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我之外,全员重生
华清棠:“……”
他冷漠的把温玉沉推开,降画眼妆的盒子抛到了他手上,漠然开口:“你自己画。”
温玉沉装的可怜:“傅大人我不会啊。”
华清棠道:“我也不会。”
温玉沉循循善诱道:“傅大人这般文武双全,怎会被区区上妆难住?不过若傅大人真不会的话…”
这招激将法简单粗暴,但华清棠很吃这一套,当即夺过那眼妆盒子,伸手去涂时有些不太方便,因为他这衣衫是有点紧的,抬手会扯得胳膊很累。
于是华清棠让出一条道,眼神示意他坐下,温玉沉倒也没继续杵着,因为坐着刚好能让他好好歇一会,方才跑腿跑的他累了个半死。
温玉沉双手后撑着床榻,微微扬起头,那双乌黑的眸子此刻显得格外澄澈,他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人,唇角还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
“傅大人,我准备好了。”
华清棠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耳根在发烫,但还是十分镇定的将手戳进——眼妆盒子的…盖子上?
华清棠:“……”
他戳了一半,又淡定的把盖子打开,这回倒是抹上了色,只是抬眼去看那人时,那人正憋着笑看他。
“傅大人给人上妆的仪式倒还挺稀奇。”温玉沉嘴角噙着笑,眉骨也微微扬起,瞧着倒像是在挑衅他。
华清棠十分冷漠的给他上着眼妆,并自以为凶狠的朝温玉沉威胁道:“再多嘴我便将你送回府。”
温玉沉故作害怕,但不难听出他的声音像是憋着笑:“遵命。”
至此,这妆才算彻底画完——
那位公子哥儿正伸手马上要碰到华清棠的脸时骤然被一声巨响吓了一激灵,皱起眉循着声音的来源扭头去看。
只见那位长得壮硕的“傻子哑巴”手足无措的看着地上的花瓶,伸手去捡时又被划了一个口子,血流了一地。
华清棠几乎是立刻冲到了他身边,精致的面庞上隐约呈现出一抹怒意——他知道这人是怕自己被那公子哥儿所伤,故意闹出动静引起那公子哥儿的注意,但他何须别人去护?
“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姑娘你不如将这丫头送出去,省的耽搁了时辰。”话罢,这位公子哥儿终于肯用正眼去瞧他们,言语里的压迫感十足,“你可知我为了见你一面花了多少两黄金?”
不等华清棠出声,就听那人凉薄的声音传入耳膜。
“万两黄金,你便是这么伺候我的么?”
第98章
“…那公子想我如何?”华清棠眸中闪过一丝不悦, 语气不由冷了下来,但他总归不能与人撕破脸,只能压下脾气, 掀起眼皮直勾勾看向这位瞧着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儿。
那公子哥儿摆弄扳指的手一顿, 旋即扯出一抹笑来,眼底却是一片寒意, 指尖敲击木椅的声音接连不断,在这密闭的空间内格外刺耳。
温玉沉轻扯了扯华清棠的衣袖,在那位公子哥儿看不见的地方,在他手心上写道:“许是来查你的。”
华清棠目光一顿。
查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甭说除了他以外没人会来查这不须堂内的昙花娘, 就算有,他也不可能不认这人,毕竟他虽上任不久, 但这城内的官员也都认了个大差不差,故而这人便只可能是来查“傅大人”的。
那位公子哥忽然咧嘴笑了一声, 眼中寒意这会儿清扫了个一干二净:“不如何,她手伤了, 你先带她处理一下罢。”
温玉沉有些诧异的看向上座之人, 这人的神情不似装得,但他方才的咄咄逼人也并非是虚。
华清棠倒也没再说什么,顺势扯了块布, 仔细的将布附在温玉沉血淋淋的手上, 好看的眉眼轻轻皱起,透过这层若隐若现面纱便能看到这人这会儿正抿着嘴生气。
但温玉沉还在发愣, 分毫不在乎他这惨不忍睹的手,旋即, 一阵刺痛感瞬间将温玉沉拉回神。
华清棠还冷着一张脸,毫不遮掩自己不悦的情绪。
温玉沉轻轻晃了晃手,引起这人的注意后颇为可怜的无声道:“事急从权。”
华清棠没理他,包扎好后也没打算扶他起来,温玉沉只能自顾自的爬起来,顺势将一片碎瓷片藏匿于袖口之中,以备不时之需。
“你打算就这么与我共枕眠?”公子哥儿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目光移到温玉沉的身上——
华清棠到底不愿听这些粗鄙之言,但最终还是将这一腔怒意忍了下来,疏离道:“只是舞个剑罢了。”
公子哥儿倏然起身,径直走到华清棠跟前,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脸,似是要将他看穿一般。
不等他开口说些什么,公子哥儿就俯身在他耳侧道:“万两黄金买来的只是舞剑?”
