的美人……平日里随意瞪我一眼,都让我觉得被媚煞了、艳疼了,更别说你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
我现在怎么了?
这种好像从油缸里捞出来的油话,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的同时,也很困惑、很不解。
我全身上下除了脸和腰和腿,还有什么地方好看的吗?
就算套了这轻薄妩媚、凸显玲珑身段的舞衣,就算被绑成这个暧昧奇怪的、供人享用的姿势,也不至于这样吸引变态的吧?
等一下,脸上的触感好像有点奇怪,难道变态趁着我的昏迷的时候,还给我化了淡妆?
我心里想七想八的时候,梁挽已越发勃然盛怒:“我可不愿等,他若再使什么阴损手段……”
话还未完,我只回头瞪了他一眼。
示意他让我继续说。
梁挽则有些愕然、有些异样地看了看我,随即那怒目里含了更多无法言说的委屈、难受,看得我心里都一痒。
仿佛他看我被莫奇瑛这厮这样那样,心如刀绞的感觉胜我十倍不止,他宁愿去油锅里游泳都不肯看此情此景。
而我只转头看向莫奇瑛,嗤笑着,轻慢着而不屑道。
“既然你‘喜欢’我,想必你也想长久地看着我……”
莫奇瑛点了点头,我便越发冷淡的、面无表情的,像是随口一言似的,说了一句斩心折铁、绝无回寰的话。
“但如果他死了,我绝不会活下去。”
莫奇瑛一愣,把玩着我发丝的手也跟着僵了一僵。
仿佛像自己心爱的东西沾了什么不干净的灰尘似的。
他不甘又愤怒地拿手指抹了一抹,又猛地攥紧发丝。
而梁挽则是彻彻底底沦陷于震惊。
方才的委屈难受一时抛得全开了。
他面上的神情,就好像被这清晰明朗到宛如剑花流转、好似刀尖折光的爱意,给捧得心都软了一软,化了一化,整个人都像是在烛光火石里噼啪作响了一番。
我不看他,只笃定地补充道:“他若死了,不管是被你杀了,还是自己经脉尽爆而亡,我也会想法去死。”
莫奇瑛刚想说什么,我只迅速打断道:“我知道你会防着我咬舌,这一套我自己都熟了……但人总要吃东西,如果我从此开始绝食,你就算让我戴着口撑,强制投喂,也不过是喂些流食、白粥一类,还容易呛到气管……”
“而你应该看我的脉象,知道我这身子是带伤又带毒,倘若得不到好好供养,虚弱而亡,也是迟早……”
我冷静分析的姿态,就好像在说一件和我完全无关的事,说一桩桩一件件和我完全无关的生和死。
梁挽更是喉咙滚动几番,想说什么,目光里的赤红肆虐翻腾,恨意怒意一时作祟,却和爱意感动纠缠在一起,激动难受得什么都想说,可又什么都说不出。
莫奇瑛的目光复杂地像在来来回回的情绪里切换,不解道:“你……你当真喜欢他到这等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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