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我之外,全员重生
“原来是师侄啊。”
温玉沉挡在了那长老的身前,刚好把华清棠挡了个彻底。
“长老来的正好, 方才本尊与徐佞不慎走散, 便有劳长老带路了。”
长老也没再自讨没趣,吩咐守夜弟子打起精神好好守夜就在前头带路,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陈年往事。
“我记着那时你身子好的差不多了,经常爬树跳墙过来与我切磋。”长老说的起劲。
华清棠扭头一脸不可置信。
温玉沉挽尊道:“我怎么不记得有这码事了?”
长老猛的站在了原地,绘声绘色的将手举过头顶:“你怎么不记得了?就你院里那个枫树!”
“你还跟我说过那枫树是尘仙尊种下的。”提到这,长老一拍脑袋, “对对对, 你还记得我与你曾说过我们盛阳宗也有一位跟尘仙尊长相相似的长辈吗?”
温玉沉略有印象,因为他见到尘意知的第一眼就脱口而出叫了尘意知一句小师叔,也是因为这事温玉沉才注意到了他。
“今日正好带你去见见我那位避世出尘的小师叔。”
“褚行止, 你能闭嘴么。”温玉沉被吵的头疼,“你好聒噪。”
褚行止“哼”了他一声, 反驳道:“是了,如今我高攀不了邵阳第一朝凌仙尊喽…”
温玉沉嘴角一抽, 面无表情朝华清棠道:“莫要听他胡扯。”
华清棠半知半解的点了点头:“哦。”
褚行止像是突然发现了新大陆, 直接越过温玉沉要去找华清棠聊上一聊,但被他一把拉住,温玉沉无语道:“你又干什么?”
褚行止:“我看看你徒弟啊。”
华清棠懵懂抬头:“?”
温玉沉一把拽着他的胳膊又把褚行止丢到了自己身侧, 冷冷警告:“他是我唯一的亲传弟子, 你离他远点。”
褚行止恍然大悟:“就收了一个啊?”
他“嘿嘿”一笑:“那我更得看看了——!”
“褚、行、止!”温玉沉咬牙切齿,怒瞪着他, “你还有完没完?”
褚行止尴尬的缩了回来:“别生气啊,这不是想着没有弟子在就跟你好好聊聊么?”
温玉沉皮笑肉不笑, 朝他冷哼了一声。
“你我之间,有何可说?”
褚行止反驳道:“故人重逢,趣事繁多,怎地就成了无话可说?”
“你再不带路我现在就去找你师兄,看看他到底有没有教过你待客之道。”温玉沉知道他最怕的就是他那位堪比徐佞的师兄。
褚行止举手投降:“别别别,我不说了,我一心一意的给你带路成不?”
总算是安静下来了,温玉沉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悄然在华清棠手心写道。
“幼时故友。”
犹豫了一会,又写。
“幼时损友。”
华清棠微微侧头,眼里全是疑惑。
“他天天翻墙抢我吃的,还揪我枫树的叶子。”
“我恨死他了。”
华清棠没忍住,笑了一声,引来褚行止的目光:“可是看见了什么喜欢的?”
温玉沉道:“那倒没有,你们这有点破,他看不上。”
褚行止:“……”
“小师叔,徐掌门的师弟朝凌来了。”褚行止在门口敲了敲门。
“那便进来罢。”
温玉沉骤然抬眸——
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那是他那些年来噩梦的来源,也是曾把他拉出深渊的人。
即使那人带着面纱,他仍能辨出——
“…师父?”他的声音不自觉拔高,引得周围人全部看向了他,包括那位带着面纱的故人。
“我们认识?”那双眼里满是不解,没有丝毫隐瞒的痕迹。
“师尊?”华清棠的声音唤醒了他,他扭头看向褚行止,等待着那个答案。
褚行止没想到他的反应会如此之大:“这位就是我与你说的同尘仙尊长得一样的有缘人。”
他又补充道:“就连声音都一模一样,也怪不得当初我会认错,你瞧,如今你不也认错了人么?”
温玉沉的情绪难以平复,他久久盯着那人,良久,开口道:“抱歉,是我唐突了。”
“只是医仙与我那位故人实在相似,一时晃了神…”温玉沉浅笑一声,“还以为又见到他了。”
徐佞眸色一暗:“聂晟医仙与师父的确有缘,方才我也认错了人。”
聂晟好脾气的迎合着他们:“是么?那我倒真想见见他,看看我们有多像。”
“见不到了。”
温玉沉平静的说:“他死了。”
“……”
屋内静的落针可闻,气氛陷入诡异的僵局。
“呕…”平躺在床上都薛齐突然侧身,捂着胸口干呕起来。
温玉沉颇为嫌弃的往后退了一步。
虽然他不退也吐不到他身上,最多只能吐到徐佞的身上。
徐佞拧着眉轻拍着薛齐的背:“可好些?”
薛齐重重呼气,缓过来后看到温玉沉就恨得咬牙切齿,但碍于这么多人他不好发作——发作了也可能会形成被暴揍一顿后灰溜溜滚回来的场面。
“朝凌仙尊还真是…毫不留情。”他只委婉的说了一句。
温玉沉嗤笑一声:“你想怎么留情?想要本尊像你师尊一样哄着你盼着你自己跟那凶煞斗?”
薛齐冷哼一声,捂着心口:“那也比朝凌仙尊这般冷血无情的好,想来若是换成华师兄朝凌仙尊也一样会毫无顾忌的往他心口上刺一剑。”
“哦,这倒用不着你操心,你的华师兄不会像你一样无用,翻白眼把自己翻的被凶煞附体了。”
“他若真同你一样废物,那不救他也罢。”
华清棠睫羽一颤,袖口下蜷缩的指尖也连带着紧了紧。
“我们来本是想问你们的探夜是否有灵力消散的前兆。”徐佞将话题拉回正道,“如今看来,你们的探夜也出了问题。”
褚行止点了点头:“的确如此,探夜突然暴走,还打伤了几位守夜的弟子,好在小师叔及时赶到,不然恐怕伤亡更多。”
众人目光一同落到在面纱下品茶的聂晟身上,聂晟指尖一顿:“探夜外边与平时无异,只是它的灵力并非一夕之间消散的。”
“小师叔的意思是它的灵力是慢慢不见的?可若是这样为何由它们灵力支撑的护山结界未曾有分毫减弱?”
“如果有别的东西代替了它呢?”温玉沉声线低沉,手心浮现一个透明载体,载体内盛满了水,“水满则溢。”
只见那清澈的水中被上方灌入的肮脏的污水逐渐浸透,同时慢慢溢出,直到透明载体内再没了一处清澈的水源。
“想把这里头水全部排干有两种办法。”
“第一种是把承载它的容器割裂,放出一个口子,第二种便是继续放水,让“新水替旧水”,等它溢出来。”
他问聂晟:“聂晟医仙可曾见到探夜有何破损?”
聂晟摇头:“未曾见过。”
“那便对了。”温玉沉收回手。
华清棠道:“要如何“新水替旧水”?“新水”又是什么?”
““新水”是怨气。”半卧在病床上的薛齐轻咳一声,扶着床榻勉强起身,“还是一堆千年怨气。”
温玉沉挑眉:“你怎知晓?”
薛齐抿了抿唇。
我怎会知晓?自然是因为我重生过啊。
不过薛齐可不敢这么说,他揉了揉额角,轻声道:“是在古籍上瞧见的。”
好一个古籍上看见的。
徐佞虽有疑虑,但也继续问道:“若是千年怨气我们又怎会毫无察觉?”
薛齐道:“因为这怨气并非源于鬼魂,而是活人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