华清棠干脆利落的后退一步,朝他冷漠道:“公子若不愿意看也可以现在就出去。”
公子哥儿见他这幅反应也没恼,只是嗤笑一声,转身又坐了回去:“我听说前些天你们这死人了,可是真的?”
华清棠眸光一顿,转而装傻充愣:“我不知,不过前些天不须堂封了几日。”
公子哥儿听到这不由蹙眉,他来就是奔着打听消息来的,想着还能顺便听听曲看看人跳舞,结果他非但没探听到什么消息,就连舞剑都没瞧见。
“剑呢?”公子哥儿不想这钱打水漂了,所以决定退而求其次,不在这儿打探什么消息了,打算看完这位“昙花娘”舞剑便走。
华清棠一怔,显然没想到这人如此轻易便打发了过去,他本来还想着怎么继续编瞎话糊弄,没成想这人没有继续难为他。
见华清棠不吭声,公子哥儿又要开口催人时,温玉沉将倚在门口的剑塞到了华清棠手里,旋即冲他挤眉弄眼,总算是把这人的思绪牵了回来。
华清棠接过剑,干脆利落的在这略显狭小的雅间内舞起了剑。
只是华清棠舞的这剑,总像是带着一股杀气,公子哥儿看的时候心惊肉跳,因为这雅间不大,华清棠要是有一个手滑,他兴许就要人头落地了。
最后一招时,剑刃悬停在那位公子哥儿的眼前,吓得他心脏重重一跳,端着盛满了茶水的杯子手一抖,衣袍洇湿,剑刃一转,华清棠收回了手。
这回公子哥儿如同脚下生风,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看着这位来去匆匆的公子哥儿,华清棠微微蹙眉。
若要说官家不信他能查清此案大可以交由别人来干,这城里不止他一个官儿,比他大的官儿都有两个,跟他一般大的同僚也不少,又何苦来派人打探消息?
若不是官家派来的人,这人来横插一脚的原因便有些耐人寻味——
不过很大概率是跟城里那位自请还乡过的太傅有关。
“今日还要继续查么?”温玉沉一边将手上绑着的布扯下来,一边抬眼去看华清棠的反应。
华清棠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毕竟今日再查下去说不准也查不到什么,但若跟着那位公子哥儿,没准就能摸到点什么线索。
当然,也可能不是线索,而是些别的东西,但总归不会像现在一样,打听了一整日,什么有用的都没问出来。
华清棠摇摇头,支起了雅间的窗子,目光落到刚踏出不须堂的那位公子哥儿身上,旋即双唇一碰,当机立断道:“我去追他。”
“好。”温玉沉也跟着搓了把脸,脸上的妆被水冲了个干净,不得不说的是衣服还是好换的,至少比卸掉脸上的妆花费的时间少,只是他换好衣服刚跟着华清棠走出一步就被华清棠握着剑鞘的手拦住了去路。
华清棠头也不回,不容置喙道:“你留下。”
“不行。”
温玉沉本就是打算护着他的,怎么可能让他单独行动?更别提华清棠要追的人光看着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善茬。
“你跟着我会让我分神。”华清棠毫不客气的拒绝了他。
“不会。”温玉沉这回收了笑脸,将挡在自己身前的手轻轻一攥,顺势拉着他往前走,“傅大人再不追就晚了。”