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男主为我打天下
今夜,他又闻见了槐花清香。只是其中还夹杂着药香,是谁病了吗?
*
楚霁小声地翻看着手中的《风物志》,看累了,就摸一下秦纵的额头,或者站起来活动一下,顺便替秦纵换一下额头的冷帕子。
终于,月上西楼之时,楚霁手掌心感受到的温度,是只带着些许温热的。
秦纵的烧,应该是退了。
楚霁揉揉额角,松了一口气。
合上书,正准备离开,就觉得腰间被一个力道扯住了。
低头一看,不知何时,他腰间的玉佩居然被秦纵抓住了。
楚霁心中不由得失笑。这小崽子,倒是有眼光得很,一把就抓住了他身上最值钱的东西。
楚霁爱玉器,以各类配饰为最。之前的白玉觿染了血,便被楚霁换下。现下他腰间佩戴的,恰好是一只狼形墨玉。
品相好的墨玉十分难得,价比万金。楚霁腰间的这一块,通体纯黑,油性极好,触手温润,是万中无一的极品。
更难得的是,这块玉石切出来,就是天然的狼王啸月的模样。稍经打磨,就让楚霁爱不释手。
呵,还真是个小狼崽子。
楚霁小心地解开腰间宫绦,将玉佩留在了秦纵手中,随后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就在楚霁重新关上房门的时候,床上的秦纵睁开了眼睛。他定定地看着手中玉佩,愣怔了一瞬之后,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外头,楚霁一边走着,一边拢紧了身上的披风。
清风明月无人管,并作南楼一味凉。(1)
纪安被这夏夜凉风都吹得一激灵,他立刻看向楚霁,担忧地说:“少爷又要着风寒了,回去可要好好地泡泡药浴。”
楚霁下意识地要去把玩腰间的玉佩,却摸了个空。
反应过来之后,楚霁笑着摇摇头,没说话。
若是能得秦纵真心追随,一场风寒又算得了什么?
可偏偏,楚霁清楚得很,秦纵并不是会被小意恩惠收买的人。
他这样做,只不过是想安自己的心罢了。
*
楚霁果然还是病倒了,但这种病痛三年以来他早已习惯,不过是稍微有些发热头晕罢了,倒也没什么大碍。
至少,吃了姜木的苦药之后,不会影响他早上的安排。
赵协荒淫,贪图享乐,早朝,自然是没有的。
楚霁安排了纪安去给王汌送礼之后,他去了库房,单独取了样东西,装到竹浮雕的盒子里,叫上蒯信,一同出门去了。
竹浮雕的盒子虽不如金银器金贵,但因为竹子有着孤高有节的意象,再加上工艺难得,所以一贯受到文人的喜爱和追捧。
卓询之是这个朝代里,难得的爱民如子。
在原书中,沧州大雪,民不聊生,赵协却因为要建造别业,不肯拨款赈灾。卓询之一怒之下,居然来了个文臣死谏,历数皇帝的不仁罪状,甚至说出了天亡大雍这样的话。随后,一头撞死在了金銮殿的梁柱上。
这一次,虽然楚霁有信心去化解沧州危机。但是依照卓询之的性子,只怕最终还是要惹怒赵协。
楚霁想改变他的结局。
但更重要的是,他是当世大儒,门生遍及天下,是万千学子心中的模范。楚霁需要这样的一个人支持自己。
*
温煦的阳光照进屋子,在地上洒下一个个斑驳的圆点。窗户半敞,无意经过的风,缓缓吹动着天青色的软烟罗床幔。
秦纵睁开了眼。
他有些恍惚,自己似乎还没从那个涪州小院的梦里醒来。
不然作为战俘的他,怎么会躺在床榻上,盖着软绵的锦被。身上的伤口虽然还在隐隐作痛,但明显能感受到被很好地处理过,就连空气中也不是牢房里腐朽的味道,而是弥漫着药香。
带着极淡的清苦,却好闻得紧。
对了,药香!
秦纵抬起右手,他的手里握着一个漆黑如墨的狼形玉佩。
是楚霁留下来的玉佩。
他想起来了。
他被楚霁从斗兽场中救了出来。以性命作要挟,以精兵为诱饵,让自己帮他打天下。
现在看来,好像不止如此?
