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老攻,但男妈妈
梁挽却目光一动:“我今日说了许多,你想我记哪句?”
“你这样聪明玲珑的人,还不知是哪句?”
我还以为梁挽会继续拉扯,没想到他马上笑道:“再聪明的伙计既不能,也不该去全琢磨透老板的心思,你既提出,我就试着全记住好了。”
……这么狂?这么用心?
他确实说对了,也看对了一点。
那就是我不喜欢他能够看透我。
我的喜怒无常、反复无情,本就是一种为了掩人耳目的面具,为了不叫人轻易猜得透我的脾性。就像一只猫不能被瞧出喜怒的规律罢了,瞧出了还不是想怎么摸就怎么摸?
可之前的梁挽,在与我争斗算计过几次后,似乎已开始摸透了这喜怒背后的规律,变得开始享受我的善变,甚至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他把我那时的窘迫、脆弱、无助收在眼里,说不定还在心里默默品尝我的各种身体反应。
我岂能容他把我看得透透的?
我都还没有把他看得透透的。
故此,一副面具戴得久了、旧了,我就得在他面前戴一副新的面具来,他不与我说实话,装直男,装君子,我就温温和和地晾着他,叫他也看不透我。
呵,不习惯这样子吧?不习惯就最好了。
我这便在一地狼藉的房间内留下了一个大银锭,算是作为补偿,欲去打开房门,可忽然觉得有一点很奇怪,我们在这儿打得热火朝天,为何外头一点儿察觉都没有?又为何如此安静,好像是人世和阴间的两个隔绝似的?
梁挽似也有所疑,与我对视一眼,我立刻状似商量道:“梁挽,我得去找唐约,我们不妨就此别过……”
梁挽沉吟道:“我可以一起去么?”
我有点端不住温和,还是忍不住漏了一点儿锋芒的冷笑:“你还是不信我不会去杀他,是不是?”
看到熟悉的冷笑熟悉的锋芒,浑身不适的梁挽却好似舒了一口气,回答道:“我没有,只是我真的担心聂老板……”
算了,根本装不下三秒。
我冷冷地打断他:“你现在不信我,一是因为你格外警惕,二是因为我的性情确实不稳定。但时日一长,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你看着我,和我时时在一起,自然就懂。”
说完,梁挽目光复杂地看了看我,而我不去看他,只径直地推开了房门,他的目光便跟着我的动作一起飞了出去。
我俩一看,发现这房间位于三楼,周围几乎没什么人。
但在三楼的栏杆处,可借此一览高下,直接看到位于一楼的大堂和来来往往的众人。
我不看还好,一看就挪不开眼了。
难怪外边这样安静,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儿!?
就在我们刚才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大堂内似乎来了几位特殊的客人。
其中一位锦衣华服的客人,整个人似乎是被锦缎包裹着漂着过来的,浑身上下都泛着一种目眩神迷的富贵光芒,可在场却没有一个女侍男倌敢靠近他,甚至于稍稍近了一些都得瑟瑟发抖、恐惧异常。
他满头粗壮的乱发,虬髯如龙蛇般交错,两眉如铁铸的一般镶在饱满的额上,左右臂膀颀长粗猛,恍如千年老树埋下的根儿被截断以后镶嵌在一个人身上的两边似的,露在外头的手臂便显得青筋勃勃突露,如蚯蚓乱爬、小蛇四窜,整个人可以说是凶神恶煞、粗厉蛮横的代表。
这么一个胆固醇成精似的肌肉霸王身边,还跟着四个文士打扮的侍从,一个抱着琴,一个带着书,一个夹着棋盘,一个还背着画卷。
梁挽看得既专注又沉默,不一会儿就因为这违和的搭配而想到了一个人。
“这是‘罗刹侯’ 巫沧锦,一个恶名在外的人间凶神。他身边的四个侍从就是传说中的‘琴魔书怪、棋妖画鬼’,这四人也时常跟着他作恶多端,这五个怎么会来到此处!?”
我淡淡道:“你倒知道得详细,那你可知道‘罗刹侯’是为何得了这个外号?”
梁挽摇了摇头,我便稍加科普了一段。
罗刹侯对外是一副肌肉虬劲的凶神憨憨模样,对内却是阴毒残忍的性子,他使的是罗刹刀,平时最为得意,也最常对外说起的一个片段,是他为了杀死一个躲进草屋的对手,如何用一刀横劈就砍断了草屋的立柱,把草屋内生活的死对头和七个无辜的百姓活生生埋在里头。且这一刀劈山烈石而下,不仅把死对头给拦腰斩断,还把其中五个百姓的身躯也一并斩断,把剩下两个百姓的肢体都如纸片一般砍折下来,而里面甚至有三四个妇孺儿童。
别人问的时候,他甚至还是洋洋得意、引以为豪地说出来的。
你就能知道这个人的残忍。
还有一次,他曾经的恩人,擅州的吴家家主吴秀峦,正与一家七十八口于府内过新年。这一家三代连着亲戚朋友一起聚着吃年饭,其中最老的有九十岁,最小的不过一个月的婴儿。他就带着礼物和人一起闯进去,把这些无辜且无助的人们从老到小屠戮一遍,到最后,地上的吴家老小,已比桌上摆着的鸡鸭牛还要软些,也还要冷些。
直到现在,他还认为吴家灭门案是他的得意之作,几乎是带着炫耀的口吻和人说的。
对恩人都能如此,你就能知道这个人是多么地卑鄙。
而当我说了不到一半,梁挽就已怒发冲冠,当我说了快要到四分之三的时候,他几乎已迫不急待地要从三楼一跃而下,而我却拉住了他,冷冷道:“你急什么,我说这么多,就是想让你好好想想——他是来这儿做什么的。”
我已看出——这罗刹侯是来找唐约的。
因为他是顾青霭的好朋友。
而顾青霭是死在唐约手上。
他一来到这大堂,就让老鸨出来,叫小倌和客人都一个个地出来叫他看过,想从中看出唐约有没有混在这其中,也看看有没有什么供他取乐的对象。
这是得了什么消息,和我们一样认为唐约藏在这儿养伤?
他把客人也拉出来查看,而此阁的客人但凡有所抱怨,哪怕是轻轻一句,他也扭了人家手腕,几个大嘴巴子下去,把人打得哭爹喊娘地下去。而他还残忍地笑笑,又叫了小倌下来,仔细观察,发现这小倌若不是唐约假扮,也不知道唐约的情报,轻则叱退,重则一个粗如牛角的巴掌拍过去,把人打得呼啦倒飞出去,撞到柱子上,有的当场肋骨断了一根,有的牙齿掉落几根,留下一抹抹触目惊心的血迹。
剩下的一群人还得排着队,一个个供罗刹侯检阅,自然是瑟瑟发抖,不敢多语。
我只冷静分析道:“他的手下堵住门,不让人离开,看来是想瓮中捉鳖,通过搜查把唐约本人给揪出来。唐约之前离开,也许就是察觉了此人的到来。”
梁挽却有些看不下去,冷眉轻震:“聂老板欲等多久?难道要等他把所有人都打一遍不成?”
我只冷眼看他:“你信不信,你若不出去,他们只是断了肋骨或掉了牙齿,可你如若出去打架,这些人怕是命都未必保得住了。”
梁挽皱眉道:“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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