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老攻,但男妈妈
梁挽皱了皱眉:“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宵小邪门,那为何要对着无冤无仇的人放冷箭?”
金海德咬牙切齿道:“我们都被聂楚容杀过亲人,屠过门派,仇深似海,他虽死了,他身边的人也不能被放过,不如此,不正灭门之仇!”
梁挽皱了皱眉,似乎在细细思索着什么时,我便冷笑道:“你们复仇便复仇,为难女人孩子算什么?薛兰动和你们有什么冤仇?她如何就要为聂楚容的罪孽付出代价?说自己不是宵小邪门,可放冷箭算什么好汉!?”
那金海德似乎憋足了气儿,一张脸在仇恨与贪欲之间来回磨擦间胀了满江的血红。
“聂小棠,我不是惧你剑法,只是看在梁大侠和唐大侠的份上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能退开,我等就当今日没见过你,那屋子里的女人孩子知道聂楚容的武库所在,里面有我们这些门派失传的孤本秘籍,她必须吐个干净!那聂云珂生前也是聂楚容走狗,更是不可放过!”
我手中剑凌然一抖,寒光凛冽如数九寒天屋檐下的雪。
“你说不惧我这剑法,怎不敢放下弓与弩,试试我这剑的锋芒,再想想你的脖子究竟凉不凉!?”
那金德海面目拧动了几分,如一块儿晒干了的抹布在发出难闻的气味,一时之间臭气熏天也不自觉,只声音嘶哑道:“你若不识好歹,别怪我没把好话说尽!”
梁挽无奈道:“金先生,你们所听闻的江湖传闻不过是有心人放出的流言,聂云珂和薛兰动早就脱离了聂家,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武库什么秘籍……”
话音未落,金德海却轻咳一声,几个人立刻听声会意地举起了弓箭,我当即扑飞而入,本以为梁挽会慢一步,可没想到他却把手中的人当做武器似的,捉了对方的脚尖,就开始甩起来!
把一个尖叫着的大活人就这么甩着甩着,他如得了个护身盾牌似的,如一道剪子似的蛮横地插进了队伍里!
靠着手中的人质当武器,他把人打得上下翻飞,四处横踢,靠着双足扑朔而出,又把一群人踢得往左往右不分东西,踢得弓飞箭走不识武器。
而我的剑则更不落后,只如一道致命的银梭似的穿插在几个人中间,把要逃走找援兵的人给刺了一剑在腰侧,顺势在腰上踩了一脚,同时刺入了另外一个人的腰后,接着拔出,然后剑往后一个大仰,点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肩头,顺着一滑,直接滑动到了旁边一人的耳边!
如此左穿右支,全是意想不到的动作,全是不可思议的折动,全是无法想象的速度,几个人更快地丧了胆气,失了勇决,逃离剑尖就如同逃离一个翻飞的恶魔似的,还有的人似乎记起了什么昔日的情状,又提起了那个我不愿意再听到的名字和称号。
“是剑绝!是聂楚凌!”
“是剑诡,他怎么是聂小棠?”
“快走!这厮杀人不留情面,断人手足更是寻常!”
可毕竟是七八十个手持远程武器的人,眼看着近战讨不到好,有许多人干脆撤开距离,从远处的树上、灌木旁、河流边开始连发数箭,而我虽然能听风声而辩其位,也开始渐渐觉得吃力了起来。
倒在我足下的人越来越多,被刺伤的腰杆越来越密,可我身上的擦伤却不断多了起来。
梁挽手上的武器也换了几轮,可却因为不愿意拿人去挡箭,而终究落了几处触目惊心的红。
我们都没有后退的力气,只是血肉淋漓的拼斗之间彼此交换了眼神。
我想的是,我要开始大开杀戒了。
他看的是,他愿不愿意下死手呢?
使得战况更加激烈的是,一部分人开始与屋内的人缠斗了气力,而远处也窸窸窣窣地涌出了阵阵不安的响声,难道还有更多的人?还有多少人在等着我们!?
难道经历了这么多,却要死在这些所谓正道的围攻与连剿之下么!?
不多时,忽然一阵石破天惊的声音响彻了天空。
“谁再敢动他们,就是与我为敌!”
所有人闻言一愣,这一声下来,兵器交加之声,弓弩碰撞之音,连一众伤者痛苦的呻}吟之声儿也打了个折扣,像沸腾的火遇上了锅盖那样被彻底压了下来。
这话在金德海耳边,可能是晴空一道霹雳砸下来,在被当做武器使用的顾花白耳朵里,可能是有人在他的耳里放了个炸|药,放在我的耳朵里,却好像是陡然之间听到了一声正义凛然的怒吼。
同样一声,放在谁耳里却是迥然不同的神效。
但力度却是一样的。
因为这个人我是知道的。
唐约。
唐大侠!
他从林中走了出来,细细扫了周围的人一眼,明媚的面孔此刻却充满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可怕压迫感,仿佛是出于愤怒,也似乎是因为坚毅,他的一举一动都有着难以定格的力量。
而他之后,竟然还跟着仇炼争、高悠悠、郭暖律、阿渡、冯璧书等一众熟悉的面孔,再过一会儿,竟然还有小错出场,身后还领着丹霞客栈的一群骨干。
这小小的林子,何时这样热闹过!?
我有些目瞪口呆,看着梁挽不知道说什么,梁挽却着实松了口气,却忽然瞥见我的肩膀伤口有些汩汩流血,便担心地撕扯下了衣衫,与我包扎起来。而小错看见我身上的几个口子,脸上登时怒意满满,马上冲过来与我站在了一起,并且递上了各色大大小小的伤药,好像在和梁挽比什么不必要的胜负。
而唐约见了金德海,只沉声道:“金先生,我曾经在三年前帮过贵帮查出过失踪帮主的下落,你欠我一份情,你说过日后若有请求,必不推辞,是不是?”
金德海无奈:“是。”
唐约冷声道:“那么我一个月前曾经特意麻烦过你,别,动,聂,小,棠,这句话你是哪个字听不懂?需要我再重复一遍么?”
我从未见过他这般威严有力的模样,只觉得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而他说完这话之后,那金德海居然像个被恩情压得喘不过气的人似的,一动不动,无奈发声道:“好……我这次不出手就是,只是这次过后,就当还清你的恩情了!”
唐约继续冷声道:“你非但不能对他出手,更不能对薛兰动和她的孩子出手……你动他们就是动聂小棠,她们早已脱离聂家,你去动她们,更是违背了江湖道义!”
他说得对方老脸通红,几乎抬不起头来,见此情状,金德海身边的一个人几乎就要不服气地站起来辩驳,那唐约又冷静道:“江心晓江兄弟,你们海川帮昔日也曾受过动明帮的恩惠,我虽不能代表动明帮,但我还是可以和许亮明许帮主说上几句话的……你是想看我说话,还是想看我动手?”
无论是哪种我想他都不愿意,于是这人只是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声儿,就沉寂了下去。
唐约发完力,看见剩余的人不认识,仇炼争便开始发了冷言:“唐约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如若想与意气门为敌的,尽可以在此动手。”
还有些不服气的,便遇上了郭暖律的冷眼相对。
“怎么?想和我的师弟动手,是想和我在此刻对剑么?”
还有阿渡那份张狂放肆的笑。
“我倒不介意打架,我们可以再打的,只是别去惹聂小棠,好么?”
居然还有陈风恬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家伙,笑着看了一眼周围的人,晃晃悠悠地站在我身前,却是对着别人说:“诸位还是小心火气,若是打得过分了,还是得去牢狱里喝杯官家的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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