秦纵心中嗤笑,这个楚霁,居然也会用怀柔政策。
可惜自己并不是父亲,不会因为别人的小恩小惠,就心甘情愿去抛头颅洒热血。
……以至于最后丢了性命,愧对十万将士。
秦纵面无表情地抛了下手中价值连城的玉佩,好像是在抛寻常的石子。
熬夜照顾发烧的自己,随后又悄悄走掉。看着不留痕迹,却偏偏留下玉佩。
好做作的一套功夫,惹人厌烦。
……还不如,昨天绑在他手上的蝴蝶结,来得真实。
第九章 (大修)
就在秦纵发呆的时候,姜木打着哈欠,顶着黑眼圈,背着小药箱进来了。
他一见着秦纵,就立马说:“我就说会生龙活虎的嘛,楚霁非让我再来看看你。说什么你身上伤口又裂开了,要重新伤药包扎。让我回去补一觉能怎么样吗,天天折腾我!”
秦纵听姜木这话,冷笑一声,随后开口道:“楚霁呢?”
姜木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解开秦纵身上的纱布,一边在心里惊叹秦纵的恢复能力,一边回答道:“一大早就病倒了,发热头晕。”
呵,果然如此。只怕让姜木来换药是假,借姜木之口告诉自己,他楚霁衣不解带地照顾了自己一夜,以致突发恶疾才是真。
思及此,秦纵不屑又恶劣地说:“这么说,他现在是病入膏肓,形容枯槁咯?躺在病榻之上,等我去感激涕零,恨不得以身替之,誓要效犬马之劳?”
他的语气越说越森冷,脸色也越来阴沉。
姜木是个粗神经,不但没听出秦纵话中的嘲讽和冷意,还很震惊地说:“你在说什么啊?他是体虚多病,不是身患重疾,怎么会病入膏肓呢?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医术?楚霁他喝了我的药,就像是要跟人打架一样,精神抖擞地出门去了!”
嘎?
秦纵阴沉的脸色凝固在脸上,他自认为狠厉地挥出一拳,却像是打在了软绵的锦缎上。
楚霁,他不是虚情假意,惯会做戏的人吗?
“他不是让你来告诉我,他病了?”
姜木给秦纵身上最后一处伤口重新包扎好,随后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秦纵,说道:“我来给你治伤啊,这不是正忙活着呢吗?楚霁他吃药就像吃饭一样,告诉你干什么?”
姜木又上下打量了秦纵一眼,说道:“生病了他会找我,你又不会治病。”
语气有点点欠扁。
拍拍手,姜木留下一瓶他给楚霁制的,补气血的药丸,放在秦纵榻边的小几上。随后,背着小药箱走了。
秦纵坐在床榻之上,伸手拿过那个药瓶,拔下塞子,轻轻放在了鼻尖之下。
和楚霁身上的味道很像。
吃药就像是吃饭吗?
闻着这股药香,耳边又回响着这句话,秦纵的心里有点乱。
*
卓范焦急地走在回卓府的路上,手里拿着抓好的药。父亲被楚霁那厮,气得邪火攻心、夜不能寐。他这个做儿子的,便想着亲自来抓药,侍奉父亲。
时辰尚早,卓范走的又是取近的小道,因此小路上除了卓范,并无他人。耳后传来马车的滚滚之声,卓范虽然奇怪,却并未在意。
突然,他眼前一花,身体失重,被人捂着嘴单手拎上了马车。
“小卓大人,这是给卓御史抓药啊?”
卓范刚要挣扎,就听见了一道清亮温润的男声。定睛一看,可不就是楚霁吗?旁边还坐着一个留络腮胡的粗犷汉子,就是这人将他虏上了马车。
“不知楚大人这是何意?”
楚霁看着卓范手中的油纸包,鼻尖微动:“好苦。卓御史吃的是黄连阿胶汤?”昨日他将斗兽场的事情一说,姜木便断言卓询之必要服用黄连阿胶汤。现在看来,果然没错。
卓范并不欲理会
楚霁,但奈何楚霁现在的身份摆在这里。现如今,楚霁领沧州牧,其手中实权,远胜过一个御史大夫。况且,他人还被困在这马车里,旁边那侍卫腰中别着明晃晃的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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